水溶将手里的信紧紧的握住,“没事吧。”
“没事。”苏名轩抿嘴道。
“嗯。”
“冯紫英那边我已经知会了。”
水溶听罢冷笑道:“有热闹看了。”苏名轩的眼神也跟着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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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怎么不走了?”紫鹃如今叫着还有些拗口。
黛玉直挺挺的站在一扇朱漆大门前,眼里水雾婆娑,黛玉揉了揉眼,如今门外挂上的牌匾不在是那个熟悉的‘林府。’
“物是人非事事休.......是你做的太绝。”
紫鹃见黛玉铁青着脸,喃喃念道:“孙府。”见黛玉如今这般,心里隐隐也猜出大半。刚欲说些什么。抬眼见却又见黛玉一副事不关己之态,也将她想说之话都咽了下去。
“看没看够啊,没见过世道啊,娘们一样磨磨叽叽的,还不走?”门口看门的一壮汉吼了一句。
“你......”
黛玉拉着紫鹃的手道:“走。”
“他......”紫鹃气鼓鼓道:“看着又没碍着什么事,何苦凶成那般模样。”
黛玉笑道:“前我们林府就是在那,却和他们是不同的。只是没成想,现下竟成这样,倒真真是没来由的叫人难过。”黛玉也不瞒紫鹃。
“哼,那孙家的难能跟姑娘家的比。”
“孙家。哪个孙家?莫不是......应该不会。”黛玉摇摇头。
紫鹃狐疑的看着黛玉,黛玉笑道:“东西也齐全了,如今快些回去吧。”
“嗯。”紫鹃低头看了看,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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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已是夜半三更时分,黛玉原就知道林府定是不在了,如今亲眼见到,着实有些接受不了。又因燥热难耐,挑了灯,寻了角落处看书。
只将书拿起又放下,思愁无限。若琏二表哥如今带了自己来,不知会想出什么法子叫自己避开来。
又发了一回呆。却听见‘笃笃‘的敲门声。黛玉定了定神,见听的真切。见紫鹃正睡的极香,丝毫不见醒。怕是累了。想来也不忍将她叫醒。自己忙将披着的衣裳穿上。顺手拿了根棍子,蹑手蹑脚的朝房门去。
小心的探了探头,‘啊……‘黛玉小呼了声,定神看了看,方才松了口气。
“水哥哥……这是?”黛玉就道。
水溶尴尬的摸了摸鬓角的头发道:“唬着你了,可还好?”
“也不曾唬到,你这是……”黛玉看着一身夜行衣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裹的水溶疑惑道。半晌拉下脸道:“何苦来,这是赚……‘盘缠‘?”黛玉原想药汤子,谁曾想一出口,就成了盘缠,她是害怕水哥哥为他了做错了事,故黑着脸,怒道。
水溶见此,不住笑道:“林贤弟想哪去了,为兄带你去个地方,来,将这衣服换上。”
“啊……”黛玉红着脸道:“衣服啊……”
水溶笑着点头道:“去换上吧。”
黛玉小心的关了门,见踏上的紫鹃动了动,黛玉绷直了身子,动也不动,直到紫鹃转身又睡下了,才将包裹里的夜行衣掏了出来,慢慢换上。
开了门,一脸视死如归的跟着水溶。
方才黛玉原以为水溶去偷盘缠,并带着脏物回来。那么现在的黛玉便以为水哥哥是要带着自己一起去。衣裳也换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水溶也不管黛玉脸色,憋着笑带她出来。道:“水哥哥带你回林府。”
黛玉脚步一顿,苦笑的看了眼水溶“从前,那是我家,如今,我却只能这般才能进去。”
“水哥哥怎么知道林府是我家?”
“啊……”水溶顿了一秒就笑道:“你日后就知道了。”
黛玉俏皮的啾了他一眼道:“做什么卖关子”
水溶赞赏的点点头道。
黛玉转念一想,羞红了脸。这话是王奶奶张口就来的,如今怎么被她学了去。
一面走一面说笑。离那个所谓的孙府也是越来越近了,两个人都默契的不说话。
水溶选了偏门的墙角,小声道:“你放心。”
携着黛玉飞身一跃,进了孙府。黛玉芊手一指道:“去西厢房。那儿是我爹娘住的,旁边连着是一间书房,是我爹爹教我识字的地方,我想去看看那。”黛玉莞尔一笑。
水溶一时间失了神。
“好。”
两人又悄悄的朝西方向去。黛玉轻手轻脚的开了窗。
一时间愣住了。水溶见黛玉神色有异,也探身看了一眼。
这里哪还有什么书房,更像是一间窗花间。一絡絡的纸张堆在地面上,或双喜字,或生肖,或福字,或寿桃,应有尽有。想来是被哪个孩子拿来学了剪窗花。书架上满是刀剑痕迹。一屋狼藉。
黛玉无声的哭着,面上却勉强笑道:“怎么成这般样子,怎么成这般样子……想来是这新的主人不是爱学问的人,才肯这般糟贱。”黛玉竟可能的洋装着轻轻。只是话语间透着哭腔。
水溶定定的站着,带她来,是对的吗?
“那是……”黛玉指着透着月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黑影,惊呼了一声。
“小贼,胆敢来我孙家偷东西。”一声怒喝,黛玉也看清了,眼前是个十一二的半大少年,满脸带着狰狞的笑,手里正举着剑,一刻也不肯松懈,朝着黛玉挥了过来。
水溶嗖的抽出腰间的竖笛,呼的一声接住了一剑。
其余房间渐渐透出了烛光,水溶心里暗念不好。
‘完了。‘这是响在黛玉心里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