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材回到娟子的住所,眼前的一幕,让他彻底的绝望了。
一大两小三具炭一样的尸首,无论他怎么样的呼喊,也得不到一丝的回复,住所变成一片废墟。邻居告诉成材,娟子妈妈在村卫生所,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也就剩下那一口气了。成材来到卫生所,看见娟子的母亲躺在病床上,眼泪如同发洪水一样的止不住。老太太看到成材后,抬抬手,让成材来到床边,对成材说:“成材,这是老天对我们的惩罚呀!老太太我活这么大岁数,该知足了,不应该再帮着娟着破坏你的家庭”……
话音刚落,老太太咽气了……
成材哭的像个泪人,心中对那个去厂子找他的儿子真的是恨极了,他认为如果那个“野种”没有去找他,他就可以先回到娟子这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了那个“野种”身上。越想越气,成材像疯了一样,他想立刻和清雅断的干干净净,死也不会认那个“野种”是自己的儿子。卫生所的人小声地说了一句:“事已至此,节哀吧”!轻轻拍拍成材的肩膀。
成材这才回过神来,爱人和孩子还在等着他,不能让她们还留在那片废墟中。村民和成材把老太太的尸体带回来,简单地搭了个棚子,又买来了两大两小四具棺材,设了灵堂,把老小安置好。成材只身一人守了整整七天七夜,大正月里,家家户户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成材孤苦伶仃,只有伤心欲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可谈。
隔壁家赵钢这天来到成材这里说:“再伤心,人都走了,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吧!”入土为安?要安葬在哪里呀?成材不知道该如果安葬心爱的女人和孩子,眼睛里除了布满了血丝,没有一丝光芒,那时的成材真的是万念俱灰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伤心难过又能如何?能改变得了现实吗?日子总是要赶着往前过的!赵钢劝着成材,示意都葬在住所后院吧!成材心里觉得对不起娟子,但他也真是无能为力。招呼来几个壮实的领居,挥锹开挖,这寒冷的季节,泥土冻的根本挖不动。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大家伙儿这连镐头带锄头的,刨的刨,挖的挖,都累坏了,总算是干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村长什么时候来了,突然说了一句:“这娟子心中有恨,不肯走呀!”大家都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村长,村长接着说:“成材呀!入土后你就离开村里吧!这娟子心里怨气太重,你在这里,她是不会投胎转世的”!成材点点头,把老小妻儿安葬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子。赵钢追了上来,说:“成材,咱俩这也认识挺久的了,除了是邻居,还在一个厂子干活,对你也算是了解,回去吧,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你呢!”
成材淡淡地:“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背影越来越小,走的越来越远,赵钢转身回了家。
不知道走了多久,成材走到了铁匠村家院门口,站在门口,不知道何去何从。这时清雅从房子那边走了出来,看见清雅笨拙的身影,刚想走进院子,看见那个“野种”跟了出来,缠着清雅:“娘,我爹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不要我们了?”抬起的腿突然变得好重,怎么也迈不出去,成材转身离开了。
成材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不觉走到了离厂子不远的路口,成材拿出了支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扔下烟头,朝着厂子的方向走去。成材真的想和清雅彻彻底底的了断,但当他看到清雅时,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硬咽了回去,清雅还有身孕,那是我的孩子,老天成全,这个孩子被清雅保护的很好。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和清雅说离婚的话,再急也要等清雅生下孩子后再说,现在刺激清雅,我也太不是人了……成材反复想着这些事情,不知是几更天了,成材睡着了,这些天成材一直没合眼,他真的太累了,这一睡就睡了三天!
成材回家那天,清雅其实看到成材了,只是她没有出去喊住成材,她希望成材是真心的想回来。这段时间村里人的风言风语,清雅听在耳中,却没留在心里,她想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受因为听到这些事情而情绪失控,那样会影响到孩子的。英丽每天除了替清雅做工的时间,就是照顾清雅和弟弟。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英丽心想着,除夕那天,爹突然跑了,村里人说的那些事应该是有根据的,不然也不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英丽虽然觉得同学说的是真的,但也想证明给村里人和同学看,我爹还是会回来的,我们的家是完整的。准备好了元宵,英丽用菜篮子装好,告诉清雅,她去接爹回来团圆,让清雅照顾好自己,不要乱走,并嘱咐弟弟不可以惹娘生气。
英丽来到成材的做工的厂子门口,不知道看到爹爹时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是该质问还是劝阻?成材披着外套出来倒水,看见站在门口的英丽,走上前问:“你咋来了?”
英丽愣了一下,接着说:“今天是元宵节,娘说你厂子忙,不能回家和我们团圆,让我来给你送元宵”。边说着话,跟着成材来到了厂院里成村住的那间房门口,成材说了句:“外面冷,有啥话进屋说吧”!英丽跟在身后,进了屋内,一铺小炕,一套被褥,一个小炉子,炉盘边放着半个窝头。一个饭盒,饭盒里的清水煮着八分之一块豆腐,旁边凳子上的小盒子里放着已经结晶的盐巴。原本英丽是很气的,看着自己的生身父亲在厂子过的日子也很苦,突然间心疼起父亲,对成材说:“回家吧,娘的身子越来越沉了,算算日子也快生了。娘说,等天暖些,把房子收拾收拾,在扩出一间来”。成材犹豫了一下,回着英丽:“你等我一会儿,我把炉火封好,收拾一下,咱就回家”。英丽很开心,爹回家了,同学们就不会说我是“有爹生,没爹养的了”。
成材和英丽回家后,清雅的眼中泛着爱意,英丽连忙把弟弟拉走,去准备些吃的,一家人终于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