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焕夺了马匹之后一路不敢停歇,快马加鞭希望早点赶到下一处驿站报官。
但一想到自己失了重镖而未赴死,回去恐怕也难逃一死,脸上被铁钉打中后的伤口开始麻木,而且面积也开始越来越大……暗器上必定是淬了毒的,如果不回去报官而无人解毒结果恐怕也是一死了……
“难道天要亡我?”
骑马奔逃一刻钟的功夫左右,程焕发现自己意识逐渐开始变的模糊,心惊道:“难道是失血过多了?”
低头看了一眼脚上为马挡下的箭伤,立马否决了这个可能,箭还没有拔出来怎么可能失血过多……
“难道是这镖上的毒……没想到竟是唐门的人呢……”
又过一刻钟的功夫左右,程焕彻在马背上底昏睡过去。
马儿渐渐放慢了步伐,最后因为马匹没了操控,竟在路边开始啃起草来。
远处传来了哼唱地吆喝声:“窥天命!探吉凶;吾背業,照路明;算姻缘,牵红绳;前知……”
算命先生停了吆喝,见远处一匹马在路边悠闲地吃着草,马背上还趴着一人,自言自语笑道:“黄历说今天宜出行,果然生意来了!”
算命先生一路小跑到马匹身旁,却见到马背上的人脚上插着一支箭,人都昏死过去了哪里来的生意,再看他脸上伤痕发紫,嘴唇发青显然是中了毒了。
算命先生叹气一声:“唉!难道我谷济州要堕落到去发死人财?”
谷济州伸手将程焕拽下马背,却看到了他腰间所用佩剑,不免又是叹气一声道:“唉!真是造孽啊!你谷济州怎么能发亲戚的财啊!小子你今天遇到我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了!”
谷济州将程焕拖到边让其平躺在草地上,伸手拔下了插在他脚上的箭,用箭尖在脸上的伤口上用打“十”字的方式又划了两道,取出水囊冲了冲伤口。
清洗完伤口过后起身跑进路边草丛,一边低头到处寻找,嘴里一边念叨:“在哪呢?在哪呢?对了!就是这个!”
谷济州拿着采到的草药一口放进嘴里咀嚼,草药的根则是挤出汁液滴到了水囊里。
谷济州把咀嚼好的草药吐到了手上,“啪”地一下乎在了程焕的伤口上,又把水囊里含有草药根汁液的水慢慢喂进程焕嘴里。
不多时程焕慢慢睁开了眼睛,侧脸一瞧,见身旁正坐着一个道士,还在向自己憨笑。
谷济州道:“你醒啦……唉!我给你伤口用了药,毒性已经被抑制住了,但想彻底解毒你得随我到城里去,我得买点药材才行。”
程焕闻言立刻起身,跪在地上抱拳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谷济州道:“你的剑是哪来的?”
程焕道:“家中长辈所赠。”
谷济州又问道:“恐怕这剑得有百多年的光阴了吧,蛛丝没断?”
程焕一脸惊疑问道:“道长怎知……”
谷济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你中的毒不能耽搁,我只是用七叶一枝花暂时压制了他的毒性,我们边走边说。”
程焕点头起身,翻身上马,谷济州牵着马慢步向同关方向走去。
谷济州继续道:“给你讲个故事,当年谷天元娶了江南一和棠家的千金程桂圆,只是可惜后来程桂圆产下第四个孩子后染病去世了,程桂圆的父亲,也就是一和棠的堂主,责怪谷天元未能照顾好他的女儿,两家至此关系疏远。谷天元从苗家七十二洞求来至蛊‘大天蛛’的蛛丝,打造了这把蛛联剑,然后送给了程家,寓意亲故丝连,希望两家永世交好。后来程堂主用此剑创出《清道十二剑》,取名原是因为赠剑当日罕降飞雪,为能回应赠剑之情,特意取名‘清道’是为两家铲平阻碍,清平道路之意。”
程焕越听越是心惊,再次问道:“道长怎知我家族历史?道长究竟何人?”
谷济州道:“惭愧惭愧……贫道姓谷,名济州。”
程焕“啊”的一声问道:“谷家当年不是被朱元璋下旨抄家了吗?”
谷济州道:“说来惭愧,我的爷爷当年躲进了茅房粪坑里,躲了一夜一日,第二天夜里才从粪坑里爬出来,算是躲过一劫。”
程焕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起往事却见谷济州呜呜地哭了起来。
程焕急道:“谷前辈您别哭啊!我不是故意问您这个事的!”
谷济州擦了擦眼泪道:“唉!我不是因为先人躲进粪坑受辱而泣,而是因为先人在那种悲惨的情况下都能为谷家留下香火,而谷家的香火却要断在我这儿了!”
程焕又“啊”了一声,问道:“怎会如此?”
谷济州道:“唉!说起来也是怪我,当年本来我本是已有妻子,只不过妻子还未怀孕,我那时正直血气方刚之年,想要将来给妻子个美好的生活,便去了京城演武雷上与人较量,当时确实有个很好的职位,宫中禁卫军正巧在招人,于是我便上擂比试,擂台上遇到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真是吓了我一跳,谁家的家长这么不小心,竟然让孩子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是庆幸,禁卫军的职位十拿九稳了,可是动起手来才知道,那孩子还真不一般,不仅力大无比,还用出了好几家门派的招数,可以说他和我是平分秋色,就在我们近身短打时,为了赢得比赛,我用了卑鄙的手段……”
程焕问道:“什么手段?”
谷济州叹口气道:“唉!往那孩子脸上吐了口痰……”
程焕闻言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摇了摇头道:“谷前辈你这招真是太……”
谷济州道:“被我吐了一脸痰的孩子果然露出了破绽被我击退,可是还是没能分出胜负,最后一次拼斗时那个孩子一掌打在我小腹上,我却把他打倒在地。招募者判的是我赢了,可那孩子起身却对我说‘我伤了你的肾脉,你伤更重,应是我赢!’可我当时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只觉孩子不大,无理取闹罢了,可是后来才知这孩子说的是真的……”
程焕差异道:“伤了哪了?”
谷济州突然眼内满是血丝,暴怒道:“我……我……我不举了!”
程焕“啊”地惊呼一声道:“那孩子也未免太过阴毒了!”
谷济州叹气道:“唉!虽进了宫中当得禁卫,却失了……唉!不提也罢!后来妻子红杏出墙被我休了,我开始各地造访名医,却也没治好我的不举之症,后来我下定决心,既然别人治不好,那我就自医!”
程焕问道:“怎么后来当了道士?”
谷济州道:“观星面相乃是祖传,想要学医也得造访各地,要走就得花钱不是,这身行头不过是为了糊口罢了。”
程焕用试探的语气问道:“那现在……?”
谷济州叹气道:“唉!依旧未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