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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章节14醉鬼张三

风低吼,雪不住,苍穹大地一片朦胧。黑夜马上就要袭来。荒凉的官道上,一个孤独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着,他每迈出一步,都好似很吃力。远远看去宛如一个雪人在冰雪地里移动。

京城。

城门已闭,城门之上两名守卫正在喝酒驱寒,微胖的守卫道:兄弟眼睛放亮点,这年月,乱党横行。瘦子嘿嘿道:大哥,你太多虑了,现在城门已关,难道还有贼人能飞进来不成。话音未落,胖守卫惊叫道:“黑影?”瘦子又笑了:“啥黑影,应该是夜鸟吧,大哥恐怕喝高了吧。”

胖守卫揉了揉眼:“可能是多喝点了,你看我就好这口,有啥办法不是,哈哈哈哈、、、、、、、”

他回头瞧了瞧喝酒的守卫不由笑了:“终于到京城了。”语气却是很凄凉!他抖了抖薄衫上的积雪,心头暗道:我刘顺就算豁出性命也得把谭先生给救了!龙飞还真是老谋深算,居然悄然将谭先生送京城,不是我江湖上多认识几个朋友,恐怕就坏了,但愿他们还未到京城。

刘顺强提真气,人影晃动,已划出数丈。但再提气时,却力不从心心,气血翻涌。因这些天不吃不喝,风雪交集赶路,马儿都累死半道了,人也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所铸。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前行。

道路有些倾斜,向上而行,更是吃力,上了斜坡抬目瞧去,但见前方有亮光,宛如鬼火摇曳,慢慢走近,原来是一座酒铺,外面一根木杆上挑着五个灯笼,上面写着:十里坡酒铺。旁边还有副似对联:

三斤喝不醉

店家陪你睡

刘顺看罢不由笑了,他缓步走到酒铺门口,一个又胖又矬的小二赶忙迎了过来:“敢情这位爷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快里边请!”

刘顺没言语跟胖小二进了酒铺里,进门,掀开厚实的布帘,里头好不暖和。屋里不大,有四五张方桌,每桌桌下一盆炭火,吐着毒蛇般的火芯。外面风雪交加,屋里却宛如阳春十分。其余四桌都已客满,恰好角落处一张空桌,刘顺拉椅子坐下,身上的积雪不住散落,融化。他嘎声道:小二来壶茶,外加三斤牛肉,一碟花生。

胖小二赶紧跑过来低头道:“大爷就叫我小墩子吧,您尽管吩咐,马上就好叻!说着一溜烟跑进内屋。

”屋里的酒客都是爷们,都在窃窃私语,好似在哦等什么?都贼眉鼠眼的到处打望。一个酒客仰脖扯了口酒,哈哈笑道:居然跑来喝茶,我看他是又想娘们,却又没酒量,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顺没有说话,好似根本没听见那酒客的言语。“爷,你的酒,不对是茶,菜,请慢用嘞。”小墩子放下茶盘说道。

“谢了。”刘顺摸着茶壶。

小墩子退了下去,手脚却是利索的很。转眼又在给旁边酒桌上酒。

一名络腮胡汉子醉醺醺的道:“店家怎么不出来见客呀,你说的话算数吗?喝足三斤,就陪睡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墩子忙赔笑道:“大爷,只要喝了三斤酒,我们掌柜自会出来。”

络腮胡汉子喝道:“你多什么嘴,叫她出来见客,否则、、、、、、、”

这时,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酒铺大门被踢开,进来一个人,女人,美丽的女人,确切的说是一名美少妇。

酒客们不由怔住!络腮胡汉子,面上露出惊恐之色!

各酒客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闯进来的美少妇,但见她身披一袭薄如蝉翼的衣衫,白嫩个的肌肤若隐若现,两只小白兔随着她的娇喘一起彼伏,看的一名酒客口水随嘴角流个不止,美少妇满面却是愤怒的表情!可是陡然间却转怒为笑,笑的很浪!

络腮胡汉子表情僵住!美少妇瞪了她一眼,他浑身却是一哆嗦,头垂的很低,很低。

刘顺却没有去瞧那美少妇一眼,他只是两眼盯着茶壶,好似眼前茶壶比世上最美的我绝世佳人要美丽的多的多!“小兄弟,再上一壶茶。”他缓缓道。

小墩子赶忙跑过来,拎着茶壶倒茶去了。

美少妇在笑,可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何发笑!她不像穷人,可缺穿的太少了些,但就是那一袭蝉衣,就得价值千金,可是这么天寒地冻,他却穿的那么单薄,可能在她心目中女人的美,要比生命更重要,世间这种女人确实不多但也不少。

美少妇见那么多双色眼在瞧自己,她感到很与俞快也很满足!笑罢多时突地面目变得狰狞可怖,两眼似两柄利剑盯着络腮胡汉子娇怒道:“你个死鬼这些天难怪不回家,居然被狐狸精勾搭在这破酒铺来了。”

络腮胡头依然崔着,低声道:“我,我、、、、、、”

美少妇接着喝道:“听说这酒铺有个骚狐狸,专gou引汉子,老娘我今个儿倒要见识见识,你能比老娘还骚?”

酒客闻言,轰然而笑,络腮胡汉子却没笑,脸色比哭还难看。

美少妇知道说错了话,老羞成怒:“你们笑甚?一个个被那骚狐狸gou引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刘顺接过小墩子端来的茶壶,提鼻子闻道:“好茶!”说着将嘴对着壶嘴,宛如久违的情侣亲热,良久也不舍吧嘴移开!旁边的一切好似都和他无关,他只顾喝茶,却对旁物旁事不闻不视。

他将壶移开,举筷夹起一块牛肉送在嘴里咀嚼,又有谁会像他现在一样会去细心的咀嚼食物呢?他真是在用心咀嚼牛肉么?还是在咀嚼心中的难题。只要他自己知道!

美少妇如泼妇骂街半晌,也许是累了方才止住语声,不过片刻,她又破口道:“骚狐狸不敢出来吗?”

内屋传来一句悦耳的说话声:“我不是来了么,大姐可要嘴下留德呀!”声音如黄莺出谷,让人一片遐想!

刘顺身形微微一动!但还是盯着茶壶,若有所思!

只见一女子从里屋缓步踱出,每迈一步都是那么的轻盈,那么潇洒,她发髻如云,几缕青丝掩面,两只凤眼脉脉含情,整个身子被粗布青衣裹得严严实实,更显得东方女性淳朴的美!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的匀称,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位置瘦。身段不高也不低,一张脸儿,一点也无胭脂水粉之气,却显得更是精美绝伦!

小墩子崔头叫道:“掌柜您来了。

”女子笑了笑:“忙去吧。”

酒客们都把目光投向女掌柜,一个个张大嘴巴,久久未曾闭下,就算被打死谁也不愿意再去瞧那美少妇一眼!

刘顺还在饮茶,一个三天都未进食的人,也许此时就是最愉快的感觉!他还是没有去瞧那女掌柜,只顾喝茶。酒客们都觉得他是个呆子,或者就是疯子,世间有谁个汉子面对美人却不会去瞧一眼呢!

美少妇被凉到一旁,气得直跺脚,转身冲出门去。络腮胡汉子随后跟出:“小娟,小娟,等等俺。小娟、、、、、、、、”声音渐渐被怒吼的风雪淹没。

女掌柜向柜台走去,各酒客的眼睛也跟着移动。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算盘,慢慢敲打着,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娴熟,自然。

一个胖乎乎的酒客张开虎口正用海碗朝嘴里倒酒,咕噜咕噜,一滴不剩,他碗底朝上:“掌柜她你的话可是作算?”

女掌柜继续敲打着算盘,头也未曾抬起:“算。”

胖酒客哈哈道:“我已经下肚二斤七两了。”

“还差三两。”她还是在敲打算盘。

胖酒客喃喃的道:“再喝,三、三、、两,你可要和俺,俺、睡、、睡觉。”整个肥胖的身躯已梭到桌下去了,样子甚是滑稽可笑。旁边的也个汉子笑道:“胖三你也太心急了吧,居然就差三两却醉了,可惜!”他说完,将头摇得得似波浪鼓似的,难道我也醉了?可人已趴在了方桌上。其余酒客都只顾自己给自己灌酒,谁都想先喝下三斤烈酒后方能和女掌柜共度春宵!

杂乱的杯碗碰撞声,酒客的吆喝声,却和女掌柜颇有节奏的算盘声极不协调,她敲打算盘的样子宛如一名绝世的宫廷歌女在轻抚着一把古琴,那声音幽美而动听!

这时,小墩子迎进两位客人,一老一小,老者怀抱一把胡琴,小的拿着一面手鼓,两人好似爷孙俩。老者头发散乱,胡须花白,一眸子却闪着老练精明的光芒!小孩是个男孩,人虽小,看似也不过十一二岁,但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显得聪明顽皮。

老者没有坐,却是站在一旁,小孩也依偎着老者。

老者打个哈哈道:“打扰各位了,我们爷孙俩借贵酒铺给大家说段书提提酒兴吧!”

小孩符合道:好、、、给各位爷们来一段,爷爷。

老者道:“来段啥呢?

”小孩道:“来段醉鬼张三爷吧!”

女掌柜已放下了算盘,一对凤眼看着叶孙俩,却没言语。

老者哈哈道:“孩儿,可人家掌柜还没答应,咱爷俩在这开场说书呢?”老者瞧着女掌柜,好似在等待她答应。

女掌柜郎声说道:“江湖卖艺,实为不易,小女子怎会不答应呢,老爷子就开讲吧。”

小孩赶忙道:“谢美女掌柜嘞!”声音具有成年人的洒脱,又带有几分稚气,张开小嘴儿两排牙齿整齐而雪白,说起话来有板有眼,真是好生惹人喜爱!

小孩将手鼓咚咚拍了起来:

爷孙初来贵宝地

不求名来不求利

只求三餐能吃饱

晚上莫被露水浇

有钱还请赏几个

没钱你就喊个好

我在这里谢谢了

谢谢了

酒客听罢,都叫道:“说的好,好!”掌声啪啪响起。

刘顺最后叫道:“小小年纪,不错!”随着又托起茶壶。

老者咿咿呀呀的拉起了胡琴,琴声豪迈激昂,加上小孩的手鼓铿锵而有力的节奏,犹如千军万马战杀沙场,让人热血沸腾!酒客们听得酒意大发,狂饮不止!

小孩骤然止住手鼓:“爷爷开始吧。”

老者也停了胡琴奏乐:“好吧,老汉我就说一段,张三爷醉打京城二霸,话说这天三爷喝醉了酒,独自走在前门楼子、、、、、、、”

不知何时门口进来了一个汉子,乱发披肩,满面泥垢,步覆飘逸,好似已经喝醉了酒,一件褐色的破旧披风已堆了一层薄雪,来人张嘴叫道:“店家。”却是满嘴酒气扑鼻,原来敢情是个醉汉。

酒客们笑了:“真是个怪人!居然喝醉了再来,难道他还能喝下三斤?”酒客们大多这样想道。

女掌柜赶忙满面含笑:“大爷,可现下已经没闲桌了,真不好意思!”

刘顺喃喃的道:“阁下要不嫌弃的话,到我这挤挤如何?”

醉汉哈哈笑道:“在下穷酸一个还讲究个啥,谢了兄弟!”说完已到角落刘顺一桌坐下:“三斤白酒,二斤牛肉,要牛腰肉,三分熟,外加一叠花生和一盘泡菜。”

小墩子将抹布肩上一打:“好勒,稍等,马上就来,唉、、、、、、、”语气拖得老长,惹得醉汉不由笑了。

说书老者深吸一口气道:“张三爷和恶霸老大向问天斗的那难难解,他的一套醉八仙拳打得是出神入化,那向问天也是不弱,可是哪里禁得起三爷的醉八仙呀、、、、、、、、”

醉汉笑了笑便道:“别听他瞎吹,哪有那么厉害?”

老者耳朵却尖的很,醉汉在角落说话,他却听在耳里。老者却不高兴了:“喂,小老弟,可是哪里话,我说的可是事实呀,当年张三爷力斗二霸是老汉我亲眼所见呀。”

醉汉嘿嘿笑道:“老人家继续说,我喝醉了开玩笑。开玩笑,别介意。”

老者不由一怔!难怪好生眼熟,难道他就是、、、、、、、、、

“您的酒菜来嘞,请慢用,爷!”小墩子将酒菜摆在桌上,不由多看了醉汉两眼,好似怕他给不起酒钱一样。醉汉却不去理会小二的眼光,他将酒壶托起:“兄弟喝一杯?”

“没人能让我喝。”刘顺的语气很平静。

醉汉没再问,有时候最好是多喝酒少说话,话多的人毕竟很多人不会喜欢,但酒喝得多的人至少比话多的人要好一些。他将乱发扒开把酒壶里的酒向嘴里倒,咕咚,咕咚,酒壶已只剩下半壶了。

其余的酒客一个个愣了!眼睛瞪得老大,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呆子?已经醉成那样了,还能灌下半壶烈酒,简直就是在找死,酒客们都不住摇头。不知是谁冒出一句:“我看他八成是要醉死?”

“醉死比没酒喝要愉快的多的多。”醉汉已夹起一块牛肉,牛腰肉,牛肉只有牛腰部的肉最嫩,脂肪最少,这醉汉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刘顺不由赞道:“大哥好酒量!

”醉汉笑了:“兄弟可不喜欢喝酒,为何还夸我酒量好?”

“在下虽不好酒,但敬重好爽汉子,真酒量。”

“我酒量倒不假,但不敢称好汉。”

“大哥过谦了。”

醉汉没言语,又伸筷子夹起已片牛牛肉送进嘴里咀嚼起来。他不是刘顺那样细细咀嚼,而是如狼似虎似得咽下牛肉,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牛腰肉的味道,就吞到胃里去了。刘顺却没笑他的吃法,更觉得这人非同一般,决不是个普通的醉汉?

女掌柜依然在抚算盘,但那双含情的眸子却瞟向刘顺一桌,却不知她是在瞧醉汉还是?

醉汉当然喜欢的事喝酒,却没有心思去瞧美人,也许他觉得酒才是世间最美的!

当刘顺忧郁眼神和女掌柜默默含情的眼光碰撞的瞬间,仿佛世间万物停止了运转,空气凌结,互相触动了两人内心深处那根琴弦,都各自不由怔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还是?却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酥雅师妹。有的事情,你多想把它忘记,却会偏偏不经意间想起!

除了醉汉这桌,其余的酒客有的趴在了桌上,有的倚在椅子旁,多数都已梭到桌下去了,还不是传来呼噜声,敢情是有的酒客睡着了。

醉汉眼神微变,变得犀利,凌厉,他扫了一眼醉倒的酒客,心中不由嘀咕:这是怎么回事,我居然没事?

女掌柜还是打着算盘,节奏明显加快:“大爷怀疑小女子酒里下药?”

醉汉沉默。

算盘的节奏忽的变得轻柔,宛如思春的少女在呻吟、倾述,把人带入梦幻:“你怀疑是可以理解的。”她美丽多情的眼睛却瞧着,望着茶壶的刘顺。

醉汉还是沉默。

算盘的节奏忽的变得铿锵有力,宛如兵临城下,又好似十面埋伏:“这兵荒马乱的,当然的多留些心眼,但大爷可能要失望了,小女子却没下蒙汗药,更不会下毒药。”

醉汉仰脖把剩下的半壶酒倒酒胃里,然后放下空壶:“我信你说的话。

”刘顺接口道:“嗯。”他看着她,却没说多的言语,有时候用心去说话,比嘴要强得多!

别人喝酒喝得越多会越醉,可这醉汉喝得越多好似越清醒,居然一点醉意也看不出。小墩子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大,大爷海量啊!还需要酒吗?”

醉汉喃喃的道:“差不多了,你们酒铺外写的对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小墩子突地目露寒光,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你、、、、半天却没冒出一句话来。”

女掌柜笑了:“小墩子退下吧。”

“是。”小墩子退到一旁。

女掌柜正色道:“算,我虽是女子,但一言既出也可以说二马难追吧,呵呵呵呵、、、、、、、”她笑的很甜,也很美却不媚。

小墩子赶忙接口道:“掌柜她,可使不得呀!”

刘顺没有插口,他怎么不担心女掌柜,难道根本就无需他的担心还是?

门外传来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眼间来到酒铺门口,只见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一个个手持大刀直接骑着高头大马冲进酒铺里。门檐已被撞得稀烂,门帘别火把点燃,小墩子赶忙用水浇灭。

一个汉子挥大刀喝道:“我们得到密报,你们酒铺有乱党,全给我拿下。”

小墩子两眼发红,一对拳头攥得格格作响,和刚才的酒铺小二简直判若两人。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喊话的汉子,那厮也不由打了个寒战!还没等那厮反应过来,小墩子跳起一拳打在马肚子上,只听得一声狂嘶,马蹄扬起,人跌落。再看,那肥壮的马儿肚子上已多了个碗口大的窟窿,它哪里还能站立,如山似得倒下了。

说书的老者拉着孙儿退到了墙边,但表情镇定,好似在看一场马戏的表演?

十来个刀客被突来的变故惊呆了!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举刀喝道:“大家别怕,我们大内高手难道还怕个矮子不成?”

小墩子最恨别人叫他矮子,比砍他几刀都要难以承受。他将死马一脚踢出门外,外面的刀客斜身闪过。

酒铺本来就小,这时十来个刀客将小墩子围在当中,再看小墩子显得不再小,却是好似比任何人都要高大的多。

醉倒的酒客被噩梦惊醒!个个躲到桌下去了,浑身抖个不停。

再看各刀客提缰催马,围着小墩子转圈,越转越急,越转越快。

醉汉在喝酒,茶客在饮茶,掌柜在算账,好似根本就没看见屋内紧张的情景。

一个刀客的刀动了,居高而下朝小墩子劈下,小墩子没躲、没让,只是温柔的抬手抓住了锋利的刀锋。他的手当然不是铁打的,鲜红的血顺着粗布袖口流下。他没有半点疼痛的感觉,两眼显得更红,睁得更大,他大喝道:下来。

刀客被他拉下马来,大黑马受惊,长嘶着扬长而去。

刀客想撤回刀,可怎么用力也拽不会来,可就在一愣间,小墩子的拳头已砸在了刀客的鼻子上,再看刀客,哪还有鼻子所在,整个脸都已扭曲,让让呕吐。

小墩子伸手间,又倒下两匹黑马。可是大内的好手也并非全是佣手,一名刀客飞身下马,刀光一闪,朝小墩子后背袭来。只听得‘铛郎’一声响,却砍在了不知哪里飞来的一个酒壶正中。

醉汉喃喃的道:“小兄弟休息下吧,去给我在打壶酒来。”

小墩子没回话,心道:醉汉方才难道救了我?回头一看地上被劈为两半的破酒壶还在颤抖。他看这醉汉:“好,我这就去拿酒。”

“哪里去。”另一刀客挥刀急砍,小墩子正欲伸手去抓刀,单见那刀客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颗算珠在地上滚圆。

女掌柜依然在算账,好似把钱看的比命重的多,可世间把钱看得比命重的,这样的人不多却并不少。

所有刀客都跳下马来,因酒铺狭窄不好打斗,刀客中一个个子最低,身材显得很臃肿,看起来走路都应该累的够呛,那人一直很阴沉,一双眼更阴沉!看样子四十开外。他没有刀,赤手空拳一双手负在后背,背后的手才是最可怕的!

醉汉不由邹了下眉头,刘顺的眼神微微有些变。

背手汉子柔声道:“住手,都给我。”其余刀客闻声退后,站得笔直,但地上被打飞鼻子的刀客永远也站不直了。

小墩子怒道:“你这些朝廷鹰犬,今天一个也休想活着走出酒铺。”

背手汉子哈哈道:“小子口气太大了。”

酒客都被吓得牙齿格格作响,神情呆滞。刘顺还是在看茶壶,好似感觉不到眼前紧张的气氛。

小墩子大吼道:“少废话。”话音没落,拳头已砸向背手汉子,不知何时汉子的手已握住了小墩子的拳头,宽大的袖袍被冷风吹得呼呼作响,屋内的灯火也被吹得摇曳不停,让人忽的全身一阵寒颤。

屋外的雪,又积了一层,风刮得更猛,少许雪花夹着冰雹飘进屋里,打在脸上寒气透骨。

小墩子觉得拳头好似被一把铁钳夹住,骨头都快散了,脸色变得惨白!另一只手挥出,同样被握住,动弹不得。

醉汉不知几时居然自己找来一壶酒喝着:“阁下不如放开小兄弟,过来喝杯酒岂不愉快些?”

背手汉子阴沉的眼睛瞧向醉汉,眼神变得不再阴沉而是恐惧!见了鬼似的尖叫道:“醉鬼张三、、、、、快撤。”

酒铺外传来远去的马蹄声。渐渐的被风雪掩盖。

说书老者哈哈道:“难怪,我还以为我真的老了,果真是张三爷呀!”

“爷爷,他就是醉鬼张三爷?”

“是啊!大名鼎鼎的张三爷!”

小孩两只小眼盯着醉汉,好似要把它看穿似得,接着一拱小手说道:“张三爷好!”

醉汉笑了:“我酒醉鬼一个而已,也许是他们认错人了吧”

刘顺正色道:“张三大哥就别过谦了!”

各酒客瞪着灯笼眼睛久久才说道:“原来您就是京城赫赫闻名的醉鬼张三爷呀?”

女掌柜放下算盘醉了过来:“多谢张三爷的侠气震慑了朝廷的鹰爪,不然咱们哪还有命在呢?”

醉汉提壶喝了一小口,吐出白色的酒雾:“掌柜客气了!”

女掌柜转身向其余酒客说道:“各位恐怕没喝下三斤吧?那就各自散去吧,夜深了小店也快打烊了,我们得罪了朝廷应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兵搜捕,大家出门后要小心些。”

酒客们闻言俱是一怔,乱党可是死罪呀!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美人儿,命都没了美人又有何用。只见各自向门外奔去,都恨爹娘少给了几条腿,跌跌撞撞的跑回各家去了。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家,漂泊的流浪汉呢,哪里才是他们的归宿?

只剩下说书的爷俩,及刘顺,醉鬼张三爷没走,顿时酒铺下的冷清寂寥,阵阵寒风拼命灌向破门,屋里哪还有先前的温暖,火盘的火已快燃尽,张三爷的酒也快饮干。

小墩子双膝跪倒::“多谢三爷方才救命之恩!”

张三爷呵呵道:“扔个酒壶而已,别要我赔酒壶就可以了,何足言谢?小兄弟快起来。”张三爷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小墩子满面感激之情,一时却不知说啥是好?他的又手还在滴血,一滴滴的淌在青石地板上,看不出他的半点痛苦,难道他不会疼么?他拖着地上方才那名被他一拳毙命的刀客尸身,一步步走出门外,地上留下一条血痕,门外的雪,雪白的雪却变成了红雪,梅花般鲜红,让人觉得凄凉而美丽!

小墩子回来了,夜的深处传来野兽撕咬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小墩子蹲着在用一条粗布搽拭着青石板地上的血迹,他的腰仿佛一贴在地面,他是那么的细心,那么的仔细,地上的血迹宛如他的战利品,他此时觉得很么愉快!

张三爷瞧着趴在地上的他:“小兄弟受伤的伤不要紧吧?”

小墩子道:“皮肉伤而已。”

张三爷喝了口酒又道:“方才小兄弟的确威猛,但出拳太生硬,你说是么?”

“请三爷继续说。”

“你应该刚中带柔,不应已两败俱伤的打法,那样的话你遇到正真的高手你会吃亏的?”

“三爷继续说下去,我在听。”

“我的话就这些。”

小墩子已将地上的血迹搽的干干净净,已看不出方才打斗过的痕迹了,他直起腰来但又弯下,却切的说是跪下:“希望张三爷收我为徒?”

张三爷对突来的变故一愣:“小兄弟快快请起。”

小墩子依然跪着。

张三爷理了理乱发说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呀,我一生从不收徒,但是呢我们可以兄弟相称,相互切磋,互相学习。”

小墩子听罢满脸欢喜,赶忙站起身来:“多谢大哥,能够认张三爷作大哥是我小墩子三生修来的福分!”

张三爷呵呵笑道:“别说见外的话了,以后我们在慢慢讨论武技就是了。”

女掌柜已已用一块布挡住了破门,还给三爷一桌的火盆的添了好些木炭,火又开始吐着绿色的芯子,屋里变得暖和起来。她从里屋拎着一壶酒和几只酒碗走到张三爷等桌边,将酒张三爷的酒碗倒满,又瞧瞧刘顺:“这位爷不喝酒,就对不住了。”

刘顺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

女掌柜笑了:“好。”

接着她又道:“小墩子你也坐下吧。还有,你们爷俩也过来坐。”又倒满两碗酒。然后给自己斟满一碗说道:“张三爷好酒量啊!居然三斤不醉,小女子佩服!先干为敬”

说书爷俩过来坐下,小孩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可爱至极!

张三正色道:“我早听说有个十里酒铺的传闻,所以今夜来买醉买醉。”话音为落,土碗的酒已没了。

女掌柜柔声道:“可三爷没醉呀?”

张三爷话锋一转道:“我原本是以为你开的一家黑店,靠麻药麻翻客人后行凶,可是今夜一见,我错了,至于什么美人陪睡我倒兴趣不大虽然内人相貌平庸但我也不会嫌弃她到外头媡花惹草作出有损道德的事情。”

女掌柜抱拳道:“张三爷有所不知,小女子出此下策实是有难言之隐啊!”

张三爷缓缓道:“可以理解。”

女掌柜又满了酒碗:“这位爷不知怎么称呼?”

刘顺笑了笑的很天真,孩子般的笑,他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我叫刘顺。”

“敢情是川鄂一带近年成名的鬼影刘顺?”张三爷问。

“在三哥面前,用我们土家的话说那就叫,蛳子哪里比得大胯呀!”刘顺呵呵道。

女掌柜举起海碗:“各位别客气了,所谓有缘千里能相识,无缘对门难相认,为我们能坐在一起喝杯水酒,来大家干了。”

说书老者端着酒碗说道:“舵主今夜喝得不少了,平时你可不喝酒呀?”老者很是不解。

“樊老,没事我。”女掌柜带着几分醉意。

刘顺暗道,原来他们是自己人?

小孩在一旁仰头看着女掌柜说道:“姑姑别喝了。”

“乖,姑姑没事。”

四人一饮而尽,刘顺以茶代酒。

刘顺放下海碗说道:“我想向各位打听一个人?”

张三爷插口说道:“谁?在京城只要有些头面的人还很少有我醉鬼认不得的。”

刘顺回道:“大刀王五?想必各位可曾认识吧。”

张三爷哈哈道:“原来是王大哥。”

樊老捋着花白的胡须:“大刀王五在京城可是和张三爷齐名呀!”

“的确如此。”刘顺说道。

小墩子满面疑惑的看着刘顺:“你认识大刀王五?”

“是。”刘顺答。

女掌柜此时的眼神不在是含情脉脉而是满怀心事十分焦急!她站起身来:“我就场长话短说了,我叫上官飞燕,一只江湖孤燕罢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掌柜,我不是不想说出我的身份而是怕连累各位。事不宜迟我们的尽快离开此处。”她两片薄唇上下翻飞,说起话来口齿伶俐语气温柔动听!让人听过一次她的声音就不会忘记。

“上官姑娘说得有理。”刘顺还是在瞧着桌上的茶壶。他接着道:“还有劳三哥带我去会王五王大哥。”

张三道:“好,那我们就此别过。”说着,向上官飞燕等人抱拳!

小墩子道:“不知在哪里能找到张三大哥?”

“有缘自会相见。”张三爷已起身离座:“刘老弟跟我来。”

“有劳三哥了。”

“哪里话,走吧。”

刘顺将茶壶里最后一碗茶饮尽:“不知茶钱多少?”

上官飞燕笑了:“刘顺大哥见笑了,哪能还要你的茶钱,怕是请都请不到各位呢,今夜大家的酒菜茶钱免了,就当小妹请了!”

张三爷哈哈笑道:“我还真忘了带酒钱了。”说着还不住的大笑。

刘顺也拱手道别:“上官姑娘你要小心些,朝廷的鹰爪。”

上官飞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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