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才杨宰相是来弹劾姜卿的,推荐的京兆尹人选不能胜任这个位置,本是不能惊动朕的,但是推荐沐骁的人是姜卿,杨宰相觉得他处理不了,只能来朕这边弹劾姜卿了。”洛初说道。
姜斐然一下听出来杨修贤分明是想借洛初的手除掉自己!心中波澜不惊,思索皇帝不会听信谗言了吧?不对!皇帝这么聪明...
故意说这番话,不就是让自己知道杨修贤已经把自己放在敌人的位置?已经有除去自己的心?逼迫他不得不继续站在杨修贤的对立面。
什么皇帝不知道该相信谁,通通都是故意说出来迷惑自己的!
一瞬间,姜斐然想通一切,心中惊骇,要不是皇帝语言不太成熟,被自己听出漏洞,自己恐怕直接就愣头愣脑的主动硬抗杨修贤了!
“陛下,臣说过暂时不会参与夺权,您非要用这种语言手段来用在臣的身上?”姜斐然不禁叹道。
常言帝王无情,为了朝堂上达到揽权的目的,出某种手段使两位臣子相互对峙,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其中过程和后果所造成的残酷状况,帝王都不会去理会,只会享受权力在握而来的成果。
现在让姜斐然对抗杨修贤,分明是把姜斐然背后的姜家推到风口浪尖,而且一个家族对一个世家,简直是以卵击石。
帝王只需要等两败俱伤,或者杨家大伤,再用其中储蓄的力量收割,把朝堂上的权利揽到自己身上,摆脱傀儡皇帝状态,其中涉及无数的无辜性命,一个世家加一个家族,和其他普通百姓。
洛初也知道姜斐然所想的,但没有露出任何歉意,反而义正言辞地反驳道:“立场不一样,处境不一样,朕没得选,为了活下去,朕只能这样!至于你们,朕唯有抱歉!不想参与的,可以提前退出!”
声音掷地有声,一字字刻在姜斐然心中,一瞬间觉得眼前这个十五岁少年野心勃勃,意气风发。
他甚至觉得先帝在时的朝堂根本不能算真正的朝堂,那时候是杨修贤一手遮天,皇帝言听计从,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一样,但实际皇帝已经在暗地准备好武器,就等杨修贤虚弱的时候,来一个迎头痛击!
就看看是杨修贤现在反应快知道皇帝的异动,还是准备被痛击时反扑的程度能不能打倒皇帝。
李祺在洛初旁边旁听,闻言沉默,他理解不了皇帝话语的意思,不明白两人在对峙中说些什么,但总感觉自己被利用了一样。
“陛下,臣还是那句,臣目前不敢拿姜家赌,只有看到陛下的资本,才敢下决心,如果陛下耍这些小手段就想让臣对抗杨修贤...”姜斐然顿了顿,目光露出决然,“那臣亲自去找杨修贤赔礼道歉,臣相信杨修贤是不会拒绝臣,得罪一个傀儡一般的陛下,总比得罪一个手握大权的大臣好!毕竟臣不能拿姜家赌!”
“大胆!”
姜斐然还未说完,李祺瞬间爆炸,恼怒道:“陛下乃大洛真正的天子,岂是你口中的傀儡皇帝?而且陛下的资本,那可比目前大的多!只是你不知道!”
李祺咬牙切齿地盯着浑身不自在的姜斐然,在他心里洛初不仅仅是他认可的皇帝,还是第四步强者,岂是姜斐然区区一个尚书可以议论?
姜斐然原以为自己这番撕破脸皮的话还使洛初震怒,但是第一个震怒的居然是内务总管李祺!而洛初接下来的表情和话语更让他诧异。
只见洛初淡淡笑道:“姜尚书,立场处境不一样,我们目的也不一样,但还是有共识的,朕并不否认自己是傀儡皇帝,但朕背后的资本,你又觉得知道朕有多深的资本?”
不等姜斐然反应过来,洛初又道:“这件事朕会亲自处理,七天内朕会决断,现在姜卿先回府!”
说完,洛初就给李祺打眼色,李祺会意,立刻把姜斐然送出去。
在路上,李祺神色冰冷地盯着姜斐然,令后者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李总管,听说你这右手是陛下废的?”姜斐然扯出话题。
李祺冷冷看了他一眼,心中还为刚才姜斐然直言陛下是傀儡皇帝恼怒,便说道:“姜斐然,我敬你是姜家中人,否则刚才就让你血溅三尺,以后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绝不留情!”
现任内务总管武道造诣极深,姜斐然很早就知道,因为李祺就是他二叔教出来的,二叔武道多厉害他亲眼见闻,那么教出来的弟子肯定不差。
“李总管,那我不妨再说几句,反正你都是以后再杀我。”姜斐然丝毫不介意李祺的目光,反而乐呵呵道,“说真的,陛下明面上是为了夺权,需要人支持,背地反倒是利用我们,自己在暗地坐收渔翁之利,刚才陛下不是说了立场处境不一样吗,而改变这一切要利用的,你恰恰是之一,为了某些利益,会直接放弃你,你真的还要为陛下卖命吗?”
姜斐然说出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令李祺紧锁眉头,思考片刻后,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姜斐然,你说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我的命是皇室给的,而我的目标是大洛升平,陛下恰好又符合这个条件,如果真的有这种时刻,放弃我也是值得,因为是为了大洛的将来。”
“顽固!”姜斐然不禁道。
李祺骨子里面忠于皇室,哪怕付出生命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已经不是姜斐然三言两语能劝动的。
“姜斐然,我也不是单单为了大洛,陛下真正的资本实力,远远不是你可以想象到的,我也是为这个动容。”李祺目光坚定,又道,“如果我们为同僚,倒可以互相照拂,但在对立面,我绝不是手软,现在就把你杀了!为陛下除去一个危险!”
姜斐然心里大骂李祺就是个疯子,张口闭口就是杀,步伐不禁加快,似乎想早点远离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