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雪华借故有东西落在方府,一大早偏要去方府之中,谁也拦不住。
可他们之中又有谁知道,昨夜万物俱静之时,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整个晚上都不由自主地想着他,虽然她还没有那么了解他,可她用余生愿意去认识,熟悉他。她脑海中试图刻画他在看书,写字,甚至是习武。虽然他看上去文质彬彬,谦和有礼的样子,实在难以将他与习武之人所联系起来,一想到这儿,她不由自主痴痴地傻笑了起来,她只希望明天能去见见他,了解更多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她愿意!
雪华先前未和方翟易打声招呼,这贸然前来,只是在门口溜达溜达,心想来都来了,何不进去坐坐,便一股脑儿,冒冒失失地敲了敲大门,管家开门,只见是林园的二小姐,赶紧往里面请,一听说是要来找方公子,犹豫了一会儿,便唯唯诺诺地说道:方公子吩咐,他正在书房里看书,让外人不要打扰!雪华一听这话,心想我能算是外人吗?这管家见二小姐神色失落,便说要进去通知一声,请她在此稍作休息!雪华心中虽巴不得立马见到他,但又怕妨碍方翟易看书,便连连摆手说,不必了,说自己就在这附近逛逛,不毕再去通知方二哥。
俗话说这女儿心肠总是牵挂在那人身上,便觉得这府中也没什么可转悠的地方,花花草草也失去了芬芳似得,字词书画她也不感兴趣,不知不觉便走到书房外来了,透过窗口,她只见方二哥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只小羊毫,专注地在写些什么,在书房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儒雅。他偷偷地在窗外偷望着,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雪华把他看得那么仔细,他的发丝,他脸庞的轮廓,他修长的手指和手背上的青筋,雪华心想他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了,这幅画面她看一辈子都不嫌长。低头看书,抬手写字,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她的心,那么儒雅俊秀,在旁人看来简直是活脱脱一白面书生。
雪华忍不住想向里探探,不经意间挡住了他的光,可屋中的人察觉出窗外有人,抬头一看,便看见雪华一双好奇,天真的大眼睛,正痴痴地看着她,是这样一个可爱,活泼,天真的姑娘。这时,他却想起昨日之事,心中却蹿起了一股反感、厌恶之情,可这一切,雪华并没有察觉,反倒是她这一抬头却让雪华更加心动,犹如一朵羞答答,但又含苞欲放的蔷薇。她见他一副认真地神情,丝毫没有因这鲁莽的行为有一丝惊讶,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这的的确确更让雪华认为他是一个稳重的人,真是个风度翩翩的书生,雪华见自己偷看他还被逮个正着,倒也不慌张,大大方方地和她打了个招呼,方翟易虽说先前有一丝反感,但念在是初华的妹妹,况且人家都如此落落大方,自己也收起心中的那股不悦,笑着道:“二妹,怎么不提前说说就来了?”
“嗯~我只是刚好路过。”雪华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方翟易看了看太阳,说:“的确,怎么今儿就你一个人来吗?”方翟易见她,还以为初华也来了,带着一丝期待的语气。可雪华还误以为方二哥倒真是希望她一个人来,心里更开心了,便兴冲冲的说道:“当然就这只有我一个人喽,他们又不一定有功夫来这儿。”听到这,方翟易的心倒像是如冷风吹过,凉了一大半,心想,莫不是昨天惹她生气,她才不来?便随口说道:“那方伯伯他们知道你出来吗?
“哦,没事,我以前也经常一个人出来溜达,放心,只要别人不说,他们也是不会知道的。”
“你呀,一看平时没少溜出来玩儿,这么调皮,这要是给家里人知道了,你姐姐倒是替你操心。”雪华一听便赶紧说:“这与我姐姐倒有何相干,何况是我自己偷偷溜出来,况且我来的是你这儿,爹娘知道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好,你说得对。”方翟易有些无奈道。
“怎么?听方二哥这语气倒是不欢迎我来咯”雪华失意地说这话,明摆着就是说: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倒当做驴肝肺!
方翟易也察觉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便赶紧说:“这是哪里的话,妹妹专程过来,我这做哥哥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况且,你这样来,我什么也没准备,还唯恐怠慢了你。”雪华听这话,心中还颇为感动,便说:“咱们这哥哥妹妹,都是一家人,哪里要刻意准备呢?”
“那好,这次就见谅,下次要过来,一定先得派人通知我。”他温柔地说。雪华听他语气是那么平和,接着道:“好,不过刚才我好像打扰了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看你写得倒是挺认真。”
“只不过些别人送来的闲书而已。”他随口道。
“那好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不过,你今儿怎么想起过来了?”
“我在家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过来看看”
“那你姐姐呢”
“姐姐?”雪华暗忖:咦,方二哥怎么又问起姐姐。
“嗯,我只是随口一问。”
“姐姐现在应该在家里练琴,她平日总爱在长亭里弹琴,那地方清净。”雪华说完,见他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说:“咦,你今日怎么三句话,两句离不开姐姐?”
方翟易见雪华有些狐疑,急切地回道:“哦,没事,我就是看你两经常在一起,随口问问。”
“哦哦,好吧,她不仅是我的姐姐,更是我的在世上最好的朋友!”雪华真诚地感叹道。
“哦,其实我今天来,倒还真有事?”
“说来听听。”
“我有东西落在你这了。”
“什么东西到还麻烦你特意跑过来一趟?”
“这个嘛,我先不告诉你,等我找到了再和你说。”雪华说完,便说自己去别处找找,不打扰他看书了,虽说她还想再多和他相处一些,但又担心自己这番冒昧前来,本就不合礼数,再打扰他,唯恐引起他的不悦。
方翟易见她这么说了,倒觉得也好,耳根子清净!便让她自己去转悠,自己看着那幅画卷沉思了起来。等到晌午之时,方翟易正准备去找雪华共用午膳,哪知她又一声不响地回林园了。于是,在接下来的一阵子里,雪华又隔三差五,三天两头往方家跑,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雪华的心思,方翟易倒不想和雪华扯上些什么联系,这样下去,他都不知怎么和初华解释,又不能明着拒绝,便借口自己这几日,要离开宋州城几日。
“你不在,我倒是真不知道找谁玩儿了?”雪华略带伤感说。
“这倒无妨,方宅倒还有你几个熟悉的人,你要是来方府,大可和他们一块玩儿。”他冷冷道。
“哦,好嘛,雪华眼看方二哥要出远门,便觉得见不到他,来了也没意思。”雪华还在因方二哥远行一时闷闷不乐。丝丝未察觉到方翟易的冷酷。
这方翟易本来公务繁多,可雪华偏偏像一个粘人的糍粑,怎么甩也甩不掉,与初华见面也只有悄悄进行,又是甚至是在冷冷地雨夜之中,可真是折腾这相思的恋人。刚开始还是和雪华说说笑笑,渐渐地,他便总以事务为借口,让那马定远陪着她消遣,一是怕惹人生嫌,二是怕初华不高兴,雪华也不好说什么,仗着马定远有两下功夫,平时东教西授一些简单的功夫,虽然常常是见不到她的心上人,在方家的这些日子,倒也是不亦说乎!
一日,天色阴沉,晚风吹拂过树林,起先只是树叶轻轻晃动,最后招惹地树枝也摇晃了起来。
雪华回林园后,正好被大夫人撞个正着,雪华真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上哪儿去?”
“娘。”雪华像只被猫逮住的老鼠,只得乖乖回道。
“真是这几日玩儿皮了,没大没小,见到娘也不过来问好。”
“我刚就是太急着回房,没看见嘛。”雪华抓耳挠腮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哦,果真这样?听下人说,这几日你老是往方府去?”
雪华暗忖:又不知是哪个在背后说三道四?
“我没事儿,就过去看看。”
“你没事儿,不好好在家看书练琴,看看,这成什么体统了。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整天往人家家里跑,这像话吗?”大夫人有些生气地道。
雪华见此,心想,还是不要激怒娘好,便说:“不像,确实不像!还不是阿正每天非说要去找方府那位马定远切磋切磋武艺,下次一定不去了。”
“哦,真是这样?”大夫人反问。
雪华暗忖:莫非被娘看出些什么端倪出来了。
赶紧说道:“可不就是嘛!”
此时,林园一家丁走了过来,对大夫人说道:“大夫人,老爷让您来他那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