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角向下面望，是繁源不断的车流和人流汇成的河流。星屑般的光点缀着深蓝色的夜晚，灯火熄灭的深夜里梦中的港湾，直至黎明时分。
温念玉从后面走过来，拖鞋踩出的嗒嗒声响，手里端着牛奶冒着腾腾热气。
“早。”
“早啊。”
秦苍伊回过头去，伸手接替热牛奶。
“几点了？”
温念玉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指向六。“六点二十七。”
秦苍伊点头，喝了一口热牛奶。
“早起傻一天。”
温念玉微微笑起来。
秦苍伊递到唇边一支万宝路的烟，一只手按下打火机，薄薄的烟慢慢飘不见。几声鸟鸣声声，轻悠悠的树叶晃动一下。
温念玉长叹了一口气。并不是因为工作压力，而是感到舒窃。像她这样从来独来独往的人，怎么去想都觉得过去的生活，像电影一样断断续续的情节，有些朦朦胧胧的画面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个温和、善良、礼貌、成绩优异，普通平凡的词语赞扬的少女，无论是她寂寥地坐在教室靠窗的座位，在沉闷的课堂发呆，还是戴着耳机走过的去往学校的街道，或者穿着校服，跑过被无数青春电影小说涂抹汗水的操场跑道。
她总是一个人。
独来独往。
成为高中生的第一年，温念玉的父母离婚了。温父离开了家，去了另一个城市生活。遥远的母亲不会去的陌生城市。温念玉也想就这么简短地离开家，但她没有能力去实现。
和秋辞的同学关系已经毕业，在脱下初中校服的时候。温念玉还是会不时想起她，她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弟弟。温念玉从来没有见过秋树。
高中的时候，数学题很难。班级同学分分散散，有的人高二就退学了，有的人混混当当了三年，有的人名字都叫不出来。
高肃也曾是叫不出名字的男同学。
他永远是班里的闪光点。每天都有早餐和奶茶。
一定是阿萨姆奶茶。
每天的作业光是抱怨是没用的。早晨6点30起床，晚上12点30睡觉。明明可以不用那么努力，努力比不上天赋，不努力也不会很舒服。书桌前贴上的高考目标，不过是购买练习册时赠送的贴纸。
“屎壳螂都在努力，你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每次看到这句话，温念玉都觉得好笑。
终于，三年结束了。青春年少不再了。最永恒的回忆，只有语文课上老师的讲话授课像极了催眠，昏昏沉沉的笔记在复习时使用不当。
温念玉一直想考得很远，很远。远到不用再联系母亲。但母亲总是在她熬夜温书的时候，做一碗热汤面。
高考特别平静地来了。
不出意料，成为了落榜生。
母亲说：“像你这种人，高考失败，还能有什么出息的。”
母亲说：“你努力了吗？”
母亲说：“你努力有什么用。”
“去考也是白费力气。”
“别人的孩子随随便便就能考上大学。”
……
想我这样的人，生活随便敷衍着混一混就行了。
又不是多喜欢的工作，总是孤身一人的忙碌。爱情、工作、兴趣爱好，对什么都热衷不起来，现在的自己应该会被过去的自己嫌弃死吧。
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啊。
“你这种人，再努力也没用的。”
“这种人说的话，信不得的。”
再见到秋辞，她说，她曾经也讨厌过，和自己讨厌的老师说着一样的话的自己。
不再逃避现实，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尽全力去生活，得到尽全力的结果。
希望能够成为，理想中的成年人。
不受影响或谁决定的未来。
不后悔的人生。
没有在一起的三年，秋辞唯一改变的，她学会了抽烟。
温念玉想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放在嘴边点燃，学着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的灰色的烟。
从肺经喉咙的刺感剧烈咳嗽。秦苍伊接过她手间只抽了一厘米的烟，抖落烟灰。
“真的要傻一天吗？”
秦苍伊递过去。温念玉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稍微好了一点。
“抽烟这么难受，干嘛还抽。”
“不知道。”秦苍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
“几点了？”
“快七点了。”
温念玉看了一眼手表。“我去叫她起床。”
“嗯。”
秦苍伊没有说其他的话，她静静地望着天空在想什么。
七点一刻。秋辞在卫生间洗漱，迷迷糊糊地差点把漱口水吞咽。温念玉在厨房煎好鸡蛋和火腿。秦苍伊走进房间里换下睡衣。
过半。出门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