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侯脚步渐缓“除了那位,还有谁?”说着却又不由的摇了摇头“最近还是躲着点吧,免得被她折腾。”
望向左丞相的眼睛里突然亮了些许“左丞相,本侯那儿新到了些灵茶,可要尝尝?”
左丞相皱了皱眉,本来是有些不安的眼神却在听到几近肯定的回答后瞬间变了“素闻安宁侯府的茶在京都都是屈指可数的,既然侯爷相邀,那臣便却之不恭了。”
安宁侯朗笑道“就这点爱好了,那左丞相先请,咱们这就回府吧,恰好昨儿取了些灵泉水。”
二人的步伐渐行渐远,再远的话齐梴却是听不见了,可齐梴却是将话里意思听的清清楚楚,如果当真是她的话,那这次恐怕真的是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议政殿。
十八金柱立于四方,拱起整座屋檐,殿内香气四溢,却是极为安心的味道。
凝翊皱了皱眉,似是对这香气极为不耐,却还是尽力忍了下来。
进了殿,偌大的宫殿只有首位上坐了一道身影,一袭暗紫的长袍,带着些许血腥味,虽然被略显浓厚的香气掩盖,但是熟悉这个味道的人却怎么也无法忽略。
“儿臣给父皇请安。”凝翊抬手行礼,眼里波澜不惊。似乎没有什么害怕担心的表情。
“知道回来了?”位上的人影开口极为沉闷。
“事情处理完了便回来了。”凝翊淡淡开口,却没有解释什么。
“无缘无故,擅自离宫,你可知罪?”抬起头,与夜楽如出一辙的邪魅眼眸,却满是沧桑意味。
“父皇在与儿臣开玩笑?”凝翊懒懒抬眸,正视着夜知恒的眼睛
“没有父皇暗中安排,儿臣能从别苑全身而退?这三年,连三哥哥都没查到儿臣下落,父皇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夜知恒闻言却是满不在乎“不是你先求我的么?你以为这就能结束了?”
“反正父皇也知道,随您高兴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不行?”凝翊张口就是回怼,一幅滚刀肉的模样,丝毫不在意上面那位的刁难。
“瞧瞧,瞧瞧,仗着宠她,现在愈发的不得了了!当初就不该让她出去,你说呢?儒师。”夜知恒朝着一旁抱着剑,垂眸看着地面的儒师念叨着。
儒师闻言不由挑眉,难道不是您惯的?虽是这般想,但是还是略带恭敬道“臣不敢妄议。”
凝翊若有所思的望了俩人一眼,叹气道“早知道回来这么难,还不如不回来呢。既然父皇无所谓,那儿臣就不回来了,儿臣这就告退便是。”说着就要离开。
这下夜知恒再也不装模作样了“别别别,真是怕了你了。回来,还不回来!”
儒师更是直接掠身在门前,意思也是格外明显。不让她离开,至少在上面那位没同意前是不会让了。
凝翊撇撇嘴“父皇,您这回不让回,走不让走的,您说您要儿臣怎么着吧?”摊着双手,一脸嫌弃道。
别看夜知恒平常冷的跟什么似得,心里其实还是很心疼子女们的,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是差不多就得了的,当初夜楽也好,凝翊也罢,几乎把京都闹了个遍也没受到半点惩罚,由此可见,其实他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因此只是离宫几年,凝翊丝毫不觉得会怎么样,最多就是堵那些朝臣的嘴有点麻烦,不过也谈不上麻烦,只要他没意见,也掀不起什么来。
“你这什么表情?看到我就这么不开心?”夜知恒也是很无奈了,别的子嗣别说嫌弃了,在他面前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可偏偏凝翊是个例外,六岁就敢翻他的帝印假传旨意,八岁更是借着他的玉佩直接打了朝臣一顿,偏偏她这肆无忌惮得模样让他喜爱的紧,别说斥责了,半分重话那都是舍不得说的。
“您要是不罚,儿臣就回宫了,反正母后会护着,您看着办吧?”凝翊随意的说着,手里自戒指中翻出一个玉盒,随手就朝上面扔了过去“您要的溯魂,没事的话,儿臣就告退了。”
这下连儒师都呆住了,溯魂,一株难求的神物,就这么随意的一扔?
夜知恒反应过来,掌心吸力翻涌,直接将玉盒吸到手中,玉盒单薄,其中一株近似枯草,根部却是圆润饱满的植物映入眼帘,果然是溯魂。
“你从哪得到的?”
“机缘巧合吧,就这一株,现在儿臣可以回去了?”满脸的不耐烦,只是眉眼弯弯,似乎对他们的表情很是满意,这般才不辜负她那么辛苦找这一株了。
儒师退了一步,亲自开门,眼里的震惊丝毫未退。
夜知恒将玉盒收起,大踏步到凝翊身边“去你宫里好好谈谈?”
凝翊望了一眼殿里,连个椅子都没有,想想只得说“行吧。”
俩人前后出门,儒师紧紧跟随,心里的震惊片刻后被压下,但是还是有许多疑惑待解。
“这几年你都在哪?”漫不经心的询问,只是眼里的震撼却是不减,似乎只是随便问问。
凝翊没说什么,只是瞧见若言后微皱的眉才稍稍舒缓“您更想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吧。”
也不在意被戳穿“毕竟很久没有消息了。”
“雪河千里,冰霜尽,神物出。”凝翊叹息一声却是解释“您说的话您忘了?”
“没忘,但是这些条件能同时达到很难。”夜知恒几近肯定道,嗓音自沉闷渐缓。
“难,不代表完不成。”凝翊声音清浅,却是毫不在意“总归有人有,只需要让他自己交出来就行了,不是吗?”
这话一出,夜知恒的脚步瞬间停滞“这是那家的?你没事吧?”
“要是有事还能回来吗?”凝翊叹息一声“放心,是他们自愿给的,我可没逼他们,不会有事的!”
伸手接过若言怀里的狐裘,银灰色衬的她肤色更白,已经被薄雪浸湿的披风被解下,若言收拾好,方才隔了几步远跟随着,眸子里惊喜之色在见到少女时方才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