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几句,看着周婶和书韵把今儿个市场上买回来的新鲜鱼肉都处理上了,锦书才放下心来,带着惬意的笑容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了余家。
时候刚刚好,天还没黑透,带着浅浅的暮色,锦书自暮色中缓步走来,偏厅烛火摇曳,一室光明,下人丫鬟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人虽多,却有条不紊,毫不慌乱。
一道道诱人的菜肴被装好盘端上桌子,锦书她步入的时候将将上了最后一道菜。
余夫人见了锦书,脸上笑意渐浓,飘逸的衣袖一挥,示意多余的人都退下去。
“锦书快来,你来的时候正好,将才霁月还在缠着我问你怎么还不来。”
“今儿个没有旁人,只我们自己人。清鸿不在,你就跟我们儿子是一样的,就当是在自家,自在些。”
“噗嗤!”
一声清晰的闷笑声自耳边传来。
锦书转头,视线触及一个明艳的少女,正拿手帕捂着嘴吃吃的笑着,见锦书看过来,还搞怪的眨了眨眼,抑扬顿挫的叫了声:“锦书哥哥好。”
“霁月妹妹安好。”
几日没见这搞怪的少女,还甚是有些想念。
锦书轻吸了饭厅里浓郁的饭菜香味儿,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温暖:“多谢叔父、婶娘和霁月的招待,那锦书今日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锦书从善如流的坐在余先生身旁的座位上,一场宴席宾主尽欢,锦书吃的很满足,菜式很平常,但是和余家人一起令她很温馨,也许,在这异世,她也真的可以拥有关切的亲人,温暖的亲情。
第二日,锦书早起时,发现周家人都已经起了,怕打扰到她歇息,所以没敢做什么大动作。
听见锦书房里有响声,书韵轻迈莲步,踩着细碎的步子,脚步轻稳的走到西厢房主卧前,曲起手指轻轻的叩了叩房门,没有人应。
白皙的脸颊微微靠近房门,听了听里面确实有动静,书韵再次轻扣了扣房门,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屋里人的回应。
此时锦书正在房里换衣裳,第一次听到叩门声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手上顿了顿没听到声音,才继续系腰带。
正在系腰带时再次听到了这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这次锦书确认不是自己听岔了,想到如今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院子里了,忙回道:“哪位?”
只听得轻灵的女声缓缓道来:“公子是我,我是书韵,公子你醒了吗?书韵伺候公子起身。”
原来是书韵,那个坚强能干话不多的女孩儿。
锦书本想说不用伺候,自己来就行,可转念想到昨天搬东西时的事情,想到这个时代的规矩,还是要入乡随俗,顺势而为,不要引起他人的怀疑才好。
穿戴好衣裳,检查确定没有疏漏的地方了,锦书轻轻拉开房门,只见书韵一身青衣袅袅婷婷的站在门外,见她开门,微垂下头颅,露出纤长好看的颈项,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端着早上从井里打出来烧热兑好水温的脸盆进到房里。
书韵进去后,锦书才转身进门,坐在铜镜前,任书韵温柔的绞了干净的白帕子净了手和脸,用细盐洁牙漱口,又享受了一把美人绾发的待遇,书韵太过温柔体贴,连她一个女儿家都忍不住心生好感。
日后有机会,定要给书韵寻个好归宿,这样的好姑娘可不能这么被糟蹋埋没了,锦书看著铜镜里模糊的人影思绪飘散的想着。
整理好行头,锦书带着书韵去了偏厅,一问才知周叔他们早已用过早餐了,见锦书过来,周婶立马端来熬的软糯清香的白粥,配几样早起开胃的小菜,吃的锦书腹内生暖。
院子里传来声响,锦书循着声响起身来到院子里,周叔在房里没出来,书朗在院子里劈柴,只这一会儿,身旁就已经堆起来一座小山了,看来书朗过去也是练过的,体力不错。
再一看,书萤这小丫头在水井边舀着水细细地清洗着石磨,这一家子勤劳,做事都是一把好手,没看走眼。
快午时,柴劈好了,石磨也洗净晾干装上去了,锦书细白的手摸上去,感受石磨粗糙但冰凉的质感,心里隐隐起了个念头。
想到就做,锦书立马去到厨房,拿了个做菜的大木盆让书朗打水洗净,往盆里倒上半盆大米,和书韵书萤在院里的梧桐树下,细细淘洗了一个时辰,眼睛都看酸了。
这古代的大米可不是现代的免淘米,哪怕是上好的细米,里面的石子杂质也不少,不好好淘洗就要咯到牙了。
直起身,锦书捶了捶酸痛的腰,见书韵和书萤也疲累了,将她们两都赶去偏厅休息,叫书朗帮忙换上清水,再将木盆放到井里冰镇待用。
“公子,这是在做什么呀?”
年纪小又最为活泼的书萤见木盆放好了,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唔,在做一种好吃好喝的东西,夏季食用最为凉爽。”
“真的吗,公子?比酸梅汤还厉害?”
这里夏季最为盛行的暑饮是酸梅汤,一种用几种常见的草药熬制出来的生津降暑的饮品,冰镇过最为好喝,锦书在余家喝过一次,是余家的厨娘自己熬的,草药味儿有些浓,但是喝过之后却是凉爽不少。
“是啊,等做好了先给你们尝尝。”
只见书萤这小丫头眼睛亮了亮,大眼睛充满了期待。
看得锦书眼里也盛满了笑容,转头撞进书韵的眼里,平静的眼睛也漾满了笑意:“书韵,多笑一笑,好看。”
却见书韵满脸红霞地低下头,锦书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身份是男子,又是在古代,这就等同是调戏了,忙又补了句:“抱歉。”
吃完晚饭,锦书在灶下抓了一把草木灰用清水搅匀放在瓷碗里。
这一举动让其他人更疑惑了,但都没有出声质疑,锦书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但没有多说,能不能成就看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