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莹儿与狐九凉亭品茗赏月被问及名姓,引出黄莹儿一段坎坷的身世,甚至狐九眼前的这个女人的一些过去竟然还牵扯到冷少杰的父母,当然这些狐九与黄莹儿是不知晓的。
却原来黄莹儿一家本四口,堂上父亲黄老汉与母亲黄刘氏,生有一子一女,女儿就是现在的客栈老板黄莹儿,黄老汉夫妇先有长女黄莹儿,隔二年又得一子,老汉夫妇也没什么学识,因居近靠山而取名黄峰,也就是黄莹儿的弟弟,姐弟俩相差两岁,黄莹儿今年刚好不惑之年,而其弟弟黄峰三十有八。
话说二十五年前,黄莹儿刚满十五岁的时候,弟弟也刚刚十三岁,父亲黄老汉与母亲黄刘氏就早已在此处经营此客栈,此地虽流动人员不多,进项不丰,却也说得过去的,去以混口还略有微入,每日老汉夫妇开门迎客,闭门教导子女,犹如农夫耕田一般,日复一日不曾有歇。
忽然一日中午,老汉夫妇正忙着招呼店内食客用菜,却走进三个人,此三人正是逃难至此的冷少杰的母亲以及外公外婆。
当时冷夫人正是风华正茂,虽远途跋涉略带憔悴却也难掩姿容,在看冷夫人左右搀扶的老双亲可就没那么好了,面色蜡黄,腮眼消瘦,微眯着眼,且气息不匀,一看就是生病的模样,且病的还不轻。
黄老汉见来人是一个年龄姑娘搀扶一对儿老夫妻,再看穿着打扮,姑娘倒是穿着略算周整,老夫妻二人确实风尘仆仆,病里歪歪,碎衣寒衫。
黄老汉夫妇为人忠厚,一看就八九不离十猜是受苦人,急忙赶上前搀扶住冷夫人的父亲,而冷夫人因连日来饥寒交迫食不饱睡不眠照顾双亲,体力透支,挨到搀扶双亲进的店来早是汗惹眉黛,气喘吁吁了。见有人帮忙搀扶老爹,顺手松开老爹只管搀扶老母。
黄老汉搀过冷夫人老爹,关心问道:“呦!看姑娘这是远道而来,这二位不知道是否是姑娘堂上至亲?却这般病恙缠身模样,姑娘可是要住店?”
冷夫人一颔首算作答礼,开口说道:“谢老伯借手了,正如老伯所言,我与父母寻生至此,家乡有难,今父母染病,遇到贵处,烦请老伯安排一间客房,容我一家三口存身,只是……只是……只是还要便宜些的,小女身无长物,银钱更少,住不得贵的……”
冷夫人时值妙龄未曾有此际遇,也不曾与生人打过交道,低语求人这等事更是不曾做得,不免面上有些过不去,低垂头,面红过耳。
黄老汉见了,知道姑娘这是抹不开脸面,遂开口道:“姑娘说哪里话来,出门在外,难免有个马高镫短之时,任谁遇到做个帮衬也是常理,老汉这里住得你三人的房屋倒是有的,先照理好令双亲再说,房子闲着也是生不来银钱,尽管住下,又住不坏它,店钱莫再多说,容后慢慢来,没有也不打紧!来,搀扶好令堂,随我来!”
黄老汉恻隐心动,搀扶着冷夫人老爹,带领冷夫人去住处安排一家三口住下,又端来热水巾帕诸物,冷夫人自己洗漱一番,又替爹娘收拾一通。收拾完了,黄老汉又把饭菜端来,冷夫人先照顾爹娘喂食一些稀粥流食,自己也吃了些,还没少吃,也真是饿坏了。
一切都已安顿妥当,又再谢过黄老汉,冷夫人犯愁了,住处是有了,可爹娘的病得看,得找郎中才成,可钱从哪里来呢?不禁望了望自己的双手,还有一副手镯,是银的!这还是早年过生日时父母给找工匠打的,现如今这般情况,身边也只剩这个了,又翻了翻随身包裹,一路走来,包裹里也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套棉衣还算比较新。
干脆,都拿出去典当了,能当多少算多少吧!给爹娘治病要紧!再者说,住处是有了,吃饭也要钱啊!白白住着也就罢了,也总不能爹娘自己三个人白吃吧!虽黄老伯好心,但看其家境也非富裕的……哎?有了!莫如这么办!
冷夫人主意打定,拿起棉衣摘了手镯,用个包袱包好,径直出了客栈去了当铺,当了五两银子,又折身去了药铺请了郎中一同回到店里住处给父母看病,郎中这边与父母号脉诊治病情,冷夫人趁工夫却往前厅寻黄老汉,见了老汉深施一礼,黄老汉忙扶起道:“姑娘这是为何?有事尽管说!莫要多礼!老汉受不得!”
“老伯受得!家父母与我三人借住此地,多蒙老伯仗义相助,小女礼当相谢!奈何小女身无长物,又未有他酬!今父母卧病于床榻,小女只有此身还可聊以帮衬二老做一些日常零闲琐事,也算谢二老一番情意!虽不足道但却是我一片心意,望老伯成全,小女感激不尽!望莫要推辞”冷夫人也是没办法了,白吃白住终究说不过去,帮着老汉夫妇店前身后干点活儿打打下手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黄老汉一听有些犹豫,黄老汉天生是个厚道老实人!若不答应吧!姑娘话说到这了,答应吧!又觉得有些不大情愿,好端端的让一个大姑娘跑前跑后的干粗活,说不过去。一时沉吟难语:“这……这个……”
“老伯,您就别为难了,所谓人情往来,莫不如此,若您不答应又叫小女心下何安?”冷夫人又施一礼。
黄老汉忙扶起:“额,好好好!就依姑娘所说就是了!”
黄老汉急忙扶起冷夫人,一想,也只能这样了,既然这姑娘非觉得过意不去帮个忙干些活儿,那就依她吧!只是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就是了。于是呼喊老伴儿:“老婆子,过来!”
老汉把冷夫人的话说与老伴儿,又嘱咐一番,于是回头对冷夫人说:“这样,你呢!就给我家老婆子打打下手就行,她做什么你就跟前帮个忙就行了!别的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今天现在你去先照看父母,有话明天再说,有活儿明天做!去吧去吧!”黄老汉看冷夫人还想说,直接就催促冷夫人了。
冷夫人本想说不用这样顾及自己,什么活都可以之类的,再看黄老伯明显不想跟自己再因为这事多说什么了,心下一想,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老两口儿也答应了,自己勤快点儿就是了。想到此,转身回住处,也不知道,郎中瞧的如何了?
冷夫人刚踏进屋门,正好碰见郎中往外走。
“哦,大夫,我爹娘的病如何?可开了方子,我这去抓药来!”冷夫人急忙问道。
“嗯!不用开方子了……”说完就往外走。诊金也没要。
冷夫人一听:“什……么?不用开方子了,哎!大夫,大夫慢走,您……您说清楚,怎么就不用开方子了……”冷夫人心下紧张,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