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老头不上道
她烧到大半发现酒坛子不够用,只能厚着脸皮去找香露铺子老板。
“老板娘,你这儿有空的坛子么,能借我几只么?”
貌美女子想了想,回道:“酒坛子是没有,但我这儿有装香露用的空瓷瓶。你要不要?”
“要的,要的。”她点头如捣蒜。
“需要多少?”
她心里估摸了一通,回道:“给我20个可以么?”
“跟我来罢。”貌美女子领着她往仓库方向去。
柒日暖越来越喜欢这女子的性格,有意结交,便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柒日暖,初来姚江县。”
貌美女子微微一顿,娇柔的声嗓响起:“我叫天香,打小在姚江县长大。是这家香露铺子的老板。”
“天香,好名字,跟你的铺子很契合。”柒日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像某种诅咒。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仓库。天香的仓库里存放了两种物件。一种自然是香露和一些胭脂水粉备货。另一种就是各式各样形状优美的瓷瓶,有大有小,数不胜数。
柒日暖直接看傻了眼,不由得诧舌,指指眼前那些个漂亮瓷瓶转头问她:“这些瓶子好漂亮,都是你收集的?”
天香有一丝丝羞涩,点点头。她生平除了研究女人的胭脂水粉外,大概就数收集各式各样的瓷瓶最感兴趣。
柒日暖看得出来天香很宝贝这些瓷瓶,便有些犹豫该不该要。“这么漂亮的瓷瓶盛我那些酒倒是可惜了。要不我还是出去买些空酒坛罢。”
“没关系。”天香毫不在意地说道。转身就走到这些摆放瓷瓶的货架前,问她:“你想要多大的瓶子,我找给你。”
既然天香都说没关系了,那她便再厚一回脸皮罢。算了算,想着最好是一斤装的瓶子,在心里默默地换算了下单位,说道:“大约能装两升酒的瓶子。”
很快天香在这堆瓷瓶里挑了20只差不多大小的长颈瓷瓶出来。想了想又把角落里那只雕刻着双龙的青釉瓷瓶也给搬了出来。
“喏,这只青釉瓷装得下三斗酒,你且一道拿去用罢。”天香很大方的贡献了一堆好看又实用的瓷瓶。
弄得柒日暖都不好意思了。“这些瓷瓶这样好看,你这么送我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买罢。”当然这买的钱肯定得医馆出。毕竟她现在身无分文,穷得快被鬼抓了。
“这是我送你的,你若要买,我肯定是不卖的。”天香有些不大高兴了。
柒日暖一下子回过味来,是啊,这都是人家精心收藏的艺术品,她这个俗人竟然提钱。赶忙赔罪:“别,别,实在是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口拙,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天香别介意呀。”说着自罚似的拍了几个嘴巴子。
天香被她这副不正经的讨好模样逗笑了。
柒日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心里默默地记着。
果然艺术家的性情不是她这种俗人能揣摩透的。
平白无故收了人家这样的恩惠,总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就心安理得地收了,想了想,便一本正经地承诺道:“今日天香的这份好意我且收下,他日必定要好好感谢你。”
天香却不大在意,挥挥手,道:“不必记挂这样的小事。”
柒日暖心道:果然人美心也善的女子才是真女神。
柒日暖和天香一道搬着瓷瓶回到蒸馏房间。
等柒日暖蒸馏完最后一锅酒糟,已是更深露重。
换做现代刚蒸馏出来的酒度数大多有八十度左右,考虑到这会儿的蒸馏装置没现代的完善,柒日暖舀了半勺品尝了下,估摸着,这批酒约摸六十几度差不多。
她用蒸馏过程累积下来的冷却水勾兑了一半烈酒。凭着以往自己酿酒的经验,约摸勾兑到四十五度左右。率先装满了双龙青釉瓷并二十只长颈瓷瓶。剩下的继续留在冷却锅里,想着等会儿医馆的人来,叫他们再出去买几个空酒坛子来装便是。
另一半没勾兑过的高度数酒直接装在空出来的几个酒坛子里做好记号。
柒日暖挨个打量着装满酒后形状优美的瓷瓶,不住地啧啧称赞。“这瓶子和我这酒着实般配。好酒就该用美器装。这叫相得益彰啊。”
她磨砂着那一大坛双龙青釉,想象着卖出去的场景,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忽的,她一拍脑门,想到了存放的问题。总不能跟着运到医馆吧。这不摆明着她贪墨么。那可不行,她得找个地方存放起来。
思来想去,又厚着脸皮找天香帮忙。
天香倒也大方自仓库里拨弄了一角出来给她存放。
待她这边全部安置好,天香又派人跑了一趟仁春医馆。没一会儿,医馆派了两个药童拉着一板车跟着香露铺伙计一道回来。
柒日暖让其中一药童去买空酒坛子,又指挥着剩下的两个药童将已经装好的几坛烈酒搬上车。她把这些度数较高的烈酒归置一边并做好标签。
忙完这些,买酒坛子的药童带了五只空坛子回来。
四人又一起灌装剩余在冷却锅里的酒,没一会儿功夫整装完毕。
柒日暖进屋向天香千恩万谢的道了别,就跟着三个药童一道回仁春医馆。
当天晚上,黎江河就用四十五度酒擦身退烧。果然退烧效果比前一天要好。
柒日暖告诉仁春医馆的老大夫,“这些度数达到60度以上的烈酒可以洁净伤口,使伤口不易化脓。而那些度数略低的烈酒可以用来擦身退烧,也可以帮助那些长期卧床不便走动易生褥疮的人擦拭身子加以预防。”
仁春医馆的老大夫听得频频点头,连连道了几个“妙”字,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慈祥了几分。
柒日暖心想自己给他们蒸馏出这么多烈酒,又附送了几个妙招,应该能抵得过自己昧下的那些酒了吧。她心虚地想着。
那老大夫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一脸心虚,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抓个伤者过来试验一番。
一老一少,一个心虚一个急切,又鸡同鸭讲地客套了几句便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