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吐丝狮峰织,迷雾流烟扑面湿,天光云影青川走,嫩芽翘舌茶花迟,千沟万壑十八涧,重峦叠嶂落九溪;一路欢歌入钱水,九溪烟树天下知。
话说,自打在寨里遇见过司徒景蔓后,瑞静的内心迟迟不能平复,面对自己这个现代好友,自己当时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告诉她,她就是瑞静,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不知道司徒被琴仙青纱衣从寨里救出后生活如何。现在自己趁着山寨大乱,从寨里逃出流落钱塘,内心只期盼着还能再见到司徒一眼。
瑞静走着走着,来到了钱塘鸡冠垅下,瑞静仔细一看,这里不就是现代杭州的九溪十八涧么,这一处地方可谓是仙气逼人,当年母亲对自己说过,此处发源有二——一自龙井狮子峰,一自翁家山的杨梅岭,途中汇合了青湾、宏法、猪头、方家、佛石、云栖、百丈、唐家、小康九坞之水,一路上穿越青山翠谷,又汇集了无数细流,上自龙井起蜿蜒曲折7公里入钱塘江,一路可见溪流、茶园、迷雾、青川,游人徒步行在高低不平的路径中,迷离的雾气似纱如缎地笼罩着山冈上翠绿的茶树,潺潺的溪流涧水流淌在垂兰吊藤的山脚岭根,如梦似幻,仿佛走在天庭的长街。好一副重峦叠嶂,峰回路转,流水淳淳,山鸟嘤嘤。
九溪果然是晴天秀色可餐,阴天烟云飘渺。瑞静心里想到。
瑞静往前走去,忽听有人在背——“过龙井山数里,溪色澄然迎面,九溪之北流也。溪发源于杨梅坞。余之溯溪,则自龙井始。溪流道万山中,山不峭而堑,踵趾错互,苍碧莫辨途径。沿溪取道,东瞥西匿,前若有阻而旋得路。水之未入溪号皆曰涧。涧以十八,数倍于九也。余遇涧即止。过涧之水,必有大石亘其流。水石冲激,蒲藻交舞。溪身广四五尺,浅者沮洳,由草中行;其稍深者,虽蓄犹见沙石。其山多茶树,多枫叶,多松。过小石桥,向安理寺路,石尤诡异。春箨始解,攒动岩顶,如老人发。怪石折迭,隐起山腹,若橱,若几,若函书状。即林表望之,然带云气。杜鹃作花,点缀山路;岩日翳吐。出山已亭午矣。”
瑞静仔细一听,这不是《记九溪十八涧》一文,此人还有雅兴,诗情画意之地吟诵诗文,天地共赏。
此时在九溪的一处名为“溪中溪客栈”,正上演着魅影的仙迹。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谁?”,在油纸窗下的女子娇影不由得一怔,偏偏在这种重要关头之下,为何会有人前来,况且自己现在身份是客栈老板娘,按理说客栈宿客是不可能来找她的,来人必定是不速之客。
“……”,门外的来客并没有出声,女子不由得越发谨慎的靠近门边,因为她居然感觉不出来门外来人的气息强弱,散发出的意念就仿佛是撞到空气一般,从门外一穿而过,但门外的人影确是真实存在的。女子明白,门外的不速之客实力远在她之上,起码她只能做到隐藏自己的气息,而无法做到将气息与自然融为一体。
既然来者已经近在咫尺了,女子只得打开房门迎接这位不明身份的不速之客。
门外的来者是一位素未谋面的三十岁上下的身着灰白衣的面貌俊朗的男人,更重要的是腰间佩戴的四尺长剑,表明了此人绝非常人。见女子开门以后,毫无生气的眼神冷冷地扫过了身着紫衣秀袍的女子,纵使女子倾城的容颜和衣下隐约可见的肌肤也无法使他产生半点动容。
中年男人走到距离紫衣女子不到五步的距离后,竟然抚剑径直席地而坐,随后紫衣女子也跟着挑着秀袍缓缓坐下。在紫衣女子忍着中年男人冷漠无情的眼神直直逼视了足足半刻钟以后,中年男人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理由。”中年男人的声音中透着一种着冰冷感觉,市井之民在他的这种冷酷的气势下,光是与其对话都困难,对于他的要求唯有百依百顺。但很显然,眼前的紫衣女子并没有对中年男人惊人的气势有多大的惊讶,似乎这种感觉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还请壮士直说,我到底知道什么?”。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靠近着此刻已经闭上了双眼跪坐冥思的中年男人,就在刚才听到敲门声时她就已经在暗处点了迷魂香和在空气中放了,销魂散以及化功散这些奇药,当然解药她自己已经提前服下了。
“距今二三百万年前第四纪时,我们所处的地方尚为一片冰雪世界,当时下龙井是一处储水盘谷,承受大量冰雪,经九溪十八涧东南流出,形成九溪十八涧峻险地段。”
“是。”
“万壑争流下九溪的美丽景色下有一样东西,今日我是来取回的。”
“不知壮士指什么,我想我这一定没有”,紫衣女子继续佯装不知。
这个中年男子见眼前的女子不露声色,“你的期限到了,你……不是……她”,随着声音落地,中年男子的剑以血封喉,眼前的女子瞬间倒地。
中年男子站起身,看了眼已倒在地上的女子,心里默默一叹,自打当年紫衣消失后,陆陆续续有人不断扮演着她,当然最后都丧生在他的夺魂剑之下。紫衣生前在世,自己是誓死跟随她的护卫,她离世后,自己依然是,只是他早已不用另一把剑,那把剑的名字叫做“还魂剑”,是紫衣当年救下他之后转增给他的,那位高贵如仙的紫衣女曾对他说过,剑不只是用来杀人,剑更是高贵的象征,这把剑就叫做“还魂剑”,从此用它去救人吧。
天国的传说传颂的是谁?站在九溪和十八涧两条水流的汇合点,中年男子看着这湍急的九溪河水。轻轻一叹,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为何要假扮紫衣,他自己作为魅影,不知道,因为他早已不是人,只凭着一股气息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瑞静一路峰回,见清溪琴韵时高时低、忽骤忽缓;浅流或迂回于山脚,或潜行于岩隙,或漫溢于路面,又从步石空缺处轻盈的跌宕而下,溅起一片细水珠,洒下一串欢笑声,瑞静的内心也甚是惬意。
此处十八涧景色天然,少有匠气,溪水因山而曲折,忽左忽右,溪流漫过山径,上置石步,饶有意趣。经历数道山屏、树处谷口,鸡犬之声相闻,密林中透出青瓦粉墙檐影,著名茶乡——龙井村就在眼前。
当自己身历其境,尘襟为之一洗,瑞静感觉有种画中游之意。深深的一呼吸,瑞静抬头看向天空,觉得自己头顶的天空是如此浩瀚,让人为之敬佩。而在别处的司徒景蔓此刻也正好望向天空,深深地看着这云朵浅浮的天际,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