甪里微,此仇不报非君子,不,非女子!
我懊恼的咬着下唇,甪里微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把我扔到这个定国的军营就算了,更过分的竟是让我去伺候甪里苍那个人渣!说他是人渣还是抬举他了,他根本就是一个变态!心理扭曲!
就是这个人,杀父弑兄,害的甪里郁无处可留!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挂着十分碍眼的笑容,阴邪而怪诞的双眼让我觉得特别的恶心。
“给朕倒茶。”
“给朕捶捶背。”
“给朕捏捏脚。”
甪里苍乐此不疲的下着命令,很享受我被他支使的团团转。变态!我把所有的语言都在他身上招呼了个遍,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姓甪里的份上,我定把他祖宗十八代全牵出来骂个遍!
“你对朕很不满?”甪里郁笑的邪肆而放诞,恨不得笑死的样子,真的很欠扁!
我一言不发,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顺手端起手边的脏水,一滴不漏的全倒在他的身上,我冷笑道:“我们得意的皇帝陛下,自己的洗脚水滋味怎样?”我看着浑身是水,狼狈不堪的甪里郁,嘲讽之极。甪里郁的笑容乍然僵硬,一张脸黑的可以媲美木炭,脸上兀自滴着水珠。
“别以为捏着一点把柄就肆意妄为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你,甪里苍,一点好处也捞不到!”我疾言厉色的一番话一落,甪里苍的脸色更是黑沉的吓人。
甪里苍眼眸充血,扭曲的脸部狰狞骇人,怒火让他几欲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可是甪里微冷漠的警告言犹在耳:“记住,别闹出什么动静来,否则让冥杳的人找到了她,到时别怪妹妹不救你!”拳头握紧,甪里苍生生压下冲天的怒气,只是那眼神却犹如毒蛇般嗜血毒辣,紧紧的盯着我。
我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纵然自己心里打着突,可是不能再气势上输了。半晌之后,甪里苍忽然诡异的笑了,如血的眼眸,再加上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神经病!”我暗自咒骂了一声,一低头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只铁盆,心里一阵恶心,顺手扔在了地上。
甪里苍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脸上的诡异程度有增无减。我火了,低吼道:“你******笑什么!”死变态,我已经窝火的口不择言了。
甪里苍轻佻一笑,欠扁的啧啧不停:“脾气挺大的,只是不知能不能保持到最后?”
我心里一阵不安,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甪里微将我带到军营来,已经很不正常,而且还是交给她的这个变态哥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会是什么呢?现在两军交战,她却带我来军营。还有那****让云姬带的话!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可是又不对啊。
“字面上的意思。”这死变态竟打起太极来,真真可恶!那张脸上的笑容更是碍眼!
我冷着脸问:“甪里苍,不管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甪里苍扯扯嘴角,又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天,这个人能不能换幅表情!
我也撂下狠话:“走着瞧!”
甪里苍舔舔嘴唇,狂笑道:“朕,拭目以待!”我冷笑看着他,暗自道:小心乐极生悲!
“不过,现在你仍是朕的奴才,还是得替朕做事!”甪里苍话锋一转,得意的凑近几近扭曲的脸型。“伺候朕沐浴!”甪里苍阴郁的眼神扫过湿透的衣服,狠声道。
我一听,气结的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愤然道:“你不要太过分!”本姑娘凭什么要伺候你沐浴,真是笑话!
“怎么?到了这军营,你还想把自己当女人看?如果你想,朕也不介意,只是……朕到时没管住那些饥渴的士兵……你别怪我……”甪里苍桀桀怪笑,那眼神变态至极,放肆的在我身上扫射。
我一时激愤难当,气的口不能言。甪里苍,今日的侮辱,他日必定双倍讨回!
甪里苍开怀大笑,声音刺耳难听。“来人,准备热水,朕今日要沐浴!”甪里苍话音刚落,门外的侍卫就应诺出声。
熵国帅营,洛远尘为难的看着熵浦痕和琴歌,正在为如何安排二人而愁眉苦脸。“洛爱卿,甪里郁那边如何?有什么难处吗?”熵浦痕一抬眼就见洛远尘皱眉不语的样子,不禁发问。
“一切顺当,他已回到琼照,联络到了自己的近卫。”洛远尘如实的回答,儒雅俊逸的脸自从熵浦痕来之后便没轻松过。他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这时熵浦痕抛下朝政来到边关,定是有什么急事!然而,他却没有带上槿儿!莫非槿儿遇到什么不测?他不敢往下想去,几番欲言又止。
熵浦痕看在眼里,沉思片刻,才叹声道:“青儿被越王带到月临镇来了。”
洛远尘脚下一阵踉跄,不敢置信的看着熵浦痕,艰涩开口:“你……”惶急中他连礼仪已忘了,可是责问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可是熵浦痕听懂了,他看着洛远尘的眼睛,真诚的开口。
“是我没照顾好她,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让她安然回来的。”这是他的心声,也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洛远尘无话可说,只是眼里的忧色渐渐深郁。
“如果……她想要离开皇宫,你……”洛远尘忽然住口不语,可是熵浦痕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他紧紧的拧着眉,没有回答,会放手吗?不,他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然,他带给她的伤害却使他有了一丝动摇。纵然心里一再的逃避,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青儿,不适合呆在皇宫。
这个事实,让他的心痛的抽紧。天下与心爱之人,该如何取舍?
可是他似乎忘了去考虑当事人的态度,即使他在这儿磨破了头皮,想着如何取舍,那也是枉然!
洛远尘看着一脸挣扎的熵浦痕,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如若不是因为他的再造之恩,他早就带着槿儿远走天涯,又何来这许多的事?
但偏偏,他是洛远尘,而他是为他重建绝尘棫,拯救了他们兄妹二人的救命恩人。早在他帮助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立下誓言:有生之年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绝不退缩!
“皇上,放手也是一种……爱。”洛远尘认真的看着他,那眼里有痛苦,有释然,有不舍,却惟独没有后悔!不能拥有,至少他能以朋友的身份去守护她!
熵浦痕心下一颤,他什么都想过,唯独没想过要放弃。在他的字典里从未有过放弃二字,他想要的,从来就是予取予夺。他是九五之尊,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放手这一说法。
洛远尘适时的点到为止,温润的嗓音请示着熵浦痕:“皇上与娘娘是要在军营住下吗?”最好不要,他还真不好解释凭空多出来的两个大活人,而且还是这样的两个人!不过,要把他们留在军营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不知道熵浦痕会接受那样的安排吗?
“把你的意思说出来吧。”熵浦痕怎会不知他和琴歌的身份特殊,只是洛远尘嘴角隐忍的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他有着不好的预感。见鬼了,洛远尘何时给过他这样的感觉了!
洛远尘温文儒雅的笑着,道:“如果皇上真想留下,那就只好委屈皇上扮作……士兵了。至于,娘娘嘛,实在是不适合留在军营里。”
“好。”洛远尘没想到,熵浦痕竟这样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他也只是一瞬的疑惑而已,极快的点头应着:“我去准备。”转身出了帅帐。
“歌儿,你先去月临镇等着。”熵浦痕用一贯的口吻说,很多事不需他说明,琴歌也懂。
琴歌没有一丁点儿犹豫的回答:“好。”
洛远尘回来时,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一套衣物。将那身衣物随手扔给熵浦痕,看也不看一眼熵浦痕。“先吃饭吧,等天黑时,臣送娘娘出去。”
熵浦痕挑眉看向洛远尘,戏谑道:“元帅大人,该改口了。”洛远尘没有理会他,径自摆好饭菜。
拍拍手,站起身,淡淡的道:“饭菜粗鄙,不要介意。”
熵浦痕挑眉,走向那简单的饭菜:“素淡点好。”这倒大出洛远尘意料之外,这可不是熵浦痕的作风啊!
三人安安静静的吃完饭,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眼见着天色逐渐黯淡下来,洛远尘出声道:“这个时辰,是换班的时候,娘娘乘着空走吧。”
琴歌新月般的眼睛看向熵浦痕,只一眼便转开去,柔柔道:“皇上保重。”熵浦痕没有忽略那一眼之中的复杂之色,喉头一冲,就要开口,琴歌早已快速的掠了出去。
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觉,熵浦痕乘着洛远尘送琴歌出去的空挡将那身士兵服换上。不过,这衣服穿上去的感觉怎么就那么别扭呢?也是,他平时穿惯了锦衣御服,何时穿过这种东西了?
洛远尘回来时就见熵浦痕东扯西拉的折腾着衣服,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别扭。“扯坏了,我可没有多余的给你了。”熵浦痕尴尬的停下手中动作。
“咳咳……我怎么觉得浑身不舒服呢?”熵浦痕假意的咳嗽着,掩饰掉自己的糗态。
洛远尘才不去理会他,无关紧要的扔下一句差点让熵浦痕跳脚的话。“把这些东西收拾下去。”好像熵浦痕在真的是他的属下一样,支使起来没有半点不自然。
熵浦痕不确定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收拾?”
“这不是你该做的吗?”洛远尘打量着他的衣服,淡淡道。
熵浦痕无语,认命的收拾起来。“我真怀疑,你是在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