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臣妾参见皇上。”歌妃急色匆匆的闯进紫痕宫,一改往日的稳重。
看见歌妃这般闯进来,熵浦痕的脸几乎是在同时就沉了下来。“安太妃不见了。”似乎知道歌妃要说什么,熵浦痕直接道出歌妃要说的话。
熵越新,果然是你!狐狸眼配上阴鸷的眼神,那种宛如天生的肃杀之气,纵使歌妃离得那么远,也不禁为之一滞!
安太妃是熵越新的母妃,如果他真的带走了青儿,那么他要采取行动就必会将安太妃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所以,熵浦痕曾暗中嘱咐歌妃让她留意安太妃的动向。不出所料,真是熵越新干的!
该死的!那混蛋究竟将青儿藏在哪儿?
“时间,方向!”熵浦痕简洁快速的问,脚不停留的往外走。
“一个时辰前,月临镇方向。”这次回答他的却是一直在暗中的孤影,那硬邦邦的嗓音不免的吓了歌妃一跳。熵浦痕的暗影,为了一个人的安危,连身份都顾不及隐藏了。
熵浦痕的脸随着这句话几乎黑了个透底,紧绷的声音里危险性十足:“月临镇!”那是两军交战的地方,他去那儿干什么!混账东西!用一个女人来做自己政治的筹码,算******什么男人!
“去月临镇!火速!”熵浦痕大为光火的吼道,牙齿咬的嘎嘣作响,一幅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样子。才走了两步,又回头加上一句:“将安太妃拦住,带往月临镇。”
孤影快速的回答:“是,属下这就去办。”
“皇上,等等。”歌妃叫住疾步如飞的熵浦痕,伸长脖子不容反驳的说,“臣妾要同皇上一起去!”
熵浦痕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吧,朕去牵两匹快马,你在宫门处等朕。”说完就走,转眼不见踪影。歌妃也丝毫不敢停留的赶去宫门处,她本就是熵浦痕从宫外带回来的,身负轻功。不消片刻就到了那儿,定眼一瞧时,熵浦痕已牵了两匹马等在那儿了。
将马缰绳扔给歌妃,熵浦痕翻身跃上马背,看一眼歌妃,一抖缰绳:“驾……”那匹白色的神驹眨眼之间就在十丈开外,歌妃也一抖缰绳,跟上熵浦痕。两人二骑,一路上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赶往月临镇。
“歌儿,过了这片树林就到了。”熵浦痕马缰绳往后一带,白马一声清啸,稳稳的停了下来。熵浦痕回头看向十丈开外的歌妃,虽然神色倦怠,可是那双狐狸眼却亮如白昼。“前面有家茶寮,在那儿歇会儿。”熵浦痕语含愧疚的说,这今日琴歌跟着自己脚不沾地的赶往月临镇,也是几日没睡过舒坦觉了。眼见得琴歌倦色满面,却仍然强打起精神,从未抱怨过。熵浦痕怎能不愧?
琴歌闻言,倦色满面的脸上绽出一抹温馨的笑容,梨涡浅浅,笑靥如花。“好。”没有多余的语言,琴歌点头答道,放缓速度与熵浦痕并肩而行。
“歌儿,这几日……”熵浦痕眼里带着一抹疼惜,愧然的准备说些什么。
琴歌语调轻快的打断他,善解人意的道:“臣妾都知道,其他的不必多说。”熵浦痕十分欣慰的点头,不再多说,那样必会显得矫情,而且对歌儿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转过茂密的树林,前面分岔口一座小小的茶寮赫然在眼。茶幡在风中左右摆动着,久经风沙的白色幡布早已尘土满布,变成了黄白色。茶寮里这时一个人也没有,主人正撑在桌上打着盹儿。
许是熵浦痕他们的马蹄声惊醒了他,茶寮主一骨碌就跳了起来,精神矍铄,丝毫不见刚醒的朦胧。“两位客人,进来喝口茶吧,解解渴。”茶寮主四十好几的样子,看上去还挺硬朗。
熵浦痕略略点点头,翻身下马,将缰绳顺手交给茶寮主手里。转身走向琴歌,伸出一只手,道:“歌儿,下来吧。”琴歌也不推脱,左手放在熵浦痕手里,稍一用力变一跃而下。
熵浦痕一边为琴歌整理着因赶路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问着茶寮主:“麻烦帮我喂一下马。对了,您这儿有吃的东西吗?”
“有。孩子他妈,出来招呼客人咯。”茶寮主爽快的答着,两手牵着马,扯着嗓子向屋里喊道。茶寮主话音刚落,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掀帘而出。
“来了。”快步走向熵浦痕二人,笑容满面问道,“两位要吃点什么?”
熵浦痕倒不含糊,只是说道:“有什么就上什么吧,另外先替我们沏一壶茶来。”
那妇人答道:“哎,好的,您稍等。”
这时那茶寮主已拴好马儿,并抱了一大捆草料给它们。那两匹马虽然都是宫里的上好御马,但这几日着实将它们累得够呛,一路上也没好好吃过草料。这会儿见了这若多的草料,也不管好与坏,大口大口的便咀嚼起来。
琴歌见状,笑笑:“瞧它们那囫囵样,真真好笑。”
熵浦痕也忍不住微笑道:“怕是饿极了。”
正在这时,那妇人提着茶壶和茶杯来了,道:“不是啥好茶,两位将就。”
琴歌点头道:“多谢。”接过茶壶和茶杯,为自己和熵浦痕各倒了一杯茶水,两人边喝着茶边聊着天。
两人说着话时,不觉时间就过了。一会儿工夫,那两夫妇笑意融融的端着几碟菜出来了。那妇人略显尴尬的说道:“乡野地方没什么好东西,两位不要嫌弃。”
说着将几碟菜依次摆好,二人一看时,却是一碟炒野菇,二人也认不出是何菇子。一碟新鲜蔬菜,却是白净净的辣白菜。外加一盘炒的碎牛肉,一盘腌腊肉。
琴歌展颜一笑,搛起一块菇子放入嘴里,赞道:“滑爽可口,味鲜肉美,不错。这是什么菇子?”琴歌转向那妇人问道。
妇人见她喜欢,笑得一张嘴合不拢,搓着手道:“这是林子里采的猴头菌,姑娘吃的惯就好。”
琴歌点头称是,那妇人又笑道:“咱们这就将饭和汤端上来。”说着拉着她夫君就走,夫妇俩快速的端了上来,道声慢用,便自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琴歌又添上饭,一碗放在熵浦痕面前,轻声道:“皇上,吃吧。虽说是乡野小菜,味道也不差的。”
熵浦痕点头,也不多言,两人静悄悄的用着饭。这还是几日以来,两人第一次吃上大米饭,再加上这清淡的乡野小菜,比之宫里的御膳更舒心。不知不觉间,两人倒吃了个饱,四样菜,一色汤,吃的没剩下多少。
一时吃罢,熵浦痕叫过茶主,将一块碎银子放入他手中:“够了么?”
茶主一叠声儿道:“多了,多了……您等着,找您零。”
“不用了。”熵浦痕回道,在茶主还未作出反应时,牵过马匹,翻身上去,抖绳电射而出,瞬间就不见了两人身影。
茶主目瞪口呆的看着烟尘飞扬的小道,咋舌道:“我的妈呀,这马儿可真是快!”
那妇人也闻声而出,见夫君这样,推搡了他一把:“作甚发愣,酒饭钱呢?”
茶主摊开手,递到妇人面前道:“喏,这不是。”
妇人一看银子,皱眉道:“你怎么多收人家银子?”
茶主道:“我正准备找呢,那两位客人就走的影儿都没有了。”
“好了,算了。”妇人摆摆手,转身又进了屋。茶主也随之跟了进去,茶寮复归寂静。
且说熵浦痕和琴歌打马而走,行了一段距离,琴歌因问:“我们是去哪儿落脚?”
熵浦痕不快不慢的打着马,回道:“去帅帐……悄悄的去。”似乎怕琴歌没听懂,熵浦痕又加了一句。琴歌听后没有异议,两人弃开去镇上的路,往帅帐而去。半道上又下马来,将两匹马找了个水草丰盛的地方藏好了,才悄悄摸向帅帐。
这几日,军营里还算安静。也不知怎的,除了刚开始时,两国之间不大不小的几场战下来,定国那边这几日来便扎营不动了。洛远尘也只好安营不动,暂时瞻望着。
两人轻松的躲过了巡逻的士兵,熵浦痕用石子引开了洛远尘帐外的士兵,两人快速的窜了进去。听到动静,洛远尘抬头正要出声,一下子认出熵浦痕来。一怔之后,快速的自案桌后走了出来,撩袍就跪,道:“臣……”
熵浦痕眼疾手快的托住他,小声道:“不要声张。”
“皇上,您怎么来战场了?”洛远尘皱眉问道。
熵浦痕苦笑一声,道:“这个日后再说,如今战况怎样了?”
一提到战事,洛远尘好看的眉又皱起了,道:“也不知定国在搞什么鬼,几场交战下来,就缩在那边不出来了。”洛远尘话刚一落,熵浦痕的脸色唰的就沉了下来,心里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臣有负圣望,罪该万死。”洛远尘见熵浦痕脸色不虞,又跪下了。
熵浦痕一言不发,自顾想着事情,也没注意洛远尘。旁边的琴歌虽知熵浦痕为何生气,可是也不敢越距让洛远尘起来。可怜的洛远尘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帐内一时寂静无声。
熵浦痕想完事,抬头不见了洛远尘,张望时才发现他跪在地上,愕然问道:“你怎么跪地上了?”
这一问把洛远尘搞糊涂了:“臣……”
琴歌赶紧接过话头,道:“方才,洛元帅误会圣意了。”熵浦痕这才回过神来,想是自己刚刚的行为让洛远尘误以为自己在怪责他吧。
一想通,熵浦痕当即笑道:“洛爱卿起来吧,朕并未怪罪你。”说着亲手去扶他,洛远尘坦然的接受,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