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先出去。”冥杳的声音冷静阴沉的可怕,月濯庆幸的长舒一口气,幸好夙魅走得快,不然今天铁定惨了。而魑就没她那么乐观了,暗叹一声:夙魅算是彻底被蜮摆了一道,敢戏弄蜮的,就有做好牺牲准备的觉悟。
书房里没了声音,然后就见洛浅晓慢腾腾的回来了。墨眸四处转悠了一圈,洛浅晓讶异的问:“夙姐姐呢?”人怎么不见了?那一会儿不就不好玩了。洛浅晓瞬间垮下脸来,一张樱桃小嘴撅的老高。
魑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当下责道:“蜮,这也是玩的?阁主的脾气你最了解了,幸好夙护法走了,不然看你怎么收场?”魑这一说话,洛浅晓终于记起了上次冥杳惩罚夙魅的事情,俏脸当即一白。
魑终是不忍心她受委屈,安慰道:“好了,待会儿我与阁主解释。”洛浅晓闻言,眼睛一亮,转眼又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下,月濯算是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苗头了,感情是这丫头在捉弄人?没想到要强的夙魅,也会有载到别人手里的时候。这是不是就叫做坏人自有坏人磨呢?
“夙魅去哪儿了?”正说着,冥杳的声音就传来了。三人同时看过去,冥杳脸色不虞的朝这儿走来,身后跟着倾盏。倾盏还是那一张古井无波的脸,木然的看了一眼洛浅晓便再无反应。
洛浅晓歪着头,回答:“走了啊,阁主哥哥找夙姐姐有事吗?”这丫头挺会装的,不过想这样糊弄冥杳,肯定没戏。
魑干脆挑明了说:“阁主,蜮爱捉弄人的个性还是这样。蜮,你来说说刚刚是怎么回事?”魑一把拉过洛浅晓,对着她眨眼。洛浅晓随即明了,笑脸一扬,下一秒就黏在冥杳身边了。
洛浅晓眨巴着大大的墨眸,可怜兮兮的说:“阁主哥哥,蜮在皇宫都闷坏了,只是想找点乐子而已。你不会怪嘴吧?还有这儿死气沉沉的,都不好玩,早知道就不跟你回来了。还是去找姐姐还好玩一点。”洛浅晓就是洛浅晓,只要是你的弱点,不管软的也好,硬的也罢,她统统捏在手里。
冥杳的紫眸深了深,许久,右手摸上洛浅晓的头,温柔的问:“蜮很闷?”
“对啊。”洛浅晓飞快的点头。
冥杳视线投向月濯,勾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把夙魅找来,给蜮解解闷。”
“解……解闷……”饶是月濯一向稳重,也不免结巴起来。
“怎么?”冥杳目光一深,月濯只觉得全身一寒,头皮一阵发麻。
月濯再不敢耽搁,低头道:“属下遵命。”
洛浅晓一肚子的疑惑,等到月濯一走,冥杳的锐气一减,就问了出来:“夙姐姐能解什么闷?”阁主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气啊?所以变着法惩罚夙姐姐。肯定是这样的,洛浅晓最后下结论,同时心里暗道:夙姐姐,我可是尽力了,你千万别怪在我身上!
“堂堂月红楼的老板,要是不能给你解闷,本阁主还要她做什么!”冥杳一句话扔出,震住了在场之人。洛浅晓缩着头,这下惹火上身了,我死定了!
冥杳没有理会洛浅晓一脸的沮丧,回头对倾盏道:“倾盏,继续留意甪里微的动向,一日之内查出紫槿的下落。”
倾盏的嘴唇动了动:“属下遵命。”面上肌肉就像凝固了,纹丝不动。
洛浅晓墨眸一亮,像发现新大陆的凑上去盯着倾盏的脸看。魑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碍着倾盏一双不带感情的眼睛给了她压力,她一定会上去捏捏那张脸。“你的脸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不动?”魑拼命忍着一脸的笑意,才算没有被她的壮语给破功。
与其说倾盏的脸是什么做的,倒不如说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魑心里想着。然而,倾盏的一句话却让魑拼命忍住的笑意破功。
倾盏强悍的爆出一句话,正经的没人怀疑他在说笑。但听倾盏无波无澜的吐出一句:“木头做的。”
洛浅晓僵住,脸部急剧的抽搐着。
冥杳眉毛高高的挑起,嘴角一丝笑意挂着。
魑直接“扑哧”一声笑出,深蓝色的面巾荡起一阵优美的弧线。
“木……木……木头……做……的……”洛浅晓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舌头在哪儿,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字,硬是费了好半天劲儿才勉强吐出来。
倾盏继续无波无澜的语出惊人:“木头人的脸不是木头做的,难道是肉做的?”奇怪了,洛浅晓怎么在倾盏的眼里看见了淡淡的恶作剧意味。是自己眼花了?肯定是!不过,这倾盏明明就是在拐着弯不满自己刚才叫他木头人嘛!
“这个……”洛浅晓无话可说,气的脚一跺,转身跑向魑。
“魑姐姐,木头人也欺负我。”洛浅晓委屈的诉苦,如八爪鱼般缠上魑。
魑莫可奈何的摇头:“谁让你那样叫人的?我们的蜮可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丫头。”洛浅晓撇撇嘴,蔫了下来。
倾盏向冥杳抱拳道:“阁主,属下告退。”
冥杳手一抬,倾盏正欲退下。洛浅晓忽然又来了精神,倾盏只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时,洛浅晓笑靥如花的站在他面前。倾盏停住脚,面色不动的看着洛浅晓,没有开口的打算。洛浅晓扬起灿烂的笑靥,甜甜道:“倾哥哥,你要去哪儿呢?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倾盏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冥杳,冥杳表情淡淡的,似是没听见洛浅晓的话般。只是眼底深处的宠溺却没逃过倾盏的眼睛,眼前的蜮对阁主而言是特别的。“理由。”倾盏简洁的吐出两个字,仍然一幅雷打不动的死人脸。
理由?洛浅晓彻底傻眼。果然是一个木头人,一点风情都不解!你对着一个人撒娇的时候,有谁会煞风景的冒出一句理由?洛浅晓算是对倾盏没辙了,她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就是没遇到过这样一根筋的。在他的眼中只有两种人:第一种人,是他的主子。这种人有且只有一个:冥杳。再有一种就是与他无关的人!
洛浅晓乏味的挥手:“没劲儿……”然后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走远了。
倾盏眼角一丝笑意眨眼而逝,大步的走了。
“魑,你随我来书房。”冥杳沉声道,当先而走。
“阁主,你打算怎么做?”魑双眸注视着冥杳,企图从那眼里看出什么来,可惜,失败了。
冥杳不答反问:“说说你的想法吧。”
魑沉思片刻,缓缓道:“表明身份,与之联手。”
冥杳的声音冷漠的响起:“魑,这句话不应该出自你口。”魑不会说出这样欠考虑的话来。表明身份?熵浦痕只怕会恼羞成怒吧。
魑轻缓的摇头,声音里多了冥杳不懂的复杂感情:“阁主,熵浦痕对你的感情,并非你所见那样。其实,以阁主的英明,怎会看不清?只不过这些年一直把他当做敌人,不愿去相信自己的感觉罢了。阁主,现在该是抛下成见的时候了。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之联手。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必须做好最完备的准备。”
冥杳忽然疾言厉色道:“不必说了,退下。”
魑几番欲言又止,终是退了出去。
“魑姐姐,怎么了?”洛浅晓被倾盏气的不轻,赌气走了。等到消了气,再回到原地时,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正在纳闷时,魑明显心不在焉的迎面而来,固有此问。
“蜮……”魑勉强提起精神唤道,柳叶眉却紧紧的蹙起。
洛浅晓正欲再问,魑先行道:“蜮,姐姐不宜久待,要走了。你不要去烦阁主。”叮嘱了洛浅晓一句,魑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才离开。
洛浅晓收起玩闹的表情,墨眸里色彩一变,亦真亦邪的闪烁着。这一刻,洛浅晓回到了蜮的本来性情。出师以来,不论阁主交给什么样的任务,她从来就没失手过。这也是为什么冥杳会放纵她平时无伤大雅的胡闹的原因。
“阁主哥哥,不管你有怎样的想法,蜮绝对不允许姐姐有丝毫的伤害!”洛浅晓墨眸一片坚定,她在乎的人不多,可是只要是她在乎的人,那么,就算是搭上性命也要保其安全。她不会让过去的事再次上演!
“见鬼!老娘又不是解闷的工具。”夙魅抱怨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洛浅晓展颜而笑,月姐姐速度真快,这么一会儿时间就把夙姐姐找回来了。不过好可惜哦,阁主哥哥现在一定没心情理会夙姐姐的事情了,看不到夙姐姐跳舞了。洛浅晓遗憾的想。
话音一落,夙魅当先气咻咻的进了院子,月濯随在其后。洛浅晓食指竖在嘴唇中间,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阁主哥哥心情不好。”
夙魅刹住声音,皱眉道:“怎么回事?”不会是耍她吧?
洛浅晓挽住夙魅的手,挤眉弄眼道:“这不很好吗?夙姐姐就不用被阁主哥哥逼着为我解闷了啊。”果然,夙魅丹凤眼一亮,脸上荡起魅惑的笑容。洛浅晓乘机提议道:“咱们自己去玩吧。走了。”说着,灵巧的身形一滑,插在夙魅和月濯两人之间,各挽住两人一只手道。
夙魅和月濯对视一眼,这丫头不会又耍什么心眼吧?
洛浅晓诧异道:“怎么不走呢?夙姐姐很喜欢让阁主哥哥看着为我解闷吗?”鬼才愿意!夙魅暗咒一声,被这丫头耍,也总好过被阁主耍!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