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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

“回来了。”

“嗯。”

“吃饭了吗?”

“嗯。”

“去看看吧,挺热闹的。”

“嗯。”

我害怕见到村里人,因而刻意躲避。即便如此还是遇见了,他们问我在哪里高就,我说就是普通的老师。他们偏不信,认为我谦虚惯了。来到发小家时,新房已经挤满了人。

“这不是东来嘛。”

“状元郎呀,快过来。”

“稀客呀,在哪里发财呢。带上我嘛。”

“Selina?”

“嗨,老同桌,好久不见。”

她叫安然,Selina是她的英文名。当初学英语时,我们每个人都有个英文名,我叫约翰。高二时,我们当过一段的同桌,那时是靠成绩选座位,我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因而我总是第一个选座位。她呢一直是中游。有次赶巧便成了同桌。

“喂,这道题怎么做?”她用钢笔在我手上轻轻点了几下。

我睁开睡眼,迷迷糊糊接过她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却整整齐齐的记满了知识点,粗略看去定会以为是小说。

“喂,这道题怎么做?”

“这你都不会。”

她白了我一眼。

“喂。”

“哪道?”

“多少分?我看看”我拉过她的试卷看了看。“不错,进步了。”

“嘻嘻,你呢?”她拽出我的试卷。“又是满分。”她变得有些沮丧,吹起垂在额头上的刘海。“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

“满分呀。”

“那不是写上答案就好了嘛。”

后来她是坐在我后面,而我上课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趴在桌上睡觉。我感到后背有什么再动,睁开眼回头看到她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你少睡一会吧,前面空空的很是紧张。

晚自习是两个班在一个教室上,随便选座位。而我会帮她占好座位,现在想来也无特别的原因,可能就是习惯了吧。

“喂。”她仍旧用笔在我胳膊上点几下。

我放下书,看了看她。

“早上讲过,我又不记得了。”

这次她的笔记本上的内容简短许多。

“该补补脑了。”

“最近有补的。”突然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是说我笨,是吗?”说着,她便用手在我胳膊上掐了掐。

“容嬷嬷是你什么人?”确实有些痛,但不至于叫出声来。

“要你管。”她得意洋洋起来。

夏天的中午,专心学习的学生吃过午饭后会在闷热的教室继续读书,累了便趴在桌上歇息片刻。醒来揉揉睡眼继续看书。

“你中午能来教室睡觉吧。”

“为什么?”

“算了,太为难你了。”

大凡人闲了,便有做好事的乐趣。她既然说了,我又不能坐视不理。

“中午吃的什么?”她一边翻书一边问道。

“米饭。”

“我吃的砂锅。”

“不嫌热。”

“女人。。。女性是水系。水的比热容。你懂的。给。”她递给我一个糖果。“很好吃的。”

“奥。这么酸的。”

“哈哈,现在知道女人是多能吃醋的了吧。”

中午,教室里人很少。不时有鸟儿在花园里鸣叫。听起来更为燥热。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她如我般趴在桌上。

“上大学,工作。”

“然后呢?”她用手指在我手背上点着。

“一直工作,然后结婚。”说道结婚时,我不由看了看她。“你呢?”

“学习真的好累。我恐怕考不上。”她把脑袋枕在胳膊上斜视着我。

“应该可以的。坚持下去一定可以的。”

“嘻嘻。”她突然捉住我的手“我会记着你的功劳的。”

高三时,她走了。因为她的爸妈工作的原因便去了另一个城市。那是个周末,当我从家里来到学校照例为她占好座位准备晚自习,但直到最后她已没有出现。回宿舍的路上,听她的舍友们交谈,才知道她已经走了。

现在,再次看到她。不免有些感伤。她比那时更漂亮成熟,穿着淡蓝色牛仔裤白色短袖,长发垂在肩上,白皙的脖颈两侧垂着银色耳钉,左手戴着袖珍的手表。丰腴而优美的身材配上胭脂便更觉惊艳。而我呢,万般不如意又无计可施。

“好久不见。”我挤出了微笑。

“新郎官来了。”

“都准备妥当了吗?”

“明天你们四个拿四样礼,东来。”发小看到我径直走来拍拍我的肩膀“来得有些晚了,一会必须自罚三杯。”

过不久,执事人走进来招呼大家吃晚饭。房间里的人便向外走去。我俩落在最后。

“在哪里。。。工作呢。”她笑着问道。

“N城,你呢。”

“目前在苏州,下半年看总部安排了。”

“是嘛。”我喜愁参半。

饭桌上,我小心翼翼尽量表现出气概。她似乎更加清秀,不像那时会边笑边吃露出牙齿。

回到家中已近子时,我倒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又听见醉酒的父亲打鼾的声音。久久不能入睡。

“要走了?”

“嗯。”

“奥。”

“钱,够用吗?”

“够了。”

“奥。”

回到出租屋里,我不知应该如何。想起她的脸,便觉痛苦难当。我听朋友说她是开车来的,又开车走的。随礼也是最高的。又说起总部。如此看来,必然是锦绣前程。我呢,半死不活只差风餐露宿。失望之余,便约陈出来喝酒。

“你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有,为什么要学文学呢?恐怕是无法补救了吧。朋友说,文笔好的话,可以试着写写小说。”

“奥,应该找个工作。哪怕没有前途,有口饭吃就行了。”

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因为我快要付不起房费了。网上看到招编辑便去了,说是编辑,其实是在剽窃别人的文章然后组织在一起。底薪2000,餐宿自理。一万字100块分成。在狭小的不足10平米的空间里放了两排电脑。我的位置在最里面紧挨着墙壁。每次出来便要一一借过。中午出去吃饭是最要命的,电梯里挤满了人,经常要等三四趟。有的人硬挤上去,一半的几率是再退出来。好不容易走出电梯,凡吃饭的地方都需排队。有时饭端在手里却无座位只得等别人吃完腾出地方。上下班挤公交是常事,不寻常的是有空调的公交。从上班地方回去有两趟车,一个有空调,一个没有。价钱也不一样,后者多一元。有时心情不好便会奢侈一回,过后也会后悔。毕竟苟且要有苟且的样子。第一个月我领到3000元,交了700元房费,50元电费,10元水费,10元卫生费。吃饭花去900,之所以有些多是因为上班的地方最便宜的面小碗是13,大碗15.电话费70.公交费50到70之间,我试图降低些。又需买些生活用品例如牙膏牙刷垃圾袋香皂卫生纸床单被罩凉席之类,换季也需买点衣服。学校里的衣服大多不适宜上班。也有没有算到的或者算少了的,总之是剩下了513.5元。夏天过去电费会少些,公交费也会低些。有时躺在床上会想起那些从大楼里一涌而出扑向饭馆又回到岗位的我们,恐怕是不如蝼蚁惬意的。但大部分都是如此,也无可厚非。国庆时,我回家了。因为父亲快过生日了。这种情况确实好笑,算是我最后的体面。即便是拮据也想为父亲过生日。可能父亲看出我的难处,一口拒绝了出去吃饭的建议并提议买点凉菜啤酒当晚饭即可。

“有女朋友了吗?”父亲喝着酒问道。

“还没。”我没有喜欢的人或者没有喜欢的权力。陈就对我说过,没有钱就别恋爱了,否者损人不利己。刚开始我是鄙薄的,觉得爱情不同于俗物。后来见的多了便深以为然。一半的典型来自认识的朋友,一半是同事们的闲聊与网上。网上一篇文章就说道没有经济基础的爱情是空中楼阁,当你不能为她带来美好的未来时,爱情就成了负担。与其两人痛苦,不如解脱一人。

“奥。”父亲点根烟抽起来“邻村你的同学L订婚了,女方彩礼5万。今年冬天会早些,我打算把家里收拾一下。”

喝完酒,父亲说他出去溜达一下。应该是去小卖铺看人打麻将。我所知道的父亲只打过两次麻将,一次赢了100,一次输了200.假如说父亲有爱好的话,就是麻将了。因为别人的赌注下的大,像我父亲那种规格的恐怕只有老年人在玩,但他们玩的是花牌。我也劝过父亲,没事打打牌也没什么不好。但他只是看着别人打牌,我也听到一些消息,父亲爱说牌经常被人嫌弃。但还是忍不住去看,忍不住说几句。我也无力改变这些,家里的存款大概有15万左右,是死期。是为我的婚事备的。按照父亲的说法,也找个彩礼5万的姑娘应该是足够的。

编辑的工作让我想起了在工厂的生活,比之不足的是,工厂提供一餐住宿。而我的同事两男三女,男的如我,女孩们也都朴实无华。至于老板,听过没见过。所谓公司,一间出租屋几台电脑,一个负责人,算是主编兼管理者。好的一点是,房东不再收水费,不好的时,冬天来了。我得买电热毯小太阳。这样电费就会多很多。

冬天的第一场雪落在傍晚的树枝上,霓虹灯照耀下的街市尽管色彩斑斓但缺乏温暖。匆忙的行人加快脚步似乎想要躲避雪花。等车的人有所抱怨,司机也有所不满。我也是,天气预报说今冬是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这意味着我得买棉袄了。新闻上说,某某路发生车祸压车严重,某某高速已关闭。

小时候最盼望的便是下雪,尤其是晚上开始下,到了清晨,推开门目之所及白雪皑皑。来不及吃饭便和小伙伴们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我记得有几次我们的雪球足有一人高得大家一起推着走。那时并不怕寒冷,谁带手套反而会被嘲讽。我们一双双小手一起把雪球推到村口。除此之外,便是滑雪。从村里出来的一条向北的路有一段陡坡,我们便从上向下滑去,摔倒了立即爬起来走上去再滑下来。滑的最远自然是胜利的标志。直到最后那段陡坡如镜面般光滑我们便趴在雪地里看谁会摔倒。但凡摔倒者都会骂几句这反而让我们觉得满足。邻村的医生是酷爱喝酒的,参加完婚礼骑着他的二八大驴唱着小曲慢悠悠骑了过来。只听见啪的一声,他掉进沟里我们便一拥而上把他从沟里抬出来。

“你摔倒了,疼吗?”

“车呢?”

“那呢。”

“喝酒了吧,喝酒骑车就会摔倒。”

“她娘的,下什么雪。”他踉踉跄跄站起来推着自行车走。边走边唱“下雨天呀,不怨天。庄稼渴呀天来浇。阿郎心里苦呀,向谁说。下雨天呀。”

大孩子的项目中最有趣的便是捕兔。一般得有关系我们才能参加,不然就是家里有狗。小狗不算数得大狗。最好是大狼狗。发小的哥哥比我们大5岁,我们便是拖他的关系才能参加。

“它能追上兔么?”我问牵着笨狗的发小。

“能呀。就像我哥,个子小但跑的快。”

“臭小子,谁说呢?”

“这是一号种子,小张家的大狼狗,二号种子是小赵家的什么什么狗。”

“是牧羊犬。”小赵喊道。

“我们又不放羊。”

大孩子在前面走我们会踩在他们的脚印上,这是规定。

“快,放狗。”

发小的哥哥用树枝敲打灌木丛,突然跑出一只灰色兔子。三条狗齐冲冲扑了上去扬起一团雪花。最后兔子回到洞中,发小的哥哥从背着的袋子里掏出夹子放在洞口。

“狗日的,不信你不出来。”说着便继续向前走。

我们就这样茫茫雪地里先往一个方向走,然后再拐个直角继续走,最后形成一个四边形回到起点。

“那里是我姥爷的坟。姥爷,我是你的重孙。”

“为什么不磕头?”

“大人带着才磕头。”

“那里以前有地道的。你们肯定没钻过。”

我们一般是中午吃过午饭出发,运气好捉到兔子。小赵的哥哥会宰兔,我们每人从家里带点调料,这要看大孩子的吩咐。然后找堆柴火,一切准备好后便会烤兔肉,这是最美味的食物了。到现在我也没吃过那么美味的食物。

业已长大,没了小时的兴致。对寒冷也怕起来,更别说再去捕兔。想到这些,对自己便可怜起来,人是长大了,工作也算是工作。但仍不能负担起生活来,这样一看,单身便不算过错了吧。

临近春节,意外领到1000元过节费。半年下来,攒了6000.虽然不多,但年是可以过去的。打扫完房间我便去服装店为父亲买了一件羽绒服888元,很吉利的数字。

“不是说,买东西前先商量嘛。”

“下次吧。”如此一说,除了实习期的手机外,这算是我第二次给父亲买礼物了。

“多钱?”

“很便宜。这里是3000元,办年货的钱。这2000是让你打牌的。”

父亲接过钱看了看我“那你呢。过年不买点什么?”

“再看吧。”

农村最热闹的事便是赶集,而最大的集便是年前这几天。就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老人也会出来转转,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女人们嘛,大多先是买菜应付吃喝下来才是衣服鞭炮春联糖果这些孩子们在意的事。因为妈妈离开的早,记忆中都是爸爸带我来购置年货。在菜市场里来来回回。而每看到当别的小孩由妈妈带着挑选衣服时我便不由地下头。

“要衣服吗?我们也去买。”爸爸扛着一大袋蔬菜一手领着我来带卖衣服的小道。“喜欢哪个就说。天快黑了。”

要说男人就是男人,粗枝大叶完全不如女人细心。别的妈妈都是先摸过衣料觉得不赖再让孩

子上身试穿。并且是宁大勿小,觉得好看了才买。买时也会讨价还价。即便真的喜欢,价钱不满意也是不会买的。

“那件吗?老板,把那个黑色外套取下来。”说着他放下口袋,帮我穿上衣服。也不细看,认为能穿上便好。“多钱?”

“50.”

“奥。”说着父亲便把钱递给老板。

回去一看,做工粗糙,线头都在外面露着。并且是黑心棉,也有点小。套上厚毛衣简直是绑在身上。但我还是很爱护这件衣服,还没到除夕夜我和小伙伴玩耍时衣服裂开了。我伤心的哭了起来。自那后,过年买衣服都是张姨帮办。要么说女人就是女人,买的衣服穿起来舒服极了暖和极了也漂亮极了便宜极了。

自从上了大学,我便不在去赶集了。一方面是太拥挤了一方面是怕见到熟人。没事就窝在家里,盼望朋友相约,真的相约又担心花费问题。我从门前走到门后,又从门后走到门前。反反复复许多次便决定出去走走。沿着当初捕兔的路线走一次,但走了一半便觉无聊,随即折回家中睡觉。

除夕夜,我和父亲吃过团圆饭后。父亲问我怎么不去朋友家。我说再看吧。不久他穿着新衣服便走出家门。手机上收到了许多新年祝福,有的只是看看,有的简短回复几句。我躺在房间听着爆竹声,有时升空的烟花会出现在窗中,像是幻灯片。我拿起手机觉得应该也祝福别人,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愿意祝福的人。

“在吗?”

是个女孩的声音,我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敲门,敲我家的门。我以为是幻觉,便不再理睬。

“东来。”是发小的声音。

我急忙起身打开门,是安然。她穿着白色蓬松的羽绒服,粉色略宽的长裤,白色雪地靴。长发更长越过肩头,红妆更浓,唇红齿白。

“看吧,我就说他在家呢。你们先聊,我一会过来。”

她向屋里望了一眼,想必应该理解家徒四壁的意思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后悔不该穿着拖鞋出来。

“你的发小的母亲是我母亲的表姐。刚好爸妈到这边出差,所以前来拜访。不请我进去坐会吗?”

“里面太乱。”

“你也变懒了,是吧。上学那会你挺勤快的。穿的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是吗?”我不记得我当初是否如此,但她这么一说我觉得仿佛真是如此。这样站着我觉得尴尬极了,但屋里确实太乱,外面又下着雪。

“不如进去坐会吧,暖和些。”

她看了看时间,笑了笑“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奥。什么问题?”

“你一直坐在我当初的座位上,是吗?”

当我得知她离开时,也未觉诧异。但到了第二天,看着她的座位突然难过极了,当时语文老师正在讲《孔雀东南飞》,我不由自主的忍不住落了泪。自那后我便一直坐在她的座位上。要是有原因的话就是不想那里坐着别人。

“嗯。”我点点头。

“为什么呢?”她笑得很甜,仿佛本该属于这雪国。那样洁白广阔宁静且不觉寒冷,细思反而有绵延不绝的温暖。

“我。。。我也说不上来。”

“奥。”看样子她有些失望,幸而她的电话响了,便随家人一起离开了。我在网上搜她所佩戴的手表10万。又听发小说她的爸爸开的奔驰。

过完年,我去上班,公司已经变成了中介所。我以为是走错了,又仔细看了看门牌。我明白了过节费的含义。后来同事告诉我事情经过,是被查封了。说不上难过,也说不上开心。尽管一直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没有拒绝的勇气。新的开始尽管不时向往,但恐怕也是换汤不换药。过了几天,陈打电话说他在老家安顿下来,是个国企。我很是羡慕,一日在网上看到招聘小说写作人员,要求文笔优美有想法,中文系优先。我抱着试试的态度便去了。要说写小说,好的是写不了的比如托尔斯坦陀思妥耶夫斯基乔伊斯那种,但小白文还是没问题的。我也写过小说,就是在雨蝶离开后,我期盼能够见到她。便开始想象种种相逢的场景,到学期结束大概写了10万字左右。但我的名次掉到了年级第十。班主任找我谈话,我只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样是于事无补的。面试的时候,考官出了些题都是简单的文学常识,又问我写过小说吗,我说写过。他问多少字,我说10万字左右。他问能否看看。我说已经不见了。确实是不见了。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不见的。他又看了看我的简历最后点点头说那先试试吧。这里的环境很好,人也少。唯一的缺点就是买饭的更少,饭也更贵。后来我也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写小说呢,万一成名了不是一切都又回来了吗?新工作是一周一个主题,续写的稍微少些,大部分需要原创。假如一天更新5000字不间断那么一个月可以拿到6000左右。但自己写比起挪用也更为困难。公司有规定,两天书写字书少于6000的话,没有奖金。三天少于6000字停职审核。第一天我只写了2000字,主管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有些后悔,对自己太过高估。回来的路上我想着要不要退出。坐在我前面的一对情侣都在看电子书。

“看那些有什么意思?烂透了,一样的剧情只是换个名字。”

“你的不也是,除了打怪升级什么也没有。”

“也是,不过挺难打发时间的。”

打发时间,对,确实是打发时间,是大多数读者的目的。有的作家把一段话缩微一句,而我们要做的是把一句话展开成一段,最好是一页。要是能够多说几次那就更好了。我便算是有了目标,因为大学读的书很多,这完全不成问题。第二天我便写了7000字,主管笑着对我说,加油。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也是我乐于提供的。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写呢,这你就想错了。即便是吃早餐都可以写一本书,尽管意义甚微可以说毫无意义但确实可以写出来,我就是那样做的。此后我每天稳定在6000字左右,成了主管夸奖的新力量。第一个下来我便拿到了6500,我一下有了信心。第二个月有所下滑平均在5300字但收入却是7000.美好的未来在向我招手,尽管每天下班脑袋都疼的厉害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工资便不当回事。有天下班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我想除了卖房办贷款推销保险之类别无其他,便没有接听。过后不久再次打来,接听后的三四秒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我知道不是推销员但又会是谁呢。

“喂。”一个女孩的声音,细腻甜美。

“喂。”当时我正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陌生的人群中的我突然抬头望了望天空,落日的余晖穿过高耸的大楼落在人们的脸上。

“东来,我是安然。”

那一刻,我听到了世上最温柔的呼喊,唤我。不知你是否有过这样的体会。一个人的一句话成了岁月的中心,散发着光明与热烈。这个人是最爱的女孩,那句话也许只是一声:嗨。

如同密布的乌云的往西被这一句话吹散,浮生的天空太阳莅临。光芒万丈却不灼热,静谧的光泽恰是寂静的柔波。

第二天下午,我便到约好的地点等她。当她重又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白色短袖出现在天桥上时,那张脸如同古画中黑白天际间的一抹淡红。她背着黑色皮包缓缓走来,看的我的脸轻轻招了招手。

桥下车如流水,亮起一盏盏渔火在灰蒙蒙的暮色下拉着影子伸展。

“嗨。”

尽管那次会面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但我依稀记得每个细节。

“等了很久了吧。”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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