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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娼伶

太后目中泛冷,以往倒是觉得,这儿媳不需太精明,不然不好拿捏。索性给梁初纳了苏丞相继夫人生的幼女。

哪知道,这苏念如闺中娇宠太过,把苏丞相亡妻生的嫡长女搓磨的不成样子。进了宫也不安生,今儿和这个别苗头,明儿和那个使绊子。宫里现今没一个孩子,和苏念如的狠毒不无关系。

说起来,全是气。

要不是苏丞相现今势力大,轻易动不得,太后已有心另选淑女为后。

……

这一夜后,梁言很久不曾入宫。

穆菱倒是收到了他的字条——她曾提到过,和德妃娘娘撞衫的问题。

梁言虽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但联系到慧嫔从穆菱手中吃掉的毒点心,他又觉得,或许是有人想借着德妃之手,借刀杀人,处理掉穆菱呢?

即便德妃没有立时杖毙穆菱,可也有出言讥讽,若被有心人刻意传扬出去,再害死穆菱嫁祸给德妃……

穆菱看着字条,简直字字珠玑,令她背脊寒凉——她一直怀疑原身不是自尽,而是被人杀害的。

被害这件事,德妃也一定知晓了什么,否则她不会第一时间拉了陛下前去查验尸骨——说不定,德妃还想借着机会把脏水泼回去呢!

联想到她被下****,也是德妃令陛下第一时间赶到……真凶呼之欲出,就是皇后!

穆菱目光灼灼,蹙眉思量,却根本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苏念如。

辋烟也是一问三不知,这可真是蹊跷。

梁言信上还说,会继续查,也请穆菱处处小心,不要再遭歹人暗害。

穆菱虽有些害怕这吃人的后宫,心里却因他一笔俊逸文字,和暖起来。

如是几日,宫中太平,穆菱也终于养好了身子,往德妃、皇后处谢恩。

说实话,论做人,这位皇后娘娘当真比不得德妃娘娘的。

穆菱睡醒的第二天,德妃的慰问品就到了,名贵药材,布料茶叶,派来送东西的小宫女也能说会道,恨不能把德妃的三分示好吹上天,话里话外,不外乎:德妃娘娘好,德妃娘娘念着你的好,宫中惟有德妃娘娘识大体,懂事理……

然后,下午皇后的赏赐也到了,派来的宫女冷嘲热讽,无外乎: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居然收了德妃那个虚伪小人的礼?哼,我们皇后娘娘才是正统,真该把尔等统统拉出去斩了!

宫中风向一向快狠准,两位娘娘的礼一到,各宫也有派人来慰问了,一时间,清清冷冷的木樨园门庭若市,今日穆菱好转,也该去给人道谢一声,全了礼数。

谁知出门没看黄历,竟遇见了暮云贵人。

自那日皇后训斥后,就再没召见过她,暮云贵人过去跪了几次,哭了几次,皇后始终不见,今日遇上穆菱这“罪魁祸首”,所有的怒火如有实质,早已将她凌迟。

“呀,早上乌鸦叫,出门竟遇上穆贵人。”暮云贵人软袖扇风,眼波斜飞。

梁言信中有提到,当日接触她喝的那碗甜汤,并有机会投毒的,就是这位暮云贵人。

她的宫女亲自领了汤水,却没有送至暮云贵人桌上,转手送去了穆菱处。

宴席那天人多手杂,若非梁言着意调查,也可能不会发现这个小细节。

而送汤的宫女当夜就“失足”落水,第二日才发现浮尸。

暮云贵人草菅人命的行为,令穆菱不齿,见着她,理也不理,目不斜视得走了过去。

见其态度这样傲慢,暮云贵人银牙紧咬,气愤难平,“真当自个儿多金贵呢?当日宴上又是唱又是跳,真是清高傲气的,就别勾引陛下又是药材又是绫罗的赏赐!哼,仗着生病,还敢把陛下往床上拉,真正的娼伶名妓都不如你。”

将她比做妓女?穆菱简直忍不得,血压一下就飙到了头,深吸口气,转身回笑,“暮云贵人,我是比不得你,毕竟,那幅未完成的画明显是旁人代笔。”

暮云贵人瞳眸微张,呛道:“你、你胡说什么!你才是娼妓!”

暮云贵人骂穆菱不如娼妓,穆菱转口就答自己不如她,可不就在骂前者是娼妓!只不过,这瓢脏水本身就是前者先泼的。

“太后寿宴的画儿,当然是我亲手所画,你再在这里弄鬼,我绕不得你。”

穆菱望了眼她白皙的指尖,挑眉欲语,身后却传来一声脆语,“原来是你二人。”

轻笑声传来,暮云贵人慌忙朝来者行礼,“嫔妾未曾看到公主在此,请公主恕罪。”

穆菱此时也转过身,学她行礼,“恕罪。”

建德公主慕青自那日宴上,便对穆菱有几分好感,今儿又听二女对骂,深觉有趣。

“好啦,都免礼吧,”慕青混不在意得挥手,“暮云贵人,我刚看到皇后娘娘从母后那边来呢。”

暮云贵人惊喜,忙行礼告退,打算围追堵截皇后去。

见其一路疾走,慕青“扑哧”一乐,对穆菱眨眨眼,“我刚看你神色,似乎对暮云贵人的画儿有什么看法?”

日头渐渐升高,慕青顺口言道,“你住哪里?不若我们去你哪里暂歇歇,免得晒到。”

对于自来熟的公主,穆菱也没法子拒绝——没见人家身后的宫女、小太监们正虎视眈眈盯着呢。

“就在附近的长信宫。”

慕青闻言讶异,“那里?我母后还是妃嫔时,也曾在那边住过许多年头——我只记得那时我还小呢,每到秋天,园子里遍地花香,全是桂花的花瓣,像是铺就了一层厚厚的金色地毯。”

穆菱心脏一紧,那密道的事,她一直记挂着。虽然梁言已经让人偷偷封闭了入口,但……

“嫔妾所居的木樨园,倒是种了很多桂花,如今金桂开得最盛。”

“木樨,哈,可不就是木樨园。”

木樨泛指桂花,慕青抚掌,乐道:“幼年时,吃食好似很紧,母亲总爱自己酿桂花酒啦,做桂花团子啦,还有桂花蜂蜜饮……想想就馋呢。”

“咳,”慕青公主身后略年长些的宫女似是女官,清嗽一声,循循笑言,“您若想吃桂花还不简单?想来,穆贵人不介意奴婢们采些吧?”

穆菱明显听“吃食好似很紧”奇怪,但被女官打断,不及细想,客气道:“我只是暂居,那满园的桂花可不是我私有,公主喜爱,也是花的荣幸。”

她清清淡淡言道,慕青拍了拍她肩膀,眼睛笑如弯月,“你真有意思。”

转而又吩咐女官,“我要吃桂花糕,让御膳房也给穆贵人送些来尝尝。”

穆菱是不知太后娘娘居住木樨园时,此园是什么境况的,但建德公主一见了阴暗逼仄的寝室,幽幽叹口气,望向穆菱的目光有了几分怜悯同情,“我的记忆里,是甜甜的,是明亮的……果真,记忆也会骗人。”

女官蹙眉,到底未曾多言。

好在,慕青不是那种敏感多愁的姑娘,喝茶吃着点心,又问起那幅画来。

穆菱在警校也学化验分析,那些知识,怕古人接受不能,只得婉言道,“不过是你来我往,说的急了些……那画想是用了特殊颜料吧,才会一碰到酒精就显形。酒液潮乎乎的,那画儿却一点没事,布料好是一方面,我总觉得,那颜料沾染上去,必定经久不消的。”

暮云贵人总不可能喷上酒后,就把一幅很快就破破烂烂,变黄发霉的画当寿礼送上。

“可我看暮云贵人指尖晶莹干净,没有半点颜料……”

慕青明眸灵动,大笑道:“哈,所以你才说,她那画是别人所作!这个暮云贵人,可真是……”

不好说皇兄嫔妃的坏话,慕青摇头失笑,身侧女官却留意记下,轻声笑语:“穆贵人所言及时,也不知那画作也没有毒。”

慕青知道那是要献给母后的,闻言蹙眉,“总不好因为猜测,就不让暮云贵人献艺了——这样,待会儿告诉青嬷嬷去,叫她老人家去查啦。”

“是,奴婢记下了。”

慕青对画新鲜,对花新鲜,对当日穆菱所作诗词兴致更浓。

她环顾四周,狭**仄的寝室,简陋毫无美感的厅堂,左左右右,既无书桌,也无笔墨,更无一字半句,不免奇道:“你这里空落落的,平日里又是如何写诗研词呢?”

慕青倒是没有怀疑穆菱弄虚作假的成分——这位穆贵人进宫一年多,还差点在冷宫终老,定是没钱没人脉找人做那么一首诗的。不像暮云贵人,背靠皇后,家中还是皇商。

公主娇憨可爱,看似没什么心机,但穆菱在那日宴上,听说了很多故事,并不敢小看这位。

糕点送来后,慕青有些愁绪,叹口气:“母后寿诞在即,我此前一直在外奔波,都没来得及准备贺礼。”

女官笑道:“太后最心疼公主殿下,今年您能回来给太后贺寿,太后已经很高兴了。”

但慕青还是不大高兴,向穆菱讨主意。

穆菱本是打定主意,绝不掺合宫中浑水,想了想,却说:“无论是寿宴,还是其他什么宴席,每年都有不少,无非是吹拉弹唱,无甚新意。”

慕青双眸一亮,“我就知道你和那些虚虚假假的宫妃不同,快说快说,你有什么新鲜点子?”

穆菱尴尬得看了眼女官,对慕青道:“宫中可有杂耍艺人?”

女官回道:“这,倒是不曾有。”

都是下九流的行当,这街头杂耍的,难登大雅之堂。

穆菱计上心来,怂恿慕青:“我入宫前,听家中嬷嬷说过,街边卖艺的有那会吐火的,还有猴戏、大变活人,一个跟头翻老高呢!还有那刀枪不入、火油不侵的。”

慕青微露神往之色:“刀枪不入的一定练了金钟罩、铁布衫!”

女官却蹙眉:“这……刀枪火油的,宫中恐不允吧。”

不等穆菱说什么,慕青已经下了决定:“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怕什么!真有那不要命的,我倒想瞧瞧——母后寿宴还有半月,我正好出宫走走。”

谢过穆菱主意后,慕青领着一队宫人浩浩荡荡远去。

辋烟扶门看了眼,见人都走远,方舒口气,“吓死婢子了。”

转而睁圆了眸子,不解问道:“娘娘,请杂耍班子进宫,多大的事,这种主意您也好出?!”

“怎么?”穆菱倚靠床沿,曼声问着,神游天外。

辋烟回来,叹口气,“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建德公主是太后娘娘的爱女,自然无事,您呢?不是说好,事儿来了就躲着走,绝不深涉险境吗?”

穆菱却是轻轻一笑,不再多言。

宫中就是个大染缸,处处是陷阱,步步是危机。穿来古代,已是身不由己,若要她在这四面高墙,全无自由、安全可言的后宫终老,绝不可能。

她没料到慕青会寻上门来讨主意,既如此,顺水推舟……杂耍班子人多也杂,或许她可以躲在箱子里、躲在车辙下偷偷出宫。

亦或是迷晕了其中二人,和辋烟乔装改扮,跟随戏班一路出宫?

她心跳的很快,为外面的喧嚣尘世,为外面的天高云阔……

却说被建德公主支走的暮云贵人,没堵到皇后,却遇上了德妃。

身处敌对阵营,位分又没德妃娘娘高,宠爱也没德妃娘娘多,暮云贵人如耗子见了猫,全无面对穆菱时候的威风,毛都捋顺了,行礼的动作都缩成一团,生恐德妃拿捏。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德妃曼声道:“这不是暮云贵人么,大清早的,怎么跑一身汗?脸上的巴掌印怎么还没消?”

暮云贵人心下一惊,抚上脸颊,待听德妃吃吃一笑,方明白上了当——被皇后娘娘打骂,那都是几天前的事儿了,脸上哪里还有伤!

德妃漠然扫了她一眼,淡声道:“听说,穆贵人给公主支招,寿宴当天要请杂耍班子呢——真是不省心,这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皇后娘娘落不了好儿,这穆贵人的小命可也保不住了。”

声音轻飘飘远去,暮云贵人在原地跪了良久,踉跄起身,苍白的脸上,神色越发坚定。

冷宫里的东西都送了回来,穆菱在卧房内仔细揣摩那封书信。

纸张泛黄,不知是不是经年久远的缘故,墨迹也有些洇开。穆菱越想越奇怪,原身怎么会把很久以前的书信放在行李中?她从哪里找到的?

蓦地,她将目光投注在衣柜上,不寒而栗。

不可能,若原身早就下去过地道,辋烟总该知道吧?

穆菱不敢往下想,将书信仔仔细细藏好。

才舒出口气,辋烟进来,神神秘秘道:“娘娘,王爷来了。”

穆菱浑身一凛,衣柜在身后虎视眈眈,似乎,她才是那个偷情者。

“咳,来就来呗,慌里慌张做什么……”穆菱嘴上如是说,出门的时候,却险些被绣墩绊个狗啃泥。

梁言站在桂花树下,金色如落雨的花瓣打着旋儿落下,美的好似一幅画。

穆菱怔然良久,才调整心绪,含笑上前,“阿言,你来了。”

梁言回眸,清冷的神色回暖,回以一笑:“看你好了,我也安心许多——听闻皇姐来过你这里,怎样,没什么事吧?”

原来,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来的啊。穆菱窝心的很,偏对方的心意,她如今不能有半点回应。

“公主娇憨可爱,只是赏花喝茶,没什么事。”

梁言轻笑:“皇姐可不是能安安静静坐上片刻的人,走到哪里话都尤其多。”

穆菱之前听辋烟说,太后与梁言的母妃成见极深,前朝闹的很不堪,但看梁言对慕青,却似寻常人家姐弟,两人关系或许还很亲近。

穆菱请梁言进屋喝茶,茶叶还是之前慕青派人送来的,清口淡雅。

“阿言,我有帮你打听过莞昭仪……不,是莞太妃的事。”

梁言清亮的眸子一深,垂眸道:“是么……你不说,我都快要忘记了。”

很多年前,他出征,母妃临别送行,隐隐提过一句莞昭仪,“皇儿有事找不到娘,可以寻她。”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发了宏愿,愿为父皇保卫江山,却忽略了母亲眸中莫名的忧伤。

很多年后,他吃了败仗,狼狈回朝,母妃却已不在。昔年的叮嘱莫名其妙,那日午夜梦回,梦见娘亲,依稀还是旧时面貌,眼流血泪,声声悲戚,“吾儿,去寻莞昭仪,去寻她。娘与她最好,你有事,要寻她……”

第二日,梁言在宫中探路,遇上了穆菱。

“原来那位昭仪,是已故的太妃呢。”

梁言轻声道:“是啊,无非是母亲昔日的交代,我浪费了许多时间,没想到,太妃也病故了。”

他自嘲摇头,觉得自己辜负了母妃,她许是有什么遗言,交代给了莞昭仪,自己来的太晚,错过了。

穆菱在宫内没什么好友,辋烟却时常和各处打交道——譬如御膳房、太医院、内务府,总能认识一帮小姐妹,年纪小,凑在一起就爱叽叽喳喳。

辋烟得了穆菱提点,把话题引向了梁言,然后八卦一发不可收拾,什么小道消息都有。

譬如,梁言的母妃是妖精变得,没了先帝的真龙之气,也就魂飞魄散了;

譬如,梁言八字太重,克父克母克兄弟,太后娘娘才每年都打发他往外跑;

提及贵妃娘娘——也就是梁言的母妃,有个年长些的宫女顺口聊了聊莞昭仪。

“莞太妃曾是您生母的宫女,升为昭仪后,一向与贵太妃娘娘疏远。”穆菱觑着梁言神色,“宫人们说,当年贵太妃娘娘失踪后,莞昭仪那里夜夜笙歌,好似很快活的样子。”

梁言脸上平静的神色终于打破,“夜夜笙歌?”

这怎么和母妃所言“至交好友”全不一样——难不成,母妃是被莞太妃给骗了?

“阿言,莞太妃在你回朝前一天,失足摔死了。”

梁言蓦地一惊,怔怔看着穆菱。

穆菱于心不忍,可还是道:“冷宫初遇那一天,你和我说,你母妃有东西在莞太妃手上,你想取回。可太妃在你多年前回朝的时候,就已经意外身故……这还不算,她的宫殿因为走水,半夜起火,化为灰烬,什么东西都没留下,阖宫上下几十宫人,死的死,伤的伤,这些年也全遣散了。”

顿了顿,穆菱提气:“阿言,如今宫人们说起莞太妃,也只是笑话她得意忘形,被……被贵太妃娘娘的冤魂套了命去。”

“岂有此理!”

梁言一掌震碎桌案,辋烟吓得从屋外跑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穆菱看梁言面色铁青,对辋烟摇摇头:“没事,我和王爷拉拉家常。”

辋烟离去后,梁言双手压在脸上,仰着头,良久不语。

“母妃,怎可能是妖孽。莞太妃死的这样蹊跷……我居然现在才知晓。”

他沉浸在失去帝位,失去父皇母妃,失去所有仰仗,所有尊严的炼狱中,根本无暇顾忌,那被母妃称为好友的女子。

他和穆菱所想一样,莞太妃一定是知道他母妃去了哪里,他来的,太晚了。

穆菱给他重新斟茶,心里酸涩难平。

不论是那密室内的书信,还是前朝贵妃、莞昭仪的身故,亦或是她的“自尽”,皇后的敌视,她都不欲再管。

她要及早逃出这樊笼,再不愿夜半醒来,浑身冷汗,惶惶不可终日。

那日,梁言离去时,脚步依旧沉稳,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贵公子的模样,穆菱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建德公主既有了出宫的打算,临行前,令宫人送来两套男装,令穆菱和辋烟随行,要出宫找乐子……不,是找杂耍班子去。

穆菱心事重重,但逃命为上,若这回出宫能顺带跑路,那可比在侍卫森严的皇宫大内出逃容易的多。

是以,她比辋烟更兴奋,也更紧张。

“娘娘,奴婢这头发要不要盘起来?娘娘,衣服是不是再宽松些?娘娘……”辋烟叽叽喳喳的,对镜自照,总觉得自己不似男子。

穆菱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叹气:“辋烟,你前生十八年都是个姑娘,你指望着穿了男装就多根棍儿?”

“什么棍儿?”

辋烟“嘻嘻嘻”得不懂而问,慕青才踏进一只脚,“扑哧”一乐,“哈哈,小娘子忒的情趣!”

穆菱脸上生红,忙起身行礼,被慕青大咧咧拢在怀里,“好啦,咱们今日是兄弟,不许学那些小娘皮的扭捏作态。”

辋烟之前因她的公主身份,难免有些惧怕,可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见公主比谁都好说话,立时把规矩、身份抛到脑后,对着慕青,比对着穆菱还亲热。

“公主,公主,你可来了,快瞧小的俊美不俊美?是不是能勾到很多小娘皮?”

穆菱心内哀嚎一声,跟来的女官亦是嘴角抽搐。

“愔愔,我与烟烟孰美?”慕青揽着辋烟,得瑟地看向女官吕愔愔。

吕愔愔也是一身男装,但未能穿出公主的风流倜傥,辋烟的顽皮可爱,亦或是穆菱的风轻云淡,反而扭捏尴尬,连路都不敢多走一步。

听公主发问,吕愔愔眼眶有些红,低语道:“殿下觉得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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