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立晟从六芒鸢中跃出回到大殿地面,六芒鸢缩成巴掌大小回到立宗主胸前。立宗主向召宗主做了个请的姿势,召宗主颔首,一道念气冲出将金球硬生生从地砖里拽了出来,托于四人中间。
“天乾!”召宗主宏亮的声音在金色立方中响起,顿时所立之地浮现出玉白八卦图,召宸立于中宫之位,西北方乾字应声而动,念气汹涌而出,携金戈铁马之威直射金球。“当!”金球莲花状展开,莲花之中呈现出一颗翠绿木球。
“震雷!”正东方震字轰鸣而起,游走之姿如飞龙在天,电光火石之间便击中木球。让人意向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木球瞬间化作一滩灰烬。立沁看得入神,不禁惊呼一声,她看向立宗主,立晟却一脸波澜不惊。“恩?”立沁忽然感到灰烬之中有一股极致纯洁的水灵之息,回首一看,那灰烬之中,居然生出了一颗珠圆玉润的纯蓝水球。那水球生于木灰却出“淤泥”而不染,通体晶莹剔透,优雅生辉。
“水坎!”召宗主话音才落,正北方坎字带起一片水幕直冲殿霄,直至大殿之顶突转方向飞流直下,声势之大有如万丈瀑布一泻千里。水球在强压之下愈发扁平,待水流静止,那水球居然已俨然流成一面水镜。
“艮山!”这回东北方艮字却迟迟不动,在原地震动了片刻,居然开始向地下陷入。两个孩子只觉得脚底开始发麻,整个地面似乎都开始震动起来。那艮字此刻已消失在地面,只在大殿地砖上留下一个字形深坑,可谓是力透砖背、入地三分。
不一会儿,那水镜出现阵阵涟漪,艮字就从那水镜之下破土而出,与水镜融为一体。渐渐水面由清变浊,又成黄褐之色,水消土长,不过一盏茶工夫,大殿之中便多了一座小山。
“羿儿,把它抬起来。”召宗主似乎想试试召羿的修为,到了此刻便停下手来。召羿向前踏了一步,一道茵茵青草之气盘旋而出,围绕其周,一身白衣为气所动,一时间竟有些飘逸出尘。
立宗主微微点头,这召羿虽尚未能将念气练至无色之境,然而小小年纪气纯如斯已属不易。
“风巽!”召羿口中二字一出,立晟不由微微皱眉。要知最后抬山这一关,并不需要技巧,旨在验证用气者的气宗修为是否已达大成之境,择八气任一均可为之。而气宗之中,虽人人皆修八气于身,然而由于男女天生体质不同,男子擅长用乾震坎艮四路阳气,女子则多用坤巽离兑四路阴气,这召羿一出手用的便是属阴的风巽,甚是奇怪。
立晟转眼看向即将开启的“锦鞠”,也就是沁儿所谓的金球,不由有些恍惚。开宗祖师终南先生制造之初即为藏住这个不完整的秘密,如今随着几代灵鸢不断的进化,传到自己和召宸手上已然离揭开真相越来越近,两人更觉事关重大,是以穷毕生所学封存,确保只有两宗宗主在场才能打开锦鞠。
场中,只见那青气已渐浓厚,小山却未见所动。身在场中的召羿风巽念气才触山底,便知其厉害,于是双手同出,几近全力。而那山似乎是生根地底一般,依然纹丝不动。见无法过关,召羿将手伸向胸前的铃铛,却似乎想到了什么,悻悻然又缩了回来。召羿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召宗主的眼睛,召宸也不说破。
召羿放下双手,星眸微闭,身周的念气也不再呼啸,跟着主人安静下来。
“嘶……”召羿胸前那系着铃铛的冰琉晶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在金色立方内的空气中贪婪地索取水灵之息,顿时寒风四起,殿柱之上都结起一层冰霜。眼见那冰琉晶居然可以凝气如斯,修行水灵的立沁咂舌不已。
五行之中以水生木,那源源不断的水灵之息经由冰琉晶汇入召羿的风巽念气,青色念气颜色越来越淡,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青色念气已完全化为无形之境。
立宗主捋须赞道:“想不到一件灵器对修气之人居然有如此妙用,如此一来这风巽之气已堪大成,就算与奚夫人相比也只是稍有逊色。”
再看向那座小山,在无形风巽之气的作用下,终于缓缓浮到了空中。此时那小山又生变化,山峰由尖变圆,山谷由深变浅,山体由褐变灰,自灰而乳,最终变为一块柔和的透明体。
透明体在殿中缓慢地旋转,似乎有着什么魔力,两个孩子的眼光被牢牢吸引。透明体中慢慢显现出一条淡淡的金线,其色渐浓,转眼的功夫,已有如实质,相较之前似乎又长了一些,到达边缘突然转了方向。
“手之三阴,从胸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召宸似乎看出了端倪,嘴里念念有词,那金线却似有灵性一般随着他嘴中所念一路游走,“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阴阳相贯,如环无端,此乃十二经脉。”
“召羿、立沁!跪下听令!”召宗主声如洪钟,两人只觉如雷贯耳,当下两人双膝着地,正声而应。
“你们接下来要看到的,是关系到曦星存亡的秘密,数亿生命都要交付于你,你俩可有誓死如归的觉悟吗?”
召宸似乎被一番话震撼到,一时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他突然毅然抬起头,一字一句地朗声应道:“死又何惧,如果必有一死,我召宸选择死在战场上。”
这一字字血气方刚毫无畏惧,立宗主连连点头,心想此子既有天赋,又如此深明大义,原本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此番鸢骑未归,两人此行凶险万分,想平安归来实属难上加难,想到沁儿心头又是一痛。
转眼看向立沁,她正望向召宸,原本秀气的眉间突现一股英气,斩钉截铁地说到:“灵宗立沁,愿赴此行,虽死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