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做过男妓，千人骑万人压的那种，你去瓯越打听一下扬灵这个名号，估计到现在还有人记得，我一夜十两银，你需要吗？
矢夜的声音空荡荡地传入独孤思的耳中，不带任何情感。
独孤思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余年前，遇到你之前，我就是这样逃到临安的。”
在独孤思心中，他的哥哥是纤尘不染的，即便是传说中的仙子也逊色三分，所以他不喜与人触碰的习惯，沉默寡言的性子，事事防备的心思，便是如此来的吗？
“没关系啊。”独孤思似笑非笑，似乎有一丝难过却不易捕捉，那时候的他，很无助吧，如果自己能长大一些，比他年长个几岁，或许可以救他了，谁叫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叫那些坏人起了歹念，那些人就该死。
嘴上说没关系，还是有关系的吧，矢夜捕捉了他的一丝难过：“你喜欢我什么？”
“你就是你啊，哪有那么多什么，我喜欢的就是你，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你，我本来是乞儿，被那些人养到了五六岁，我以为我就是这样乞讨一生的，可是你告诉我，人固然可以穷，但还有另一种活法，人可以穷，但有的东西不能放弃了，因为人不是牲畜。你呢？看似不近人情，实际上单纯的要死，很容易被人骗的。面冷心热。”独孤思叹了口气，我呢，我对你绝对不是见色起意。
矢夜的神色变了变，还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虽然师父也曾说过他心性单纯。
“还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一并说了。”独孤思摸了摸矢夜的发，明明比自己高，若是带出去，旁人定会觉得他更成熟稳重，可为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要去保护他。
“你呢？你不问问别的吗？”矢夜觉得自己说了这些，他总要追根究底的，可他没有。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纤尘不染的，以前是，以后也会是。”独孤思捏了捏矢夜的掌心，暖暖的，也软软的。
除了某些方面天赋异禀以外，比自己大了十几岁以外，什么都不会，既不会做饭，也不懂洞察人心，仅仅靠着拒人千里来保护自己。
“给我点时间。”矢夜知道他是阿九以后，话变多了，也慢慢地不再是那般冷言冷语。
“好。”独孤思点了点头，他不介意，只要他的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就好，以后只要自己还活着，也不会让人再伤害他，虽然他现在的实力看起来貌似比自己强，时间多久都等，等到他解开那个心结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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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夜虽然说愿意留下来了，但还是单独要了个房间。白日里倒没什么，独孤思依旧如四年前的那般喜欢缠闹。
只是有一日，入夜子时，独孤思还是摸上了矢夜的床，月光皎洁，刚好映入窗户。
矢夜几十年孤身一人养成了警觉的性子，独孤思近身时，他就醒了，闻到独孤思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墨香夹杂着栀子花的味道，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明明看起来这么不爱看书的人，身上却总是这样一股味道。他也没起身，就淡淡地听着独孤思的动静。
任独孤思抱了抱自己，又捏了捏自己的脸，许是见自己没动静，便又亲了亲。矢夜终于忍不住了：“别闹。”虽是闭着眸子，但还是准确地抓住了来人的手：“回去睡觉。”
“不要。我一个人害怕。”独孤思的语调抑扬，若是放在四年前自己尚不敢这么胆大妄为，可如今自己什么都记起了，仗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自己偏偏就要这样做。
这么多年了，若是害怕早害怕了，偏生我来了再害怕，矢夜没有说出口，任由他闹着，只是这一次让他得逞了，日后便次次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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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后的一日子夜，
“你还要想多久？”独孤思呢喃着，“我想和你结为夫妻，世人承认的那种，不管前尘往事，不问来路，只问归处。”
“不问来路？只问归处？”矢夜重复了一遍他说的八个字，多好啊，可是自己总是过不了心中这道坎。
“小时候，我的身体都被你看完了，你就这样不要我了？”独孤思拉过矢夜，逼迫他直视自己，一脸委屈的模样。
矢夜嘴角不可遏制地抽了抽，那时候他还是个几岁的小孩，帮忙洗个澡又怎的了，怎得还扯得这般严重：“不会。”
“那你要对我负责吗？”独孤思的神色转悲为喜，“我现在想要你，怎么办？你要是气我亲了你，你可以亲回来的，也可以摸回来的。”
“非要这样吗？”矢夜咽了咽口水，眼眸里染上了一丝欲望，自己出身青楼，又称得上是什么纯情之人，独孤思如今这般地撩拨，只是自己的自控力比较强罢了。
“我问你，当你听到我坠崖了的时候，你是不是放下了你内心的一切纠结来了？你有没有一丝丝后悔？是不是我现在死了你才放下所有的顾忌？你们总是不愿意珍惜当下拥有的，纠结过去或者未来又有什么意思？”独孤思说起这些的时候，总让人听起来很有道理，修为不是很高，倒长了一张嘴皮子。
“你听我说。”独孤思的额头就这样碰着矢夜的额头，“人活一世，不长的，修士也不过如此，顶多再多活上百年左右罢了。你看我父亲，饶是生前再厉害，死后还被多少人谈及？我们真的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你的思想，你同我度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若说后悔，那我只后悔为何小了你这么多岁，为何不能早些护着你。”独孤思还未说完，矢夜的唇就覆了上来，独孤思也从侧卧变成了平躺。
自己管理独孤氏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长辈的支持，论心计也好，口才也罢，矢夜这个傻子又怎会斗得过自己，自己在四年前就对他势在必得，不过是需要时间，而后来记起了这些事情后，便知道，这是把他扣在自己身边的致胜法宝，自己没有刻意利用，只是知道，自己对矢夜的情意，并非见色起意，矢夜对自己，应当亦是如此。
“想好了?”独孤思问着趴在自己身上为自己宽衣的矢夜。
“嗯。”矢夜只回了一个字。
独孤思勾唇，大有一副阴谋得逞的味道，反身过来把矢夜欺压在身下，凑近矢夜的耳朵说道：“我四年前的时候，在藏书室看了很多话本子，如今可以试试看了。我们独孤氏的人，断不做下面的那个，父亲是这样，我亦是如此。”
说罢，矢夜脸上便染上了一抹晕红，和心爱之人做这些事情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那夜，月光如水，薄薄地笼着岳麓山，而山上的某间房中，一室旖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