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金的软榻旁,金黄色的屏障已经放下。
“拉姆……”含满澎湃的唤了一声。
屏障内,立刻传来了回应,“恩,陛下,快进来,陪着我睡。”
陛下,她居然又叫自己这个冷冰冰的称呼!
怒火让扎巴德再也没了温柔,大手一挥将那金丝屏障一把扯掉,宽大健壮的身体扑了过去。
掀开锦缎棉被,眯着眼睛将她的小身体抱进怀里。
他的手刚一抱紧,她就立刻像一只邀宠的猫咪一般贴上来。
身体猛的触到那片湿滑冰凉的小身体,扎巴德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太对。
记忆中,拉姆明明是不喜欢这样睡觉的,更何况拉姆的身体,他曾不止一次的接触过,那柔滑细致的娇躯,他最熟悉了。可是今天的这具身体,明显与以往不同,到底哪里不一样,一时也说不上来,毕竟,在他所感受到的这份陌生中,分明还带着一丝丝熟悉。
“拉姆,你不是怕冷的吗?为什么没穿本王送你的那件蚕丝裘衣?”
“哎呀陛下……人家在等你来嘛……陛下,拉姆想你,拉姆想……”
听了这娇滴滴的声音,扎巴德眉头蹙得更加紧。
他的拉姆,可从未用这样的腔调儿跟自己说过话,她一直是矜持的,尤其是每到这个的时刻,她更像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羞羞答答的。
“拉姆,你……”
正欲询问,女人却抢先凑了上来,一张口堵住了他的唇。
扎巴德一下子被女人的主动搅懵了,然中了毒的他,心底沸腾的火早已盖过了残存的理智。
灭了酥油灯的宫殿里,漆黑一片,此时,他已经完完全全把怀里这个女人当成了他深爱的拉姆。
她纤柔的小手竟然主动……
霎时,扎巴德觉得自己身体里像是塞满了火药再被人引燃了药捻一般快要爆炸了。
他气喘着嘶吼道,“你这小东西今天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玩儿火?我要吃了你,连皮带肉统统吃掉,不许求饶……”
“好,陛下,拉姆做好准备了,拉姆心甘情愿……”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让扎巴德再也受不了了。
女人娇笑着一声大喊,“哎呀,陛下……”
“你叫我什么?”
“陛……陛下呀……”女人一怔,她显然不会明白男人的意思。
脖子上再次挨了一下。
她似乎也猜到了一些,连忙改口,“扎……扎巴德……”
男人重重叹了口气,显然并不满意,却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那一夜,纵情,却殊不知咫尺的,早已不再是梦中的伊人。
……
拉姆悠悠转醒已是翌日凌晨,当天边那一抹鱼肚白悄然蕴开黑暗,三魂七魄才终于回归了身体。
睁开双眼,人已经置身于一张宽大舒适的床上,窗外透进一缕暗淡的微光,照着桌上那一盏精巧的酥油灯架,小小的火苗晃动着,却也甚是温馨惬意。
后脑勺好痛,仿佛被人生生敲裂了一般。猛然忆起昨晚在象泉河畔发生的事,那背后袭击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扎西为什么没有如约出现?
轻轻蠕动了一下嘴唇,低声儿呢喃着,“扎西……扎西,我这是在哪儿?”
她这一出声儿不要紧,身边,立时探出一个人的脑袋来,“蹭”的一下,着实将拉姆吓了一跳。
“拉姆!拉姆你醒了?!”男人惊喜异常的开口问道,又慌忙伸出大手轻探了一下拉姆的额头,方才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好好好,不烧了,没事儿了。”
拉姆怔怔的瞪大眼睛望着对方,当那张虚化的脸终于在眼前变得无比清晰之时,她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眼眶中,蓦然浮起一缕灼热的感觉,那昔日的种种在眼前一一闪过,嘴唇微微颤抖着,半晌,却不知该怎样开口唤他。
将军?亦或是,大哥?
索朗占堆看着拉姆,满目柔情的微微一笑,“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吗?头痛吗?”
“你……”拉姆轻轻开口,眼角缓缓淌下一颗泪,沉吟许久,方才惴惴不安的呢喃问道,“将……将军又救了我?你……不恨我吗?”
索朗占堆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中明显露出一抹纠结的痛楚。眉宇微蹙,黝黑亲切的眸子里,氤氤氲氲着迷离的雾气。
伸出粗糙的大手柔柔的替拉姆将脸颊上流淌的泪拭去,语气有些哽咽,“傻丫头,跟大哥,还记仇了?”
“大哥?”拉姆瞪大泪汪汪的水眸,颤声儿问道,“我还可以,还可以这样叫吗?”
索朗占堆眸光蕴满深情的望着她,轻轻点首。
拉姆的泪却落得愈发凶猛。用手捂着唇,抑制着不让自己大哭出来。这一生,她到底是欠了他太多,没法还,也还不完了。
猛的坐直身子想要下床,头却突然异常强烈的疼起来。
“拉姆,你要干什么?”索朗占堆连忙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头轻轻揉着,“别乱动,你头上被人砸出一个大包,幸好这人的力气不算大,看这样子,估计是个女人,若换了个有功夫底子的,你今天就没命了。可还是得好好休息,毕竟呛了水,又受了风寒……别想太多,再多睡一会儿大哥会送你回宫。”
拉姆连连摇着头,垂下眼眸很是不安的嗫嚅道,“大……大哥,我还是……现在就回去吧……”
后面的话,拉姆没有说出来,实际上她是想说,她没脸再打扰他了。
索朗占堆微微怔了一下,却旋即神色黯淡下来,语气也有些尴尬,“呵……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不同了……”
“大哥,我……”拉姆忙欲解释。
索朗占堆再次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的拉姆,你不用解释,我不会多想的。”
男人说话的空当,拉姆早已掀开被子下了床,这一掀可不要紧,当她的眼睛触及自己身上那件粗麻布袍子,不禁感到头都大了。
这衣服,究竟是何时被换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