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别这样,人家都看着了。”
“看着又怎样?本王就要全天下都看到。”
“别,扎西……”
扎巴德不顾拉姆娇羞的躲闪,一把将她的肩膀紧紧搂住,“走,我们也去和大家歌舞怎样?”
“啊?什么?我不要啊……”
“什么不要?本王偏要!”
扎巴德此时就像一个玩儿心甚重的孩子,拉着他的王后兴冲冲的融入欢庆的人群,两人一起和着大家的节拍欢快起舞,动情歌唱,整个札布让的天地间,都是那凌空舞动的长袖,飘飘扬扬的歌声……
……
夏宫,烛光摇曳。
这是一个由内外间组成的小型宫殿,一进门的外间是一个小小的佛堂,只有一个红色的佛龛,里面供奉着观音菩萨;再往里走越过一道华丽的檀木雕花拱门便是内间,这里是国王和王后温馨的卧室。
原本依照祖制,继任了后位的女人是要随同自己的丈夫一起住进专属于国王的宫殿,也是枫海楼中的主殿,观云殿。但是考虑到那里曾经也是仁青居住的卧室,而仁青又给拉姆编造谣言,带来了那般痛苦的伤害,为了不让拉姆今后在阴影中生活,扎巴德不顾群臣的反对将那原本宽敞奢华的主殿彻底改造,劈成了内外两间。雕梁立柱全部重新粉刷修葺,所有家具陈设也一概更换成全新的款式,而改造后的宫殿,名称也由原来的观云殿更换成了一个新鲜但好记的名字,夏宫。
在藏西阿里,一年四季本就分的不是很清,气候最恶劣的时候动辄飞沙走石,大雪封门,而最温和最舒适的季节便是夏季了,那时高原上各种鲜花全部开放,雨水也多了,整个天地间湿湿润润,天蓝水澈,草长莺飞,美得甚是醉人。扎巴德将宫殿取名夏宫,就是希望他最爱的拉姆,能够永远住在最温和最舒适的宫殿里,看着日出月落,四季花开,幸福的与自己过一生。
当拉姆被美朵和格丹蒙着眼睛搀扶着走进这座宫殿时,缚住双眼的绸缎揭开的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在此之前,没有人同她说过改造这里的事,那段时间扎巴德受了重伤躺在凌云宫,拉姆始终守在床前都从未听他提起过。
“格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枫海楼中还有这样一座宫殿?”拉姆瞪大眼睛惊诧的询问。
格丹机灵的笑道,“娘娘当然不知道,这里是国王陛下专为娘娘设计改造的家,夏宫,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夏宫。”
“夏宫?属于我的家?”
拉姆怔了怔,那美丽的眸子里,终是浮起了片片水雾。最是她的扎西能够了解她的偏好,他知她喜爱夏天,他知她向来惧怕深宫中的战争,渴望唯一。漫步在寖殿中放眼望去,这满屋子的陈设,款式颜色几乎都是自己最爱的。
房间四周是典型的藏式家具,漂亮的高原硬木打造,上面几乎被绚丽的彩绘所覆盖,并用各色珊瑚石、松石镶嵌。
低矮的藏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用黄金白银打造的精美饰品,其中一个对称的孔雀造型的香架尤其显眼,黄金的脖颈、度银的眼睛、头上的羽毛顶端分别嵌着一颗蓝宝石、一颗红宝石、一颗绿宝石,半展开的尾羽是黄金称底的七彩琉璃。两只孔雀面对面站立着,那吻合在一起的嘴巴上面插着三根由尼泊尔进贡的檀香,清新宜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宫殿中。
地板上铺着用牦牛身上的绒毛编制的毯子,上面有大量花卉作装饰,床前挂着精美的珍珠屏风,七种颜色的深海珍珠在酥油灯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记得自己曾经对扎巴德提起过,塔娜公主的紫云宫中有一面十分好看的七彩珍珠屏风,原本只是随口说说,他居然就悄悄记下了,还在这宫殿里,做了一面更大更华丽的挂在床头。怎能想象,这平日里呼风唤雨的一国之君,竟是个这般细心体贴的男人。
“娘娘,娘娘……”
拉姆被眼前的景象晃得有点晕乎乎的,失神间,只听格丹连连在唤自己。
“娘娘,时候不早了,国王陛下大宴群臣想来就快回来了,还是让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是呀……”美朵也凑了过来,笑嘻嘻道,“梳洗得漂漂亮亮的,让陛下一回到夏宫,就被自己的新娘迷死!”
小丫头一句话让拉姆脸红到耳根,摇首浅笑间,自己那身珠光宝气的行头已被美朵格丹帮忙卸了下来,褪下繁重的衣裙,换上了一条鲜红的抹胸丝裙拉到了一面红色妆台前。
头上的金银配饰被逐一摘下,原本高盘起来的发髻亦放了下来,乌黑如墨的长发轻柔的直垂到腰间。
拉姆端详着铜镜中那张熟悉的脸,上面施了自己这二十年来不曾有过的妆容,一时间竟让她有点儿恍若梦中。
“美朵,格丹,你们说……我这妆化的是不是有点儿太浓太妖气了?”
格丹不由得笑了笑,道,“怎么会呢?是娘娘平时从不化妆习惯了,一时有些不适应而已,可新嫁娘本就应该浓妆艳抹才能衬托出喜气呀。”
美朵不爱说话,此时也跟着连连点头,满脸狡黠的笑。
拉姆遂跟着一笑,静静地不再说什么。由着两个丫头执了梳子替自己梳理着长长的乌发,满屋檀香的味道让她有些如醉如痴。想着扎西很快就要回来了,心中不禁又有些小鹿在撩蹄子了。
……
扎巴德进来的时候,拉姆已然换了一副模样。那身鲜红的抹胸衣裙裹着瘦弱却匀称的身段,薄纱轻搭在肩上,华丽的裙摆拖在身后,与白天的珠光宝气相比,更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柔媚。
扎巴德用如火的目光深情打量着她正在梳妆的背影,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当铜镜中蓦然多出另外一张脸,拉姆不由得吓了一跳。
“扎西,你进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扎巴德走过来双手扶住了她娇小的肩膀,刚毅的俊颜上溢满了娇宠,“本王不想打扰了你梳妆嘛。”
美朵和格丹朝他福了福身子正欲行礼,扎巴德却迫不及待的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小丫头退了出去。
男人俯下身子,与拉姆一起在铜镜中对视着,“拉姆,本王为你准备的这一切,你可喜欢?”
“扎西……”拉姆无限动容的唤了一声,将头靠在他肩上,“扎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扎巴德微微蹙了下眉,转过身轻捧起拉姆的脸,低嗔道,“该打!跟我还用这个谢字,是不是白天的青稞酒让你醉的糊涂了?”
拉姆定定的望着他俊美的脸,继而笑得无比娇媚,一伸手轻轻环住了他健壮的腰身,眼眶中亦有些咸涩的液体在涌动,“扎西,我想,我的确是醉了……我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做梦一样,我真怕,真怕一眨眼,这里的一切就都不见了……”
“小傻瓜!”浑厚磁性的嗓音融融的飘在耳畔,那温热的气息吹在肌肤上,湿湿的,痒痒的,“我跟你保证,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再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这一切还会是真真的,丝毫也不会变。”
拉姆感动的无语凝噎,紧紧抓住他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甜甜的笑着说道,“是,我怎能不相信你?你是扎巴德,是万夫莫挡的古格王。”
“不,这里现在没有什么国王,无论在外面我是什么,无论旁人唤我什么,在这夏宫中,我只是你的丈夫,是那个许你一生疼爱的男人。”
拉姆被扎巴德一番话说得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灼灼的红晕。
扎巴德脉脉含情的打量着她清纯可爱的模样,再次低下头凑近她耳边轻语道,“夜深了,我们还这样干坐着吗?”
拉姆怔了一下,霎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直烫到脖颈,“怎的?你忍不住了?”
“哧”的一声轻笑,含满了无尽的情欲。扎巴德齐肩的卷发柔柔的搭在拉姆**的肩膀上,那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亦蹭着娇嫩的脸颊,痒得很。
“没错,我忍不住了。”
一句话未落地,扎巴德便大手一挥将拉姆打横抱了起来,低下头轻轻吮住她薄薄的香唇,快步朝挂着珍珠屏风的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