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巴德深深盯住她的眼睛,掐着她的脸蛋儿坏坏的笑道,“怎么?你如今嫁给了我还不忘索朗占堆,要给你的大哥保个媒,找个女人?”
“扎西你说什么呀?你就只会取笑我!”拉姆娇嗔的朝他肩膀上轻捶了一下。
扎巴德摇了摇头咧嘴一笑,不紧不慢的重新躺在拉姆身边,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听你这意思,定是希望我将美朵嫁给索朗占堆喽?只不过,这嫁娶的事儿还要两情相悦才好,美朵那丫头害了相思病,索朗愿不愿意呢?你知不知道,那小子爱你爱的可是很深的。”
“扎西!”拉姆黯然的唤着,将头枕进他怀里,眼里间或浮起点点泪花。
扎巴德胸口一抖,“怎了?我的话,勾起你的痛处了?”
“不,你想多了……”拉姆涩然的说道,伸手紧紧将他精壮的腰身搂住,“扎西,我们如今都已经结婚了,你还不信我吗?我这一生最爱的是你……只是,大哥对我的情意,你清楚,我当然也不会不清楚。正如你说的,感情需要两情相悦,我们两个,倒是两情相悦了,可我到底是辜负了大哥的一片心,他的伤痛我看得出,如果他永远这样压抑下去,我恐怕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美朵是个好女孩儿,如果她能好好爱大哥,今生今世与他相伴,我这心里也自然要好受许多。”
扎巴德紧紧抿住唇,大手再次抚上拉姆柔滑的香肩长长吸了一口气,“拉姆啊,你既然这样说,我就是想拒绝也没理由了。说来索朗那小子,我既横刀夺了他的所爱,替他寻一个好女人也是应该的补偿。美朵呢,她虽然是个侍女,可从小进宫也早就过了王宫中三年不得嫁人的期限,赶明儿择个吉日,我就给他们赐婚吧。”
他这些话反而让拉姆觉得有点儿诧异,用手抓了抓头发抬起眼睛望着扎巴德,将心中的话掂量了一番开口道,“这样不太好吧?你刚刚不是也说嫁娶之事需要两情相悦,据我所知,美朵倾慕大哥不假,可大哥好像不太买账。如果贸然的就把他俩捏在一起,恐怕会让他们太过尴尬的……”
扎巴德一挥手压断了拉姆的话茬,挑眉问道,“那你想怎样?婚姻我可以做主,可感情的事儿,我哪儿有本事强求?”
拉姆被他这一岔,竟把心里想说的话忘了大半,稍稍回想了片刻方才迟迟答道,“我想,感情自然是不可以强求的,但或许可以慢慢培养。反正我也不是生来金尊玉贵,身边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不如先让美朵去索朗大哥身边做侍女。之前大哥为了救我也受了伤,身体想必也没有完全恢复,有个侍女照应着,未准会日久生情。”
扎巴德却是摇首一笑,轻轻朝拉姆额头上敲了一记,“你这小傻瓜,想的也太简单了!王宫里的规矩你可要好好学学了。”
“恩?”拉姆歪着头,满眼的诧然,“王宫里的规矩?这跟规矩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多一个侍女而已呀。”
“你在宫里也算生活的时间不短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大男人身边放个侍女?”
拉姆怔怔的眨了眨眼,似是在脑子里努力转着弯儿去理解这句话。的确,自从来到这深宫中,从来都是见到后宫的女眷身边才会有侍女,而像将军、宰相这些男人,通常是由随从伺候的。记得以前拉姆还偷偷在心里笑叹这深宫中原来这般正人君子,男女划分的如此严格。只是她一直觉得这是巧合而已,原来还真是刻意划分的。
咦?不对……拉姆在心里思量着,突然又冒出一件事儿让她大惑不解。
“扎西,这话不对呀,如果王宫里的规矩不让男人有侍女,那我嫁给你之前,不是也在凌云宫做过你的侍女?”
扎巴德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揶揄着,“之前我把你放在凌云宫,对外宣称的什么你可知道?”
见拉姆面露不解,扎巴德笑得愈发邪魅,一字一顿的轻轻吐出三个字,“暖床奴……”
“你……”拉姆杏目圆瞪,却怒极反笑。狠狠朝他胸口上掐了一把,直掐的他嗷的大叫一声。
“可恶的男人!你还好意思说!”
扎巴德无奈的忍着痛将拉姆紧紧裹进怀中,粗糙的大掌拍抚着她的背哈哈笑着安慰,“当初我的难处你又不是不懂,掐这么大力气,心真狠!”
“哼,谁让你那时候欺负人家!”
“所以,你忍心让美朵也受那样的欺负吗?”
“索朗大哥才不会那样欺负人……”
“哦?是吗?”扎巴德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声,手上一个用力便将拉姆的身子翻转过来,庞大的身躯顷刻压了上去。
“啊呀……扎西……”
“怎样?你是不是认为,现在我也是欺负你?”
“别,别这样,正事儿还没说完了……”拉姆羞恼的笑着,反手便要去推他,却不料一把被他生生按了下去。
扎巴德像是生气了,双手没有任何迟疑的径直撕去了裤。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恩……恩……”拉姆猫咪般。
“还痛吗?”
“恩……”拉姆闭着眼,缓缓摇了摇头。
扎巴德笑得邪魅亦温存,“以后不准让我生气了……”
“恩……”
……
扎巴德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转天的早朝上就将那赐婚的事办得妥妥当当,婚礼,定在三日之后。
作为一个王朝的忠勇大将,对于国王赐予的婚事于情于理都是不能不接受的,索朗占堆默默地叩谢了“恩典”,没有人猜得透,这一向乐观豁达的男人,人逢喜事却为何偏偏精神不佳。
当绚丽的篝火再次染红夜色,王城中的百姓又一次陷入了狂欢。
尽管只是一个将军结婚,可因为索朗占堆与扎巴德从小称兄道弟着长大的关系,又因为他曾屡屡立下的卓越战功,他的婚礼完全是比照着王子结婚的规格举行的。没有人不羡慕他,宴席上那些文臣武将都争着给他敬酒。索朗占堆神色涩然的苦笑着,欣然吞下每一杯琼浆,可谓真正的来者不拒。他只盼望着自己,能被这杯盏中的液体麻痹。
凌云宫
美朵早已被格丹打扮妥当,拉姆坐在一旁出神的看着已然褪去侍女宫装的小丫头,此时她着一身鲜红的嫁衣,高原红的小娃娃脸儿上涂脂抹粉,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丝喜气,反而沉默的让人心疼。
“美朵,你不高兴是不是?”拉姆沉吟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满腹心酸的问了出来。
美朵身子一怔,片刻后方才僵硬的勾了勾唇角,“不会啊,王后娘娘与国王陛下赐给奴婢的姻缘,奴婢怎会不高兴?”
听了这样的话,拉姆心中愈发难过。
她怎会不了解美朵心中的伤感?如此贸然的就出嫁,而且对方还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她,除非是那刻意想要攀权附贵的人,否则换成谁能高兴呢?原本拉姆是不同意这场婚礼的,这样仓促的将两个人强凑在一起实在是太荒唐了,可是,扎巴德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啊。
做侍女是不可能的,在这深宫中,一个男人身边有了侍女,那顾名思义就是暖床奴,拉姆怎么忍心让美朵担负那样不耻的名声,又怎么忍心让大哥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而不赐婚,让美朵继续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她和索朗占堆怕见面的时候都不多,更别提相处。不能相处,又怎么会有增进感情的可能?思来想去,唯有接受了扎巴德的提议,赐婚,先让他们成为一对儿,住在一个屋檐下,就自然不用愁感情的培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