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用手掩住唇,不冷不热的嗔了一句,“哼,说得那么好听,指不定心里惦记上哪个头人家的漂亮小姐呢!”
扎巴德顺势把脸一沉,做出一副极严肃的模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恩,头人家的小姐嘛……拉姆,你嫁我这三年,前前后后随我一起宴请的头人也见了不少,你倒是说说,这些头人中,谁家的小姐比你还漂亮?”
“你……”拉姆张口结舌的望着一脸吊儿郎当的男人,到底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扎巴德笑着将她一搂,捏着她的下巴问道,“怎样,你这醋劲儿过去了没有?”
拉姆娇嗔的嘟起小嘴儿,环抱着他健硕的腰身靠在他肩上,“你还怪人家醋?你倒是说说,这些天你有多久没在晚膳前回来过了?每天都是人家睡熟了你才回来,人家都快忘了上一次和你一同用晚膳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扎巴德垂首望着拉姆,深邃的星眸中满是疼爱,“对不起,我的女人,这些日子,本王的确是忽略你了……只怪……”
说着,男人沉沉叹了口气,却是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拉姆浅浅的一笑,故作没所谓的接着话茬说道,“是不是那些阁老又对你轮番纠缠,劝你广纳贤妃了?”
扎巴德怔了一下,很快也无奈的笑了,“何止是劝我这么简单……”
似是听出了男人话里有话,拉姆心里忍不住怦怦直跳,嘴上却依旧风轻云淡,“不劝还能怎样?难不成,还有人帮你物色了人选,逼你下聘不成?”
男人没有立刻说话,靠在他怀里,拉姆能明显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
默了半晌,扎巴德才犹豫着说道,“上个月,拉达克国王噶玛朗杰遣使送来了请和书,表示希望送他的妹妹和亲嫁到我古格,以后永息刀兵。”
话音未落,拉姆心中便狠狠一颤。
拉达克国王噶玛朗杰,对于这个男人,拉姆印象太深了。三年前战败退兵,他亲自下令血洗香孜城,无数百姓死在了他那些士兵的刀下,这其中,就有自己的阿爸阿妈。若不是扎巴德及时率兵赶到,自己或许也没命了。
打从那一次之后,三年了,拉达克没有再挑起什么事端,然而戍边的将士都知道,那噶玛朗杰不是个省事的主儿,拉达克国库中一大半黄金白银都被他用来充了军饷,手下训练的士兵也越来越勇猛。这几年他表面上按兵不动,那是在憋着劲儿蓄势待发啊。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兵力日渐增强的国家,怎会无缘无故提出送一个公主和亲的请求?自古哪有强盗明明有能力抢更多,却突然保证再也不抢了,还送东西给人家的?这太不合常理了。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看着拉姆在一个劲儿发呆,扎巴德笑了笑,轻声儿说道,“原本不打算告诉你,就怕你会乱吃醋,放心吧,本王不可能答应,今天一早就遣人拟书回绝了他。”
拉姆睫毛眨了眨,脸上浮起一抹娇笑,故意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拉姆吃醋事小,关键是,你要警惕对方使诈……”
“这个我当然懂。”扎巴德抢过话茬,拥着拉姆的手紧了紧,“管他是个什么目的,本王有了你,自是心里再装不下任何其他女人了,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
拉姆胸中陡然一暖,却有些涩然的苦笑道,“其实,若不是噶玛朗杰的妹妹,而是换了其他好人家的女子,你能娶一个回来我也是愿意的……”
“为什么?”扎巴德星眸冷熠的问道。
拉姆将脸埋在他胸口,低喃道,“你本来就该娶个王妃了,像我这样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怎么还有资格一个人将你霸着?”
一语道破心头的苦楚,又是长长的沉默。
而后,是扎巴德涩涩的轻笑,却像极了无奈的叹息,“……本王,又何尝不希望早点儿有个王子,将来也好继承我的王位……可我怎能弃了与你这么多年的感情?虽说在王族,娶再多的女人做王妃也是天经地义,我却做不到把一份爱劈成那么多份去平均分给不同的人。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王者,做不到历代先王的博爱……”
“可你需要一个王储啊,否则,古格七百年的江山岂不是后继无人了?我这些天想了很多,虽然我也爱你,不愿有别的女人来分享你的爱,可我实在不能做那个断送了国家的千古罪人……”
“好了!你这口是心非的女人,省省力气吧。”
拉姆正讲得滔滔不绝,自认为很平静,很诚恳,扎巴德却到底还是打断了她的话。浑厚磁性的嗓音明了是在责怪,却始终洋溢着浓浓的宠溺。
“何必让自己那么伟大?我们都不是神仙。自古宫廷的女人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当年婉儿是怎么害你的你都忘了?扪心自问,你这脆弱的小身子骨,还经得起多少次折腾?”
扎巴德的话果然让拉姆没了词儿。
当年婉儿的陷害她怎么可能忘了?光是那情药事件就足够她心有余悸了。可一想到那个有可能无人继承的王位,拉姆还是觉得愧对了她的男人。
忙又说道,“只要你信任拉姆,别人陷害也没用啊?我只要记住不乱吃她们送的东西就不会担心下药了……”
扎巴德“呵呵”干笑了两声,捏着她的脸蛋儿“恶狠狠”地训道,“你以为后宫的陷害光是情药这么简单?那些外表柔柔弱弱的女人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个个如狼似虎,能使的手段怕是你做梦都想不全。只要能扳倒你,任何空穴来风的罪名都会摇身变成赤裸裸的‘真相’。我信任不信任你都是小事儿,纵然我哪天魔鬼附身再次犯了混账,最多是给你几巴掌,可那些忠于我的武将,保不准会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你砍了。”
一番话讲完,看着拉姆愕然瞪大的水眸,扎巴德再次宠溺的笑了,俯下身凑到她腮边柔柔的亲了亲,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只是暂时没有儿女,又不是永远没有了。御医们不是都在想着法子替你调养身体嘛。也怪我当年那般混账,对你无恶不作,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落了病根。现在晚几年有孩子,也是佛主对我的惩罚。”
拉姆笑了笑,心底自是无限满足,纤细的手指轻轻拽着男人胸前的衣裳袋子绕来绕去的把玩着,道,“我懂你心疼我,总是变着法儿的哄我开心,从不舍得让我难过一点点,为了我,你舍弃了太多东西,这些,我都很知足,这一生都不敢忘的……不过就这件事来说,我平日里待在夏宫听不到那些觐言倒是无所谓的,可你每天上朝被阁老们纠缠,你心里的苦,我同样很心疼……”
“谁说我苦?”扎巴德打断了拉姆的话,星眸中情深似海,“只要看到你,再累再苦也不觉得是煎熬。”
说着,将唇再次凑近她耳畔低喃道,“拉姆……别想那些没用的闲事儿了,你既然觉得那么心疼我,我们不如现在就快些去召唤一下我们的小王子……”
“啊?扎西,你……哎呀……”
拉姆先是一怔,待她反应过来扎巴德说的是什么意思时,整个天地瞬间被倒转过来。定睛细看,自己却早已被扛到了男人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