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间,脸上突然感到有一抹温暖拂过,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然之前的冰冷明显消退了许多。
“别哭,告诉我,那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疼痛的感觉未见一分减少,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扎巴德,他深邃如星的眸子中竟破天荒的露出些微的温柔。
“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就不会再惩罚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替她拭去嘴角两旁的血迹,拉姆疑惑的望着眼前这张俊美无铸的脸,猜不透他到底为什么会变化的这样快?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格丹供出来啊。拉姆简直后悔死了,真不知自己是撞了什么邪,居然会口不择言的顶撞他。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可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殿下……我……”
“别怕,你只要告诉我实话,我保证不再罚你。”
“我……”拉姆蹙眉深吸了一口气,“殿下,其实……是我在外面无意听人提起的,我并不认识那个人……”
勾唇冷笑,那抹难得一见的温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邃的黑眸邪恶的眯起,“哼……看样子,还是打得轻了。”
身体猛然被拽离桌面,男人一个甩手,拉姆瘦弱的身体就被扫到了墙角,“咚”的一声响,头磕在柜子上,身体随着惯性向后翻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她本能的一声哀叫,眼前的东西变得晃晃悠悠。
……
窑洞外拍门的声音更加急促,终于在一阵接连的撞击后,美朵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
“王子殿下!”
看着扎巴德再次扬起的大掌,美朵扑通一声跪在他跟前。
“殿下,求求你饶了拉姆姑娘吧!她身体刚刚好了些,受不了这样重的惩罚啊!”
扎巴德恼怒的回头,用余光斜睨着美朵,“好啊,那你来告诉我,先王和王后中毒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在背后议论王族的闲话?”
“这……”美朵稍稍怔愣了一下,很快坚定道,“是奴婢说的……”
“美朵!”
大声喊着,想制止,却来不及了……泪水忍不住再次流出,美朵啊,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要承认这些?所有的折磨,都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你又何必帮我?
拉姆在心里痛苦的念叨着,恐惧的看着扎巴德松开了自己转身朝美朵逼近,心快要跳出喉咙。
“是你说的?!”
男人的背影魁梧挺拔,拉姆无法再看到他的表情,然而那阴冷可怖的声音却分明是极其危险的讯号。
“殿下!是奴婢说的,是奴婢多嘴,告诉拉姆姑娘的!都是奴婢的错……啊……”
只见扎巴德大手一挥,响亮的耳光伴着小丫头痛苦的惨叫抽了下去。
“你这该死的奴才,不守本分,竟敢妄议王族之事,你可知罪?”
“王子殿下,奴婢知罪了……”美朵哭着重新跪好,半边脸颊红肿着,却丝毫不敢再辩解什么。
“既然你知罪,本王子今天就杀一儆百!”
男人脸上浮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宝剑在下一瞬飞快出鞘,手举着利刃,无情的朝美朵脖颈上砍去。
寒光划过的瞬间,空气骤然凝固。
……
“不要!!”
女人的哭喊,凄厉的响彻在窑洞内外。
拉姆娇柔的身体从地上挣扎起来猛地扑向那高大的背影,纤柔的小手紧紧攥住了扎巴德握剑的大手。
“殿下……殿下……我求你,我求你别杀她……别杀她……”
“把手松开。”
扎巴德望着拉姆,恨恨的咬紧牙关命令,语气好似万年不化的寒冰。
“不……殿下……不要……啊……”
一语未尽,身体便再次被他用内力无情的扫落在地。
全身散了架般痛得无法言说,却还是硬撑着爬了起来。连拉姆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力量,才能让她带着满身伤痛如此迅速的站起来。
嘶哑着嗓音哭喊着,娇小的身体闪电般再次朝前扑去,羸弱的双臂,由背后死死抱住了他挺拔的腰身。
那些繁文缛节、等级尊卑的概念早已顾不得了,拉姆知道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拦住身材魁梧且武功高强的男人,只好拼尽全身的力气牢牢将他抱住……
扎巴德倒像是真的被镇住了,举着宝剑的手明显有了松懈,愣愣的站在原地很久没回过神来。
他实在没有料到,白吉拉姆居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低头看着腰间紧紧环着的那双纤细的手臂,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其实,他完全有能力挣脱她,这孱弱的束缚对于扎巴德来说根本都算不上阻拦,只需要一个决定,三成内力就足够让这小女孩的两条胳膊废掉,可他竟鬼使神差的一动都不敢动。
“小丫头,把手松开。”
“不……不……我不……”
“你很冒险!”扎巴德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森冷,“就凭你这小东西不可能拦得住我。”
“我知道……我知道……”拉姆无助的哭着,声音明显在瑟瑟发抖。
男人继续狠狠威胁着,“那还不松开?!”
“不……殿下……殿下我求你……我求你……给我些时间……求你……听我说……求你了……”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我没有命令你……我不敢命令你……殿下……我是请求你……”拉姆紧紧抱着他,纤细的手臂早已酸痛,却始终不敢有一丝松懈。
瘦小的身体一寸一寸向前挪动着,每挪一步都是谨小慎微,生怕激怒了这尊主宰人生杀大权的“天神”。
扎巴德怔怔的注视着拉姆的一举一动,看着她泣不成声的挪到他面前,“胆大包天”的攥紧他的双手,居然也能做到不呵斥也不责骂。
“你想说什么?”
轻声问着,眼里的怒火明显消了一半,他有些期待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