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见状猛然站起身,紧紧攥住了格丹的手,绝色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你们怎么了?大哥他……他出事了吗……”
“不不不……”格丹慌忙抢过话茬,急切的声音中透着无措,似是担心刚刚好转了一些的拉姆会突然晕过去。
王子走的时候反复交代过,不准她出任何差错,现在真若有个什么闪失,怕是没法交代啊。
“那是怎么样?”没有等格丹说什么,拉姆迫不及待的追问。
一旁的美朵连忙站起来,心疼不已的抓起拉姆的手,眼底的慌乱逐渐隐去,“拉姆,你不用担心,其实……我已经见过索朗将军了……”
“你见过他?他在哪儿?”
“你听我慢慢说啊……”美朵重新恢复了镇定的笑颜,“将军前几日确实被王子殿下关了禁闭,可你也知道,殿下和将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总角之交,那些规矩惩罚,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真的吗?是真的吗?”拉姆难以置信的连连问着,眼里现出些许失落的泪意,缓缓垂首,“那大哥他……为什么一直都不来看我……”
美朵脸上的表情有些僵僵的,走到桌边斟了一杯雪茶端给拉姆,“当然是真的,只是最近殿下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将军去处理,将军一时分身无术才没有过来的。将军还让我转告你,要你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定定的望着美朵,那蕴着两片高原红的脸蛋儿上,写满诚恳,拉姆确认自己没有在美朵脸上找寻到一丝隐瞒的迹象,才肯黯然坐回窗前。
大哥,你真的还好吗?你真的,是这样惦记我吗?其实,你不用嘱咐我的,只要知道你好,我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咳咳……”门口传来两声拖着长音的咳嗽,那阴阳怪气的腔调着实吓了拉姆一跳。
转头望去,窑洞大门前,站着一个身穿淡蓝色棉袍的小厮,只有王族的御用随处,才会穿这种颜色的官服。
难道,他又是来宣布王子口谕的?
那个冷酷的男人,怕是又给自己找到了某个刁蛮变态的主人吧?
“白吉拉姆接旨!”
果然不出所料,那小厮下一瞬便念出了这句令拉姆感到万分恐惧的话。
身子怔怔的朝前走了两步,屈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着,那尊“天神”的安排。
“罪女白吉拉姆,不知礼数尊卑,妖颜惑魅朝廷重将,责令其戴罪赴凌云宫为奴,旨到立即动身,不得延误,钦赐!”
凌云宫?
猛听这三个字,拉姆大脑中首先浮出的便是紫云宫。这两处宫殿,名称中都带一个“云”字,或许,这凌云宫的主人,又是某位公主吧?也不知,她的脾气是怎样的?但愿不会像塔娜公主那般古怪。
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接过那道明黄色底纹,由纯金嵌边儿的圣旨。
抬起美丽的水眸,满脸的疑惑,“敢问这位大人,凌云宫……是什么地方?”
“哼哼……”那蓝色衣袍的小厮冷笑两声,眉眼间溢满嘲讽,“凌云宫嘛……那是你物尽其用的地方……”
“啊……什……什么?”拉姆还没来得及细问什么,传旨的小厮却扭头便走了。可任凭再笨的人也是不难听懂那传旨官语气中隐晦的意思。
凌云宫,大概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心脏怦怦跳得厉害,转过头望向美朵格丹,期待着能从她俩那里寻到答案,可谁知这两个小丫头此时竟也是垂着头,小脸儿上的神色很是复杂。
……
半山腰,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凿着一孔深深的窑洞,一根根极粗的铁栅栏代替了通常的大门。
这里,是王城的禁地,平时,基本不会有人来。
黄昏时分,日渐西沉,美朵怀里抱着一个湛蓝色的包袱,警惕的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沿着陡峭的石壁,贴近了窑洞铁门前。
“将军,将军……索朗将军……”
窑洞中,一个魁梧的身型狼狈的靠在一堆稻草上,听到喊声,迟疑的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很惊喜,却亦是充满担忧。
“美朵……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不要来了吗?”
“将军,我……我给你带了些药……”美朵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个瓶瓶罐罐。
索朗占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这小丫头的眼睛里,含着莹然的泪意,心下不由得紧张起来,“美朵,你怎么了?拉姆……是不是拉姆她……”
“不,不是。”美朵连忙否认,“拉姆她……她很好……”
“你没有告诉她我在这里吧?”
“没有……将军吩咐过不准说,奴婢……自然是不会说的……”美朵说着,红扑扑的小脸儿上却扑簌簌落下泪来。
“美朵。”索朗占堆十分严肃的死死盯着小丫头的眼睛,“美朵你在骗我!你必须告诉我实话,拉姆……她怎么了?”
“拉姆……拉姆……拉姆她……她去了凌云宫……”美朵话还未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可那凌云宫三个字,索朗占堆是着实听清了……男人不禁瞪圆了炯炯的黑眸,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抓起一把地上的稻草,就那样死死的攥着,似乎想要克制住什么,却终是没能管住心痛的泪水恨恼的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