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一看黎若楠毫无生气的样子,眼泪流了出来,她颤抖着扑过去,紧紧搂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小四闻声跑来,看到哭的哭、呆的呆,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双眼角含泪,抽抽搭搭,“夫人早上还好好的,让我们好好照顾小姐,谁知道,突然冲进来推开我和小安,拉着小姐在神位前劈头盖脸又是打又是骂的,”
小四急得直跳脚,“还傻着干嘛?赶快的,一个人把小姐扶到屋里上药,一个人照顾夫人。”他又对谢元朗道:“你去门口找明怀,让他送你去于家,请两位少夫人过来,我去请大夫,”
谢元朗擦掉脸上泪水,坚定的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小四急匆匆出门去了。
于家两位少夫人听说谢母打了黎若楠,吓了一大跳,可谢元朗又说不清楚,她们急得不得了,一路急催,匆匆忙忙到了谢家。
小双正在给黎若楠上药,看着木然的黎若楠,小双忍不住地流泪,“小姐,你说说话吧,你别吓小双,到底是什么事啊?”
奈何黎若楠就是一声不吭。
谢母听到小安的询问,也是一个字也不说,只是默默流着泪。
秦惠和方婷对视一眼,一齐走到谢母跟前。
秦惠问:“伯母可是为了市井流言打了若楠?”方婷一惊,有些诧异,哪知,谢母又哭了起来,懊悔得直捶大腿“是我糊涂了,若楠是我的孩子,我应该相信她的,可是、可是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就信了,我气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就、就打了她,还、还骂她了。”
方婷有些恼,“伯母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当时都叮嘱过她的,若楠什么性子我们都清楚,是好说话得很,可她若是认准了,谁也拦不住,她是个懂礼的,知道轻重,怎么会做那种事?”她越想越生气,“有小人作怪也就算了,怎么最亲近的人也来捅刀子?您这是要……唉!”
秦惠也有些无可奈何,“伯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去看看若楠吧,别再伤着她的心了,若是她听到那些流言,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难受呢?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您安慰的时候。”
谢母心里愧疚,走到黎若楠房里,小双已经替她上了药,她依旧动也不动坐在桌边,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
谢母后悔又自责,一把上去抱住她,“若楠,对不起,是娘不好,娘不该听信那些人的胡言乱语,娘只是害怕、害怕……”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只是用力搂着,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滴下,流下黎若楠的脸上。
黎若楠听得她一遍又一遍的愧疚之语,脸上沾满了她的泪水,想起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不安和害怕,她愣愣地道:“如果当初没有跟他定亲,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纷纷扰扰?我们也能过安稳平静的日子?”
屋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被她惊得面面相觑。
小四在屋外差点惊叫出来,下意识喃喃,“天呐,谢小姐这是要悔亲吗?不行,得让少爷早做准备。”
他转身跑了,屋里的人回过神来赶紧开导,秦惠道:“若楠,你别胡思乱想,就是有那么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喜欢说三道四的,你就是嫁个普通的人,他们也能找些难听的来说,把你堵得心里难受了,他们才开心,”
方婷也道:“是啊,若楠,你别难受了,此事小公爷是最清楚的,只要他不说你的不是,管别人做什么?”
谢母也是又哄又道歉,“若楠,你别怪娘,娘也是担心你们的将来,这才急红了眼,你千万不要乱想。”
欧阳轩逸听了小四的话,神色冰冷,“这些流言都是谁传出来的?”
小四谨慎地道:“小的跟着那个朱嫂子,她跟拐角卖猪肉的说了些话就回去了,然后卖猪肉的去了一家酒楼找了掌柜的,掌柜的去了怀远王府。”他又补充道:“据小的所知,那个酒楼也是怀远王府的产业。”
欧阳轩逸额间青筋暴起,他握住拳头,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查到跟谁接的头,找到指使的人,找到机会,绝不放过。”
小四点点头,迟疑了“谢小姐那里?”
欧阳轩逸横了他一眼,一甩手,“这个不用你操心。”吓得小四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立刻夺门而逃。
黎若楠蒙在被窝里哭得不能自已,中饭也没出来吃,到了下午,谢母实在忍不住,却见黎若楠直直地躺在床上,她吓了一跳,却听得黎若楠说道:“都出去吧,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呆着,谁都别来吵我。”吓得谢母连忙出去了。
晚上,谢父回家来,谢母忧心不已,惭愧地向他说了此事,气得谢父七窍生烟,“别人嫉妒若楠,见不得她好,你这当母亲的,不偏帮自己的女儿,还信了外人的胡说八道,还动手打她,我,我、你……”他气得说不下去,直奔黎若楠房里。
黎若楠正抱着腿呆坐在床上,谢父心疼又心酸,轻轻走过去坐下,又伸出胳膊把她搂进自己的臂弯,“乖女儿,爹爹相信你,你娘糊涂,耳根子软,又胆小不禁事,你别怨她,要怨就怨爹无能,护不住你。”
黎若楠听得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坐直身子,眼中又含泪,正视他双眼道:“爹,您别难过,我没事,只是……只是没想到……。”
谢父眼泪终于没有忍住,却不想让女儿看见,他抱着黎若楠,“孩子,别怕,爹爹信你,如果你不喜欢这儿,咱们就换个地方,不管是什么,统统都滚蛋去吧,”
听得小双和小安心惊肉跳。
谢母道,“就是要走,也得把咱们若楠的名声挣回来再走,不然,……”
谢父斥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若楠昨天中午进城,傍晚才回来,一天之间就传遍京城,你以为是平空吹的?肯定是有人指使的,就凭咱们,能斗得过人家?只要孩子们好好的,管那些狗屁做什么?”
谢母被他一骂,丧了气,嗫嚅道:“那、那全听当家的你说。”
谢父安慰黎若楠,“好女儿,别怕,有爹爹呢。你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再去找于家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