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楠很感动,满心温暖,她红着眼睛,冲谢父乖巧地点点头。
小双见状,连忙把煨好的粥端给她来喝,又给她放水洗澡,然后才睡去。
睡到半夜,“叩叩叩”三声敲门声响起,小安惊觉地问:“谁?”
“我,开门。”
小安和小双听得来人的声音,连忙起身开门。
欧阳轩逸闪身进了屋,朝那个床上躺着的人走过去,小安道:“少爷,还是小心些吧,奴婢觉得小姐现在最不想见的人,除了那个造谣者就是你了。”
小双轻轻拉拉她的手,冲她摇摇头,又对欧阳轩逸道:“少爷放心吧,小姐喝的粥里放了安神的药,她一路都没有休息好,今天又伤了心神,一时半会不会醒的,只是少爷还是要警醒些,别吓着小姐了。”说完拉着小安出去把门去了。
欧阳轩逸看着眼睛哭肿的黎若楠,满腹的心疼和不舍无法诉说,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轻叹,“若楠,你快些把身子养好吧,等我们成亲了,就谁也不能欺负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玉颜就来了“素衣绸缎庄”,正巧方嬷嬷也在,她笑道:“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想要什么样的缎子,都叫人送去府上就是了。”
陈玉颜道:“轩逸听说若楠又病了,担心得不得了,可又不便去探望,请我去看看。”
方嬷嬷疑道:“前儿还好好的,怎么就又病了?”
陈玉颜美目探寻,“嬷嬷怎么知道前儿还好好的?”
方嬷嬷失笑,“我能不知道吗?前些日子,嫁到定南王府的岳小姐来信,说是想家了,又生了病,若楠心急如焚,非要去看看她的结义姐妹,岳夫人没法,只得去禀报了公主,请她老人家派人护送,免得有人说闲话。正巧我老婆子没事,就自告奋勇跟去了,轩逸少爷正好去江州,就由他送我们了。”
陈玉颜道:“那就是了,难怪许久不见嬷嬷了,外祖母只说去办事,却也没说办什么事,原来是送若楠去定南王府了,唉,只是可怜了若楠了,”
方嬷嬷问:“若楠到底怎么了?”
陈玉颜叹了口气,“现在京城流言四起,都说若楠追到江州自荐枕席去了,还有了身子……”
方嬷嬷气得破口大骂,“我呸,哪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缺德东西,若楠千里迢迢跑去见自己生病想家的姐妹,一路跟我同吃同住,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苦、道过一句累,这份情深意重,长公主听了都称赞不已,哪个混账王八蛋,编出这些肮脏的话来诋毁她,我老婆子要知道是谁,不管什么身份,非得打掉她大牙不可。”
陈玉颜劝道:“好了好了,嬷嬷别气了,轩逸这不是特意让我代他去探望、安慰吗?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哪能管得住别人的嘴?”
方嬷嬷不依,“不行,若楠这么心善又义气的孩子,绝不能让她被人就这么欺负了。”她吩咐手下的人,“赶紧去准备些上好的缎子、首饰、上等的人参,我要去看看她。”
不止陈玉颜,其他来选料子的人也吃了一惊,“这、这未免送得也太多了?”
方嬷嬷催促呆住的陈玉颜,“别愣了小姐,快些去看看吧,别让轩逸少爷也等急了。”
到了谢府,谢父正打算出门,本打算不让她们进门,可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们又没有做什么,谢母又在一边转圜,便由得她们进了黎若楠的屋子。
方嬷嬷特地告诉他,“谢老爷,那些闲言碎语不用放在心上,谢小姐是什么人,长公主和轩逸少爷还有我们大家伙都是知道的,您放心,”
两人在黎若楠屋里好言好语安慰了她一阵,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走,谢父和谢母送出门的时候发现,原来欧阳轩逸正站在门外,他朝谢父深深作揖,“伯父,都怪轩逸处理不当,让若楠和谢家都受了委屈,您放心,轩逸一定找出那个背后造谣的卑鄙小人,还谢府和若楠一个公道。”
见得他这样,谢父肚子里的郁闷消一了半,陈玉颜和方嬷嬷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谢父又气不起来,更何况也不是他们的错,他无可奈何地进了屋了,宽慰黎若楠去了。
然后,京城的风向突然又变了,大家纷纷说谢小姐心地善良、待人和气、重情重义、恪守礼节……总之,是一个好姑娘。
陈国公府、兴虹长公主府、岳将军府、于家、雨晴公主府、明诚王府,甚至听说太子府都派了人去慰问关心,还都送上了重礼,一时,其他世家也不敢再议论此事,而平康坊的街坊们也被另一件事吸引了眼球。
朱大嫂子和卖猪肉的张屠户偷会,被张屠户的婆娘发现了,她带着自己娘家兄弟,把那光溜溜的两人赶到了门外去了,青天白日的,两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街坊们笑的骂的围在一起议论,直到张屠户的兄弟带了人来才散开,后来这两人就再没有出现过。
当然,这些也都传到了谢家,谢母感叹,“朱嫂子平时多和气的人呐,没想到竟然、竟然会去偷汉子,”
小四不在意的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所有人都像夫人您和小姐一样心善的。”小四又对黎若楠道:“小姐请放宽心吧,现在大家都知道是有人污蔑你,都在痛骂那个小人,夸小姐您呢。”
黎若楠嘴角弯弯,勉强一笑,没有说话。
小四奇道:“小姐怎么了?还是不开心吗?现在误会都解开了啊?”
黎若楠依旧低头分着里的线团,小四急了,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小姐今天要是不说清,小四就让你什么都干不成。”又可怜兮兮道:“小姐,您就说吧,别让大家都担心啊,”
谢母也是一脸忧虑,“是啊,若楠,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让我们大家都知道,也好给你出出主意啊,或者,我们可以找人帮我们啊。”
黎若楠道:“算了,娘,我没事。”她叹了口气道:“以后我就不出门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总不至于有闲话传出去了吧?何况我及笄了,本来就不应该抛头露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