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还真是可恶。”苏珞璃对于这种恶劣的烂虫也很是不屑,“你不是说他遭了天谴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巧儿吸了吸鼻子,偷觑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何素月,想来提起这个小姐也很是难受吧,她得快些将这个“好消息”传出去才好。
“他得了不干净的病,马上就要不行了,他家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这下可好了,要绝后了。”
苏珞璃再一次惊讶的挑了挑眉,这怨念着实是有些重,难不成那一家子都没有做啥好事,没有积过德?不过也是了,子不教父之过,能把儿子养得这么烂,想来自己也不是些什么好人家。
“巧儿!”许是被苏珞璃那惊讶的眼神瞄了一眼,何素月猛的开口训斥住正打算继续往下说的巧儿,“我何时教得你如那些长舌妇一般,爱嚼舌头。”
苏珞璃本是还有些怀疑,听完这何素月似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话语,心下更是笃定了,那一家子应该都不是些什么好人。
只是何素月心善,不愿自己成为跟他们那样的人,才没有在他们这种情况下落井下石。
“你刚才是说不干净的病?!”
何素月虽然英姿飒爽很是凶悍,但那都是对于那些不安好心的臭男人才会这样,在府里一贯是善待下人,从未这般黑过脸。
因此巧儿一下子被吓得紧闭起了双唇,但面对苏珞璃的疑问,还是无声的点了点头,同时小心翼翼的觑着何素月。
是了,这古时可还是有青楼的!
苏珞璃一下子来了兴趣,略有些兴致勃勃:“你说的是哪家?”
这一下就变成了巧儿惊讶同震惊的回望苏珞璃,下意识更是看向了何素月,她的脸上也是难掩的惊讶。
听着她的意思,似是要过去救他?
巧儿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她以为这位公子是会站在小姐这边的……
见苏珞璃如此,何素月内心也是不由自主的弥漫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但随后想了想,自己同他不过也是初始,他肯待在这里几日为爹诊治,就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指责阻拦他不要为仇人诊治。
见巧儿想不通这关节,委屈巴巴的咬着嘴唇不愿意说,何素月便就只好自己亲自开口:“陶府,出了门口左转两条巷子就是了。陶府乃是当地的富绅之首,家缠万贯,那门面更是气派,一瞧便就可以认出来了。”
“红叶,你且在这里照顾何老爷,我去去便回。”苏珞璃说罢,便就是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
“公子……”巧儿见苏珞璃当真是要过去那陶府为那杀千刀的纨绔诊病,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老爷这种怪病公子都有能力治好,说不定就真的可以救活他。
“这医者嘛,岂能见死不救呢。”苏珞璃樱唇微勾,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浅浅的笑意透着几丝狡黠。
“陶府是出了名的无赖,公子小心。”何素月虽也是有些不甘,不过这到底是苏珞璃的个人选择,她无权干预,只好出声提醒。
“谢啦,明日我就会回来的。”为了满足自己风流公子的做派,苏珞璃还是十分应景的去买了一把纸扇。
“什么人?!”
果不其然如同何素月所说,陶府家缠万贯,门面很是气派,只是这到底还是暴发户的做派,隐隐约约的透露出豪土的气息。
“救你们少爷的人。”苏珞璃唇角微勾,手上的扇子微微扇动,微风带起了几丝墨发,更显气度非凡出尘。
“你?”门口的小厮很是狐疑的看着这面前略有些瘦弱的少年郎,刚想露出些凶态,企图吓一吓他,但眼神不经意的瞄到了她身后那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那一身衣衫都似是要被蓬勃的肌肉所撑坏,不由得有些畏缩起来。
“若是你再耽搁下去,你的少爷就难保咯。”苏珞璃不急不躁,一手扇子晃得恰好,更添了几丝风流不凡。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事关少爷性命,小厮也不敢擅自做主,便就只好拔腿就往府里走。
有了上一次在泽昌王府的亏,这一次苏珞璃学精了,更何况这陶府不是什么善茬,她当然是要留有一手的。
这两个大汉可是她临时请过来的武夫,不需要多好的功夫,只要能够唬人就够了。
“公子,请。”不一会儿,那小厮便就变得恭敬起来,只是眸子还是有些怀疑。
苏珞璃见状,就知晓情况是恶劣到不行了,又是一个病急乱投医了。
“你说你可以救小儿的性命?!”一个膀大腰圆的油腻中年站在了院子前,满脸的狐疑。
穿过了长廊,绕过了花园,苏珞璃方才来到了那陶少爷的院子,来不及感叹这土豪的庭院之广,就听到了一声质疑。
“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苏珞璃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把握的,比这些寻常病都还要复杂上千倍百倍的她都碰到过了,这些又有何惧呢?
陶老爷见到她身后的两个大汉,倒是有些迟疑的顿了一顿,见苏珞璃是有备而来,倒不像是糊弄,便也是松了口:“可以,只希望公子莫要将人命当儿戏,陶某只得这么一个独子,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公子可知这下场会如何吗?”
苏珞璃闻言,内心便是一阵反感,虽说这类似的话语也在何素月口中听说过,但两者的语气同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敢情好像是自己治不好他儿子就是一种天大的罪过,是自己使得他儿子要病死了一般。
苏珞璃唰的一下将笑容敛起,瞥了一眼里头,那药的味道也愈发的浓郁。
“陶老爷要是信不过在下,这病不治也罢。”苏珞璃冷哼一声,“若是在下没有猜错,陶老爷已经是请了数十个大夫了吧!?为何公子还是没有丝毫的起色,反倒更加的严重。”
陶老爷没有想到这少年郎还是个不怕吓唬的,他这一说,反倒似让他借机端起了架子来。
但这好死不死的,事实却是让他说中了。他此时也只能是焦头烂额,心中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镇子上有经验的大夫他都请来了,甚至连隔壁镇的也没有放过。
只是还是丝毫起色都没有,反倒愈发严重了起来。
苏珞璃见陶老爷的脸色不好,就知晓是自己猜中了,便又悠悠的往下说:“这时间可是拖不得了……时日无多了啊。”
陶老爷被那句时日无多给刺激到了,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且还露出了几丝凶狠。
“公子既然已经来了,那必定是要为小儿诊上一诊了。”
苏珞璃看到陶老爷不仅不改变态度,反倒是露出了凶狠之色,暗示着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得要去治。
对于这般蛮横霸道无礼的态度,苏珞璃倒是没有生气发怒,反倒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巧,在下的朋友在县老爷那里喝茶,约好了半个时辰后过去,这若是时辰过了,连同着让县老爷儿一起担心在下,可就不好了。”
这俗话说得好,这民不同官斗。既然苏珞璃知道这陶府这个什么样的内里,她又怎么会不做好准备?
且这番话说完后,苏珞璃还状似无意的撩了撩腰带上垂挂着的玉佩。
陶老爷闻言,不由得下意识的打量了苏珞璃一眼,见她虽是身材娇小,衣着简洁,只是浑身上下皆是散发着不凡的气息,那腰间的玉佩质地更是上乘,非普通人家所能持有。
自己三番两次的威胁她都全然不放在眼里,且还是十足的坦然,想来当真是做好了十全的准备,这少年,怕是来头不简单呐。
这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既然时间不多,便就不要再耽误公子的时间了,劳烦公子替小儿瞧瞧,成与不成,都不能让县老爷久等。”
陶老爷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横行霸道的戾气,反倒是堆起了友好的笑容,只是那横肉对陈,很是突兀不协调罢了。
“这瞧病没有问题,只是这诊金嘛……”苏珞璃见陶老爷终于是识趣了起来,唇角的笑意略微加深了些许,仍是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
“只要公子能够治好小儿,这诊金任你开。”陶老爷这句话说得很是有底气,一副很是大度的模样。
“噢,是吗?!”苏珞璃挑了挑眉,“毕竟陶公子此时在鬼门关前,诊治需要费一些功夫,所以会贵上一些也无所谓吗?”
“自然,公子你尽管开口。”陶老爷也权当是花钱买了自己儿子的命加上多结识上一位朋友。
不料苏珞璃开口之后,倒是让他吓了一大跳,连肠子都悔青了。
“陶老爷爽快,那我也不跟你要多,就一万两吧。”苏珞璃晃了晃手上的扇子,满脸的“已经给你打了折,少收了很多”的神情。
“一万两?!”饶是陶老爷见多识广,也是不由得瞠目结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