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被人送回偏殿,迷迷糊糊的昏睡到半夜就被饿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旁边的小叶正打着鼾声,椿云也蜷缩在被子里。按照小叶和椿云的性子,没有叫她起来吃饭已经是对她最好的待遇了。文茵揉揉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悄悄的起身朝着小厨房走去。
文茵手里拿着蜡烛摸摸索索的到了厨房外,想着昨日给师太做的面条还剩的有一些,她走到放面条的地方摸索了一会发现还在。幸好小叶是个惯懒的,椿云又不理事不然怕是早就没有了。她挽起袖子生火在小灶里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这样偷吃若是被管事的嬷嬷发现,定然是要受罚的,幸而祠堂这边有个侧妃师太,不然怎会有这样的待遇。
文茵刚刚坐下拿着筷子想吃就听见背后一个声音传来“贱蹄子,成天不干活,就知道偷吃。”小叶穿着中衣,面上披了件长衫,从厨房外面进来,说完还顺便在文茵的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文茵吃痛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筷子应声而落。小叶端过桌上的面条看了一眼,“你倒是会享受。”说完居然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开吃,那吃相看得文茵一愣一愣的,两个呼吸间一碗面就见了底,文茵吞了吞口水,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好像是对来人发出愤怒抗议。
文茵尴尬的看看小叶,想来她也是听到了,她鄙夷的看了看文茵“真是饿死鬼投胎,蒸屉里还有个馒头去拿了吃吧。”小叶说完剔剔牙,悠然的出去了。
文茵只得瘪着嘴去拿了馒头,馒头已经冰冷咬在嘴里都是干渣难以吞咽。她连忙跑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冷水吞下去,冷水就馒头那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看着手里剩下的馒头文茵想起了老家的母亲,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那天杀的杨五有没有再打她。想起当年离家的时候,母亲嘱咐过自己如若将来能到皇城就到贺家去看看,可是这东京府如此大,也不知道母亲说的到底是哪一个贺家。
一时间思绪乱飞文茵也睡不着了,她想着去看看了尘师太,这几日师太是日日在祠堂里守着,也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受的住。正殿里烛火通明,咚咚的木鱼敲击声在黑夜里格外的响。端王其他的姬妾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就连赵玉轩和赵钰曼都回去了,火盆边守着的是王府的二公子赵玉启。
文茵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轻悄悄的走到师太的身边跪下“师太还是回去歇息一下,明日再来吧。!”师太摇摇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懒的说还是已经疲乏的开不了口。
在一边跪着的赵玉启却开口附和道“师太还是回去歇息吧,玉启留在这里就行。父王生前最是疼爱师太,若看见师太这般为他必然不安。”文茵虽然知道二公子却不认识,见赵玉启与赵玉轩眉眼之间有相似之处却不敢胡乱猜测,听见对方话语表露出身份,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王府二公子。
两人好说歹说才劝得了尘师太回去,文茵朝着赵玉启行了礼扶着脚麻的师太回了偏殿,待安置好师太后才回去屋里睡觉。
可是一夜不得安睡如同着了梦魇一般,在梦里她梦到了好多人,有很多年没见过的母亲,她依旧穿着粗布麻衣,含着眼泪温柔的看着她,细细的问着文茵过的好不好。文茵刚想说话画风一转,徽音又拉着自己不停的跑,“徽音你拉着我跑什么?”话刚问完文茵就看见拉着自己的是一双男人的手,她抬头只看见一双凤眼死死的盯着自己,他张着嘴在跟自己说话,可是自己非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更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她越想看清那人就离她越远。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一定要抓住那个人。文茵猛的一伸手,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摇摇头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做梦。
端王的棺柩在第三天的卯时出了陵,送陵的队伍排了十里之长,白色的长龙在东京府里蜿蜒行行,沿途有亲贵好友设了祭棚,走走停停的在皇城里行了半晌。
有御史言官看不惯端王府如此铺张上书弹劾,赵德对此置之不理。隔天赵玉轩上折子,请求皇上在大周取消停陵送葬的制度,人死之后直接火化,简化下葬流程,这样就能节省开支,也杜绝了铺张浪费,把省下来的钱捐给户部用作军饷,还能博得美名不是两全其美。这一道菜下料之重,马上就让那群人闭了嘴巴。对此皇上依旧置之不理任由他们吵闹。
离着端王去世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可是圣上却迟迟没有下旨让赵玉轩承袭王位,按理说赵玉轩是唯一的嫡子不存在任何的争议才是。端王过世后了尘师太比较之前开朗了许多,或许是放下了心结的原因。
了尘师太除了每日礼佛外大多时间都会叫上文茵在身边侍候,为此小叶没少找文茵的麻烦,可是小叶很好对付。只要好处留给她脏活累活自己做就行,一来二去小叶也就明白文茵没有想和她作对的意思,又有好处捞管那么多干什么。
一日文茵又出门做跑腿的事,侧门的门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大家都叫他小双子,因为文茵生的漂亮,每次出门的时候他都会害羞的和文茵说上两句话。“茵姐姐又出门了!”文茵点点头笑着脸“是呀!秀帕子的丝线没有了,出去看看今日能不能配着颜色。”
“姐姐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小双子为文茵开了角门放她出去,还贴心的嘱咐。
文茵提着篮子出了门,才走两步两个男人从她面前走过,若是以前这样的人也不能引起文茵的注意,可是他们讨论的话题却传进了她的耳朵。
“听说了嘛?华月坊前几日来了一位美娇娘名叫徽音,她在坊里摆了擂台,要与东京府的名媛花魁们一较高下。一连数日都夺得魁首,一时间名声大噪引得豪门公子争相赠金,只为博得美人一见。。。。”两人越走越远话语也听得不够真切。
文茵对东京府不熟悉,询问了几人才找到华月坊,这会日头还早华月坊大门紧闭,门口有两个粗布小厮守着,文茵不敢上前去询问,毕竟这种地方只有男人才会去,她贸然上前太引人注意。站了一会她走进坊门旁边的小巷里,顺着墙根想看看有没有后门。巷子里行人很少,大多都是抄近路的。文茵低着头走两步又谨慎的看看四周,走了一会果然看见墙根处有一扇黑黢黢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