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君许就是这样,他明着说是来找大哥,实际又偷偷溜到了我的屋里,我顶不欢迎他,可阿爹阿娘却很喜欢他,尤其是我那阿爹,恨不得将君许拉到书房,好好讨论一番。
我不欢迎他,我心里还有气,他才不管我有气没气,他走到我身边,盯着我,说道:“这宫里都传疯了,说是孟小姐在宫中一路直呼陛下名讳,大喊大叫,丝毫没有一点官家小姐该有的礼度,初雪啊,那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不妨与我说说,我也好帮着你。”
哼,小人!我连望都懒得望他一眼,喃喃道:“卑鄙!”
“是啊,我卑鄙,可不管我怎么卑鄙,我也没有……嗯?”他挑了挑眉,笑道,“怎么,是怪我不够卑鄙,失望了?”
我没好气道:“有病吧你!”
“没错,我是病了,不过,见到你,这病就好了大半,”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得意,简直就是得意忘形,“俗称,相思病。”
“你以为,”我哂笑道,“我会嫁给你?君许,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孟初雪,我绝不会因为你的算计就屈服于你,我不喜欢你,更不爱你,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你爱要哪个便要哪个。”
他生气了,眉头紧皱,嘴唇紧抿着,尤其是他的眼神,既哀伤又锐利,他只是盯着我,我便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他说:“孟初雪,是你先撩拨了我,是你来找我的,你岂能这般狠心,说离开便离开,说不嫁便不嫁,你将我君许当做了什么?”
“那时候,我不懂感情,招惹了你,十分抱歉!”再者,的确是我先找的他,可我从未故意撩拨他,更没想过要让他爱上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这莫名其妙的喜欢,来的本就奇怪。
“抱歉?”他笑的真是难看,我知道,他是心里难受,我何尝不觉得难受呢,若我能爱他,自然更好,可我不爱他,我不能强迫着自己去爱他,我眼神里流露的种种情绪,他都懂,他说,“一句抱歉就能对得住我了?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我可以双手奉上,我的一片真心,你就这般不屑,将其置于地上,践踏嘲笑。”
“我没有。”我从未践踏过他的真心。
他苦笑一声:“既如此,你从未真心爱过我,我又何必真心待你,孟初雪,这婚,容不得你拒绝,即使是死,你的尸体也要入我君家的门,你记住了,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现在我不想了,我只要你陪着我,我痛,你必要比我更痛才是。”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纠缠下去,明明十分简单的事情,他为何要这般的执拗,将简单变得复杂,像是一道道丝线紧紧缠绕到一起,找不到开头,解不开,躲不掉。
“我为何要成全你们?”他觉得我的问题就是个笑话,他也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可怕,他捏着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的眼睛,他锐利的目光里尽是讽刺,“我喜欢你啊,孟初雪,你我成亲,是陛下的旨意,我亦不能抗旨不遵,再说,若我做了皇帝,你便是皇后了。”
“是,我曾经糊涂,唾手可得的东西偏偏要与你合作,君许,如今,我不想做皇后,我想要的就只是一个乔毓,若你能成全我,我必定会十分地感激,只要你有需要,我孟初雪,定当全力以赴。”
“是吗?”他松开手,喃喃道,“只要我成全你,不论我有什么样的要求,你都会全力以赴地满足我,是吗?”
“是!”我回答他,可我回答完他以后,又觉得不对劲,君许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我急忙补充道,“无礼的要求,自然是不成的。”
他又笑了,一把握住我的手,他的动作可真快,下一秒,我便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近得我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又长又卷,确实好看。他轻轻说道:“无礼,何为无礼,若我是想要孟小姐陪我一夜,可是无礼的要求?”
“你……”我被他气的脸红,真想抬起手来狠狠给他一个耳光,可是,我被他抱着,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无法打他,我越是气愤,他就越是开心,“君许,你若敢对我无礼,我便杀了你。”
“那便杀了我吧!”他说完,便打横将我抱起,他分明是朝着我床的方向走去,他说,“不过,我要你与我一起活着,做我君许的女人,孟初雪,我不会给你杀我的机会,更不会给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机会,那晚没发生的事情,今日我便来讨要利息。”
“君许,你若是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他将我扔到床上,欺身上来,不论我怎么喊叫,他都不理不睬,他很认真,也很急切地想要解开我的衣带,我绝不能让他如愿,我胡乱地抓着,真想一脚将他给踹下去,可是他压着我,我动弹不得,只能用手去抓他,不可以,我绝不能对不住阿毓。
他胡乱地吻着我,唇轻轻地落在我的额头上,脸颊上,脖颈处……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更讨厌他身上的味道,他还在锲而不舍地解着我的衣带。“君许,你混蛋!”我喊着,泪水沿着眼角落在枕头上,他又吻住我的唇,我的手狠狠掐着他的肩膀,我恨不得掐死他。
情急之中,我忽然想起,曾将匕首藏在了被子下面,我摸索着,我的衣带终于被他解开,他望着我,眼里柔情似水,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他忽然变得温柔起来,许是怜惜。
他说:“初雪,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他的吻又轻飘飘地落在我的眼睛上,我闭着眼睛,我能感受到他的吻,他的气息,君许,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下他一块肉来。我终于摸到那把匕首,想也不想便朝着君许刺去。
他躲闪不及,被划伤,我握着匕首,刀尖对着他的胸口,我眼里都是对他的恨,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我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眶通红,眼里是又辣又酸,忍不住落下一行泪。
“君许,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这样说。
“孟初雪!”我眼里都是恨,我有多恨,他看向我的眼神就有多痛,他试图想要拿走我手里的刀,我一狠心,将匕首刺进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更是痛苦,他说,“你竟这般恨我,你竟这般不愿与我亲近? 初雪啊,孟初雪!”
“滚!”我吼道,又猛地将匕首给拔出来,那刀上,有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