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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听完小七的叙述,雪辰暗自庆幸。这小子过去的结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但柯函和他那心爱的女子已在他心里播下了好的种子,一些希望和盼望。那些种子本来是没有那么快发芽的,在水墨阵里,在被刺激到极限的小七求生的本能下迅速的催生,对未来的希望打败了过去的藩篱。而这小子对未来的极大的渴望恰恰的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出来的道路。雪辰本就觉得奇怪,柯函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她不惧怕任何的未来,为什么会到“知未”去?原来闯阵的是这小子!

雪辰不禁多看了小七几眼,心道:这小子运气真好,他对未来所有的忧虑都不过和一个女子有关!担忧她的不快乐,担忧她的性命。连之所以能出阵,也是因为这个女子。不甘她的枉死,所以激发了前所未有的反抗心理,用希望打败了绝望,反倒是把种种的忧虑冲淡了。原本飘絮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痛苦把他团团裹住,巨大的冲击让他不想去想任何的事。水墨阵里的机关已将他冲往死道,恰在此时他清醒过来。死道附近花木稀少,少有迷幻气味,若是不然,只怕又要陷入报仇的幻境去,稍有不慎便直接坠入死道,万劫不复了。

若不是个经历尚浅,简单的要命的小子,只怕也没那么轻易出阵。

“小子,你要发誓,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你闯过水墨阵!”

小七看她紧咬下唇,面色凝重,虽不明就里,却也点头答应,“好,我不说就是了。”雪辰松了一口气,就这样让人认为是柯函闯的阵吧,这样她就可以留下了。想到一个问题,雪辰不由得全身冰凉,柯函没去闯水墨阵,也就是说,自落水后,没有任何人见过她,莫非,她已死在水中?想到这里,雪辰忍不住要哭出来,当听到有人去闯水墨阵,她就自然而然的认为那人是柯函,放弃了找寻。别人不知道除了柯函还有个外人来此,她是知道的啊。为什么就那么肯定闯阵的是柯函?

子同被一阵急促的敲窗声叫出窗外。天色黑的沉了,流水声愈发的清晰。三人在河岸低声呼唤着柯函的名字。雪辰急得哭了,抹着眼泪恨恨道:“她能去哪里?她能去哪里?千万,千万别……”

子同忙抱住她:“莫着急。”强笑道:“你忘了么,师姐小时候水性就好的很,说是怕哪天掉下这深涧,你还记得么?”

“她不过是开玩笑,其实胆小的要命,从来没下这儿游过,更别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子同想不到一番安慰反倒让她更加的担忧,不禁慌了手脚。小七看见右边一条小道上似有异动,没敢打扰他们,悄声走了过去。黑暗的草丛中那方白愈发的清晰,蓦地拨开低矮的灌木,柯函受惊的脸便在眼前。小七呆呆的,想起来要回头叫雪辰,柯函轻嘘了一声,摇了摇头。雪辰并没注意到小七不见了,听他们的呼唤声逐渐的走远,柯函松了一口气,“小七,快,扶我起来。”

柯函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了皱巴巴的,身上绵软无力,也不知是饿的还是伤的。按着柯函的指点,小七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山洞。

“小七,你去捡些干树枝来,这儿火光是透不出去的。”

小七依言捡了柴火,生了一小堆篝火。火光中柯函面色苍白,精神不振,倒是极为高兴。“小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小七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个微笑来,轻嗯了一声,心里却道:柯师父没有死,没有死,太好了!

“我侥幸游了上来,本想去找你,可是身上又痛又累,便找了个隐蔽的草丛休息一会,没想到,醒来时天色已晚了。”柯函抚着胸口,身子懒懒的靠在石壁上,面露倦容,“小七,我饿的很,那山涧水流虽急,所长的两指宽的小银鱼倒是极美味,我小时候偷偷吃过,可惜现下天色已晚。”

看那女子的模样,应当是待柯师父极好的,柯师父为何不肯见她?小七满头的问号得不到解答。

柯函醒来时,只见篝火余烟袅袅,身旁几张绿叶上摆着三条烤好的鱼。这山洞虽小,却曲折向内,便是白天,也无甚光线透入,也不知现在是何时辰了。闻到烤鱼的香味,柯函顿觉饥火中烧,将烤鱼吃了个干干净净。小七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张大大的叶子,叶子上滚动着银亮的清水,见她起身,高兴道:“柯师父,你可算醒了。”柯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将近巳时三刻了。”说罢微皱双眉,“柯师父,伤的很重么?”

柯函笑道:“不妨事的,咱们快去找巨子吧。”

小七沉默了,柯函道:“怎么,你不想去么?”

“那块玉牌真的很重要?”

柯函愣了,想不到他会问这个,脸上一热,难堪道:“不……不是。”

小七双目炯炯,似乎要看穿她的眼睛,“既然不重要,那我们走吧,不必去犯这样的险了!”

“不!”柯函脱口而出,随即察觉,将头转向一边,不敢再看他,“你若是害怕,就一个人走吧,当初我也是想着一个人来的。”

小七笑了笑,“我怕什么呢?”

柯函觉得小七变了,忍不住仔细打量他,才分开一天,他的眼中不再有愤恨和暴戾,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黑色,微微的闪光,带着笑意。

“柯师父,刚才我去打探过,巨子好像要以武力夺得南墨,南墨众人正和北墨弟子闹的不可开交呢。我们完全可以不必与他们起正面冲突。”

柯函脸色一变,“什么,巨子要接管南墨?”

“是的。巨子是明摆着欺负南墨无侠,要在演武厅与南墨诸人决斗,放出豪言,只要南墨有一人能胜他一招半式,便不再与南墨作难。”

“那,现在怎么样了?”

“柯师父心里是有数的。”

柯函面色惨白,没错,她是心里有数的,百年来,南墨重学,重技,重艺,唯独不重侠道,她的师父是南墨最后一个高手,而她这一代侠技兼修的师兄弟中,大师兄武艺最高,英年早逝,其他几个早在十几年前刺杀嬴政的行动中被斩杀干净,只剩下完全不通武艺的首领子行,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二师兄子滑,入门较晚,还未得师父多少教导,师父便已仙去的子同,性格暴躁的雪辰。小一辈尚且不知,但又如何能与巨子一手教导出来的弟子对抗?

“小七,我要前去相助。”

“柯师父,既然他们已不认你是南墨的人,又何必去帮他们?再说,柯师父的武功……”

“我虽被逐出南墨,但始终是受了南墨的养育之恩。我虽不济,却也该前去。就算是和师兄弟们一起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厅外围着二三十个皆着青色布袍南墨弟子,皆是面有怒色,紧张地看着大厅,间或一两句简单的交谈。

厅内站着十来个人。

南墨首领身旁站着子滑,子同,雪辰,均是一身同色青衫,身材较矮,由他这样一个病弱首领带着,更显单薄。

对面几个灰袍男子,立在阴影里,像一片乌云。这些人多半高而结实,面前那一袭青灰布袍的巨子,在这群人中,仍如鹤立鸡群,巨子不动如山,眉粗眼大,嘴阔声宏,气势逼人,威压全场。

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如小儿一般可笑。

此时他低低的道:“你推三阻四,是决意不从巨子之令。是也不是?”

子行微微苍白的脸,唇线紧抿,那双眼,却有着不输巨子的光华和坚韧。

“巨子见告……”

“是也不是!”

巨子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子行深深的皱眉,抿唇不语。眼见一片默然,巨子慢慢伸手从胸口取出一物来,但见这物黑漆漆的,正是巨子令:“巨子令在此,墨者听令:今日起,墨家不再有南北之分,只有墨家!南院划归北院,院中弟子,财物,即日起,悉数迁往北院。”

子滑忍不住踏上一步,“巨子,你怎可……”

巨子冷冷打断:“不听令者,拿下!”

灰袍男子一齐暴吼:“领命。违令者,拿下。”

眼看,这孤守百年,尽握墨家精髓的分家就此倾灭。

子行忽然长叹一口气,闭了闭眼,竟尔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南墨孤守百余年,其间大难小难无数,想不到,却是毁损在自己人手里。”

一个灰袍弟子大怒,扬剑指道:“大胆!巨子此举,乃是中兴墨家,你等一再阻挠,还敢出言不逊!”

“中兴?”子行冷冷一笑,“若无没落,何来中兴?南墨从来就没有中兴过,不懂得什么是中兴。”

那弟子满面胀得通红,正要大骂,瞥见巨子的眼色,忙收了回去。

子行转过身来,背对着北墨诸人,他的声音带着某些金属的冷硬,某些决绝宛若陡然抽出的寒芒,带着锵鸣,空气瞬间凝结。

“南墨北墨本是一家,从前我们有同样的信仰和坚定,而今,北墨已沦为崇拜武力的嗜血学派,而南墨……虽弱虽衰,却一路继承墨家的精神。就算没落,我也不会让南墨沦为强徒的帮凶!言尽于此,多说无益了!今日,巨子到场,就让南墨为巨子补上一课!”

“你什么意思?”

子行回首看了他一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带着不属于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高贵和冷漠。

“赴汤蹈刃,死不旋踵!墨家从来不是靠武力立足于世!”

东风起,大片的云彩飞过,地面光影陆离。子行昂首向天,一股悲愤填满胸臆,身前身后,那么多人,依然觉得那么的孤独。赴汤蹈刃,死不旋踵,想不到,最后一次说出来,是对着自己人,同室操戈,这个学派,无法中兴了。

子行走出门口的时候,等候多时的南墨弟子们惊愕地看见子行眼中一抹泪光转瞬即逝……

嘎嘎的机关声响起,并未见人有什么动作,厅中的机关却已启动。飞蝗如雨,数不清的短箭自墙上,屋顶射出,以巨子为中心,激射而下。那七名弟子立刻挺剑将巨子护在中间。巨子冷冷的扬眉,一阵叮当大响,南墨诸人只见厅中亮起一团清冷的蓝光,寒气逼人,平地而起的一阵大风,吹起众人衣袍。

短箭落定,众人方看清那原是七名灰袍弟子幻出的剑网。这小小的屋宇,成千上万的短箭,瞬间发出,可说是毫无空隙,然这七人同时发力,竟能防御周全!

无怪巨子带着七个人就敢来要南墨!

南墨诸人这才觉得后脊发凉。

短箭方落,一声巨震,原是北墨诸人所立的那块地方已被从天而降的一个巨大笼子扣住,地上有机括,笼子一落地,便被死死的咬住。

方才那机关便是为了让有备而来的人聚集在一块。如今身陷囚笼,已是任人宰割了。

北墨诸人虽陷入机关,却并未显惊慌之态,连一个讯问的眼神都没有投向巨子,他们已经习惯了去信任巨子。

巨子依然威严如山,深邃的眼,多了些不耐和阴冷。

“南墨的机关,也不过如此!”

子行道:“不错,南墨的机关,如何比的上墨家的机关城?可惜,你们丢了,我们,贫弱无依,有心而无力。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最省钱和有效的机关了。南墨的机关,处处留着余地,今日侥幸,困住了诸位,巨子一言九鼎,收回成命便可离开。”

“余地?是懦弱吧!对入侵者尚不能下手,一个沉溺在云彩间埋头做学问的分家,谈什么继承墨家的精神?墨家的学说理论,从来就不是好看的!还想给我补课!两家合一,共同中兴,方是唯一的出路!如今,我让你看看,你的余地是多么的软弱,不堪一击!”巨子提起手中的巨剑,剑身残钝,灰暗不堪。剑起,光华大长,两声巨震,一长一短,震慑心魂。众人清醒过来时,那笼子生生的被砍出了两道痕迹,砍出了一个缺口。

众人呆愣当地。子行看着缓步上前的巨子,面上波澜不惊,指甲却咬进了肉里……

“你不愿对墨家巨子下手,你终究还是认老夫这个墨家巨子!难道你不知道,有这把‘斩石’,任何的困禁都难不倒我吗?还是那句话,南墨但有一人能胜我一招半式,老夫立刻带人回山,再不与南墨作难!”

分明是忌惮南墨的机关,却说的堂皇。子滑大怒,踏上一步:“好,晚辈便来领教!”

南墨之中,此时已他武功最高,此时此景,不得不出战了!前任南墨首领最得意的是一套自创的“尺剑”,据说是边做事边练成的,武器便是一把带着刻度的长尺,精铁所铸,入手颇重。老人家玩心未泯,竟得意的说,可边做事便练尺剑,其实,有谁能一心二用?

他取出自己的墨尺,走到那魔神一般的巨子面前。巨子冷哼一声,待得他一尺攻来,叮的一下,一把青锋剑自旁边挑来,轻轻一滑便将墨尺上的气力顺了开去。一个灰袍弟子道:“师兄,且过了小弟这关!”

子滑冷瞥了他一眼,对方犹自含笑,虚心求教的模样。那弟子手下一紧,青光闪闪,令人眼花缭乱。那弟子练的是快剑,一招一招,只听尺,剑相交之声不断,子滑哪里见过这架势,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疲于招架,额上点点,是汗湿了。十招未过,子滑不防之下,一股大力撞来,子滑只觉胸口一痛,一些东西涌上喉头。那弟子只引子滑的墨尺与他的长剑纠缠,无暇顾及其他,对方瞅准空隙,一脚飞出,子滑踉跄几步,未及站稳,那弟子已到面前!

子滑大惊,下意识横起墨尺,叮的一声,恰在喉前挡住,若差了一会,只怕,就要穿吼而过了。子滑手上颤抖,眼前发黑,眼见就要支持不住。

那弟子看也不看,一旋身,电也似一脚扫出,“卡”的一声,子滑栽倒在地,小腿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扭曲着。那弟子扬剑直下,洞穿那小腿的弯曲处。

雪辰大叫一声,扑了过来,那弟子后退一步,回身向巨子恭身行礼。

雪辰扶住子滑,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双唇颤抖,忍不住为他疼,“二师兄!”

子滑满头的虚汗,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众弟子看的呆了,反应过来,群情激奋,要上前查看,被子同拦住,忍不住大骂出声,“好狠心的北墨,与强盗何异!”

“这样的学派,还想要人跟随?”

柯函心中一痛,就要飞出,小七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手。

“柯师父,且看看。”

柯函冷静下来,她现在就是出去,也是师出无名!

巨子淡淡道:“连自保都不能的学派,谈何出路?这就是你们所要坚持的精神?”

雪辰咬了咬牙,抓起子滑落在地上的墨尺,扬尺指道:“就算苟且偷生,也不能依附强徒!连精神都没有的学派,谈什么中兴!狗屁!别恶心姑奶奶我了!我告诉你,南墨就是人人自尽也绝不会跟你走!”

此言一出,满场寂静。

子行忽然转过身来,“诸位意下如何?”

“赴汤蹈刃,死不旋踵!”

“赴汤蹈刃,死不旋踵!”

悠久的誓言回荡在空荡荡的山谷里,谁人想到这曾激励无数墨者的训条,这次,却是对着自己人?

围困笼中时北墨诸人没有惊慌,此刻却慌了,委屈了,一些怀疑弥漫开来。巨子的双眉是深深的结,冷眼看着这些愤怒的脸,空张着的嘴。哦,这样的声音他也曾在梦中听过,梦中的他在宣布一项什么决定,台下弟子满满当当,各行各业,人才济济,为了共同的目标,坚定,自信地喊出:赴汤蹈刃,死不旋踵!

怎会在此时,此景,对着他,用这样的神情,说出这句话?

巨子眼神愈冷,已坚硬成冰。

雪辰再指,怒道:“南北本是一家,当初就是因为理想分叉,分了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念在同为墨者,同一祖师,大家互通有无,也便罢了!十九年前,你北墨贸然前去行刺秦王,失手被擒,竟尔动用巨子令,强令我南墨高手相助,你们说,此事有是没有!”

巨子认了:“有!”

雪辰语带哽咽:“那一次,南墨损失惨重,你等知也不知?”

南墨本就人才稀少,那一战,几乎折尽,还牵累了柯函。

柯函在树后,忍不住全身颤抖,那一战,她永不会忘,忘不了师兄师弟死前的惨叫,直至今日,依然回荡在她的鼓膜。而她,那么多次,在他枕旁,寒锋藏于身下,却一次次的,在黑暗中看着他熟睡的脸,一次次的流连到天明,没有下手。

任何人的原谅都没有用,柯函不会原谅自己!

“你等逞狠斗勇,只凭一己喜好,可知南墨经此一难,人才凋敝。而今,竟然还有人,大摇大摆的拿着巨子令,再一次的来逞巨子的威风,你说,毁我南墨者,何人也!”

巨子一直冷冷地看着雪辰,“上任巨子确有其事,今日我来,便是挽救两墨!两家合并,互补长短,百年之愿,缘何有错?”

雪辰气极,反倒笑了:“理说不通便推到死人身上!这样的巨子,亦看不出让人诚服之处!”

“好无礼……”

雪辰回眸一瞪:“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说话!你当我和二师兄一般在深山里埋头做学问么!”话落,尺出,照头砸了下来,风声朔然。那弟子大吃一惊,慌忙招架。雪辰冷哼一声:“南墨传下墨尺,为规弟子行。首戒便是妄伤同门。”一声喝斥,墨尺不做花巧,又是当头而下,却是又准又狠,那弟子脸上色变,长剑僚出,挡了这一尺。跟着嗖嗖数剑,使出他拿手的快剑来。对方一个姑娘,他本满拟数剑之下,必然象方才一样大胜。心中想着,要怎么样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娘们一个教训,灭灭南墨的气焰。雪辰冷笑一声,手中墨尺比他更快。第一尺被挡过,也不回收,右脚微微前踏,尺剑一转,直逼他双眼。同时身子一拧,避开他剑。话虽繁琐,却只是一瞬间的事。雪辰是个急脾气,难得的是急中有细,心思缜密,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被收入门下。正因着这脾气,当年跟着师父,明着是当柯函的下手,背地里修习师父最得意的尺剑,修的恰也是快剑。

从前在深山修习,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后来跟柯函流浪,方大放光华,差不多的麻烦都是自己动手。

子滑忍痛叫道:“子晨,小心……”到了南墨,拜了师父,皆是兄弟姐妹,名字也是一同排起,柯函当年亦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雪辰咬了咬牙,哼道:“他伤了你我还没算账,敢伤我么!”那弟子眼前乌光大动,大惊之下,连忙后退。长剑回收,封住中门。

他退得快,雪辰进得更快。

那弟子长剑虽然拼力挥动,无奈雪辰的尺剑就如他眼上的睫毛一般。数度威胁他的眼珠,那弟子惊恐地瞪大眼珠,惊慌让他手中的动作已失去了原本的冷静。那弟子退得几步,已是无路可退。背后已是墙,眼看那尺剑就要刺进眼中去。惊怖之下,失声痛叫起来。雪辰心中痛恨,喝道:“首戒,妄伤同门!”转尺大力敲向他的左脸,只听翁然颤音,那弟子半边脸颊一麻,已无知觉。

“二戒,固步自封!”再敲,又是一阵嗡鸣。

“三戒,以强凌弱!”她越说越快,手中剑左划右画,也是越来越快。原是钝平的尺面,在她快速运使之下,也如剑一般破肤见血。那弟子脸上已画得血淋淋的了。

“……九戒:冷血不仁!”那弟子原已呆了,雪辰咬牙,尺剑直刺双眼,他大叫一声,在尺剑碰到他的眼睫后,立时回收,“喳”一声重重的插进他脸旁边的墙上。

雪辰回首而立,狠狠的瞪着巨子。

那弟子慢慢的从墙上滑倒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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