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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错乱少年惊悉府秘闻

----一月后 江府 江老夫人六十大寿。

“赶紧把门口的落叶扫干净,不像样。”

“灯笼挂歪了,往左一点,再高点,对对对,就这个位置。”

“手脚都麻利些,客人马上就来了。”

寿宴当天,明知一切都万事俱备,管家福叔还是不放心,一大早便开始张罗。

“所有人今天都要打起精神,今天可是江府的大好日子。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其实也怪不得福叔如此紧张,江府平时一向清净,若不是今天日子特殊,且又因江老夫人喜欢热闹,所有江府的亲戚朋友皆有邀请,否则江府,断断不会如此热闹。

“管家,时辰差不多,客人都该来了。”下面小厮来报。

福叔精神一振,说:“去请老夫人、老爷。”

----片刻后 江府大门

江老太太被丫鬟掺着,江仲逊陪同站在大门口,迎接前来贺寿的客人。

“祝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

“祝姑奶奶您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水长流。”林皓道。

“皓儿有心了。”

“令堂六十大寿,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

“老太太身子骨真硬朗啊,定能长命百岁!”

“那就借贤弟吉言了。”江仲逊笑道,“请进。”

宾客们在下人的带领下向院内走去,越往里走越觉得别有洞天。这也难怪宾客们惊奇,江府平日里鲜少宴请亲戚朋友,也鲜少有外人踏足江家府邸。宾客入内,在其院中只觉一股幽香扑鼻。细闻,原是正当季的墨兰花香和龙游梅花香,芬芳馥郁,沁人心脾。阳春三月,院子里牵藤引蔓,累垂可爱,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

午膳时分,宾客都已到齐。

堂屋里,主位和两侧的都摆上了杉木案几。里面昔日里没有什么摆设,今天为了应景,特地挂上了红灯笼,江老太太喜气洋洋的坐在主位,招呼着宾客。

丫鬟们陆陆续续端上了炒米粉、荔枝肉、跳鱼穿豆腐、清蒸鲈鱼等菜。

清冽酒香与各种菜香混合在一起,愉悦着在场宾客的心扉。

“王兄陈兄,这些都是莆田名菜。”一位穿着蟹壳青色衣袍的人指着桌上的碗碟:“今天兄长特地嘱咐愚弟要好好款待您二位。”

“那今日是借江老夫人的光,方得以尝到这些佳肴了。”

“王兄客气。”

“这荔枝肉略带甜味,不似它处的菜甜得发腻,甚妙!”

“这清蒸鲈鱼清鲜淡雅,回味无穷!”

“……”

宴席过半,江老夫人因年事已高便先离席,江仲逊搀扶着她离开,见状,林柏尧也借口脱身。

“老夫人,请留步。”林柏尧开口道。

江老夫人和江仲逊闻声回头,江老夫人表情微有诧异,倒是江仲逊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转而对江老夫人说“娘,您先回房。”

又对林柏尧说,“舅哥有事,不妨进书房说。”并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林柏尧微一点头,也做出了同样的手势。

----赋墨堂

“不知舅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书房内,江仲逊首先开口。

“今日我前来,确实有一事想与妹夫商议。”

“舅哥但说无妨。”江仲逊笑道。

“犬子林皓已满17,而令媛也将满13,两人又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我们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江兄觉得如何?”林柏尧试探地问道,“如果你同意,我会亲自上门提亲。”

回应他的,却是良久的沉默。

一开始,林柏尧还以为是因为女儿出嫁这件事情比较大,但沉默的时间越长,林柏尧也察觉了不对劲,不放心的说;“妹夫,你可觉得有所不妥?”他本来还想说有什么要求还可以提,或者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反正也不算是正式的提亲,私底下也不算丢了面子,最重要的还是两家的和气。

却只听到江仲逊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时间失去所有力气似的,胡乱地挥了两下手,示意下人退去。

待下人都退下后,江仲逊才缓缓开口:“舅哥啊,不瞒你说,皓儿原是我心中最合适的女婿人选,只是造化弄人啊……”江仲逊又揉揉自己的眉心,似乎下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后面的话,“采萍与当今圣人,有婚约。她十三岁,便要进宫。”

“什么?!”首先反应过来的不是林老爷,而是刚刚看到自家父亲离席,便也悄悄尾随,一直在偷听江仲逊与林老爷聊天的林皓。

“皓儿!”林柏尧猛然站起,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是知道江江采萍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的。

可江采萍这姑娘与当今圣人的婚约,确实无法撼动。

天子即是天,而天子的话,便可抵万金。

违抗圣旨,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不……我不信。”林皓还沉浸在震惊中,如疯子般疯狂摇头“不……这不是真的。他与圣人,明明从未见面。”说完转身就跑,也顾不上什么礼仪。

他只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

并且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妹夫,这……让你见笑了。”林柏尧虽然寻子心切,但也不忘礼数:“告辞了。”

“这件事情总的来说也是我没有讲清楚。舅哥快去跟上皓儿吧,免得出事。”事到如今,江老爷竟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心中百感交集,却也无能为力。

----闲都馆

“小姐,夜深了,早些熄灯休息吧。”幼溪关心地说道,“书明天再看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江采萍闻言放下书,借着丫鬟幼曦的手起来,坐到了榻上。

幼曦听到江采萍这么说,忙关心地说:“小姐是不是太累了,需不需要奴婢找大夫来看一下?”幼曦从小在江府长大,因为会武功,原来也和沛儿幼琼是江夫人旁边的贴身丫鬟,她和早就把江采萍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所以格外紧张。

“无大碍的。”江采萍也知道是吓到她了,“些许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就当幼曦正想为江采萍脱下外衣时,只见窗子突然打开,吓了主仆二人一跳,幼曦反应极快,忙地站在了江采萍的前面,摆出防御姿势,喊道,“是谁?竟敢夜闯小姐的房间?”

“我是林皓。”

“是表哥。”江采萍示意幼曦放松,走到窗子前:“表哥,夜深了,有事不妨明天再说吧。”

“你先把窗子打开。”外面的林皓似乎非常心急,还带有一丝哭腔:“我有话对你说。”

“那……好吧。”江采萍犹豫地把窗打开,一打开窗户,手臂便被人紧紧拉住,下一秒,便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结实而又带着酒气的怀抱:“你……快放手。”江采萍拼命地挣扎着,“表哥,男女授受不亲!”

幼曦也冲上来帮忙,却也无济于事,被林晧一掌推开。但林皓也是个习武之人,且今天又受了刺激,哪是一个女人可以挣脱开的。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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