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髯青袍的老者从内堂走出,正是林夫人的父亲,林茂的外公,严州城城主木易。
“外公,您怎么来了!”林茂兴奋地冲向老者,幼年时父母在外历练,林茂一直跟在外公身边,感情笃深,林茂的一身本事也是从外公那里学来的,在林茂的心里,外公就是他的守护者。
但这次,木易并没有关注历练回来的宝贝外孙,而是一脸严肃地走向了刘淼,“你可是从桐君老人那里来的?”木易问道。
“禀告前辈,正是桐君老师让我下山历练的。”刘淼回答。
木易说道:“你可知你是谁?”
刘淼一时说不出话来,桐君老人曾说自己是应劫之人,还说轩辕大帝专程安排桐君老人来这里等他,刚才那个虫族怪人说的劫星,似乎也是指的自己。
“今天一天异象频发,水族、虫族先后现世,我想你便是桐君老人等的那个人吧?”
刘淼汗颜,只得躬身说道:“正是。师傅让我下山历练,没想到一路上竟惹出这许多事来。给城主添了不少麻烦。”
木易沉声道:“我木家和林家世代镇守严州城,严州地处东荒,自古以来八荒之外便是无尽恶水,东荒亦是如此,城东之外是一望无际的恶水。五十年前,一阵地动山摇,城外恶水之间一块巨石突然拔地而起,高耸入云。恶水中涌出无数生灵扑向巨石,巨石绿光一闪,似是披上了一件绿装,郁郁葱葱长出漫山遍野的青草绿树,山顶还长出一棵参天梧桐树,树冠之大,亭亭如华盖,恰与严州城内的通天建木遥相呼应。似有一阵风拂过,树叶一阵抖动,一道气浪扩散,扑在空中的水怪竟凭空消失了。随后,水族前赴后继,连水底的老怪物都现身了,却都被挡在山外,难进寸步。最后水族派来了洞虚境高手,那一天河面黑雾缭绕,我们都在城墙戒备,通天建木也是遮天蔽日,警戒着河面的异动。天明时分,河面中黑气浓郁,一个水怪在河面出现,他长着一副人类的面孔,却是猴子身形,长着四只耳朵,手臂特别长,大喝一声,声音却像是在呻吟。”
“这是长右!”林茂忍不住叫道,声音中还有些恐惧,“我小时候听何叔讲过,以前误入河边的人经常伴随着一声怪异的呻吟声,就被拖入水中了。还听说如果长右出现了,那必定会有水灾。”
“就是长右!”木易继续说道,“但却不是传说中的,而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传说中的山精水怪都是存在的,一般都是洞虚境的高手,平时隐而不出,因此长右的出现,着实让大家捏了把汗。虽然通天建木可以抵挡长右,但严州府的百姓就免不了生灵涂炭了。”
“幸好,当时长右的目标只是对岸大山。长右向虚空中伸出长手,像是抓住了什么,然后凭空一荡,突破了梧桐树的封锁,进入了大山之中。山里一道绿光爆发,长右便化作一道黑气冲进绿光之中。可就在这时,天空中金光射来,竟是一只凤凰向着梧桐树飞来。落在梧桐树上后,金光之中爆发出一道真火,向着黑气冲去。黑气一碰到火光便化作飞烟。不一会儿,便看到长右退了出来,尾巴烧焦了一截,还挂着一团青火,摆脱不掉。他丝毫未作停留,直接冲入水中,再也没有出来。再看桐君山上,绿光之中的一道黑气却并没有消散。凤凰长鸣一声,金光一卷,将那绿光包裹起来,送入了梧桐树中。”
木易长叹一口气说:“一切似乎归于宁静,实则却是暗流涌动。那日之后,桐君山与严州府之间的恶水就由碧水变为青色了,据我父亲说那是因为长右在此地镇守,此地便更加险恶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啊!从未听你们说起过啊。”林茂好奇地问道,“怪不得这河水明明交汇,却始终是有两种颜色,环绕桐君山的河水总是青色的。我们外出历练,也只能去远离桐君山的碧色河水附近。这山是桐君老人移来的吗?他一定也是洞虚境的高手,才有这移山易水的能力。”
“可师傅说他是十年前才来到桐君山的。”刘淼说道。
木易看着好奇的众人说道:“桐君老人是十年前水族异变之前来到此地的。其实,自从此山出现,严州府前辈们都想踏上此山看一看,奈何只要进入这恶水范围之内,便会受到无尽的攻击,又一次还惊动了长右。然而十年前的一天晚上,我梦见一黑袍人,让我次日鸡鸣之时到东门等待。第二日,我便在东门口见到一个翩翩少年,自称是奉他师傅之命,接我上山的。随后便化作一直丹顶鹤,背着我向大河上空飞去。”
刘淼心中一动,心想:“这一定是鹤顶红前辈了,好久没有动静了啊,不知道这会是否还在泥丸宫内?”
不容刘淼多想,木易陷入回忆兀自说着:“当时我生怕惊动了河里的水族高手,不敢发出动静,还悄声提醒仙鹤千万小心。”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黑水翻腾,黑雾弥漫于河面上空。长右出现,同时凤凰也在梧桐树上展翅,警惕长右。可随后,水中又冒出一人,通体黑色,人身狗头,通体黝黑,他并不像长右一样伴水而出,黑水不近他身,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罩子。”
“仙鹤跟我说这怪物便是祸斗,是兽域的洞虚境高手,食火排火,正是梧桐树的克星,恐怕也是建木的克星。水族为了这座桐君山,竟然把兽域的高手也请来了。祸斗面向扑来的梧桐树叶张嘴一吹,无坚不摧的梧桐树叶瞬间化作飞灰,火光继续向着梧桐树本体冲去,凤凰也喷出了涅槃真火,试图阻止火光,那祸斗只是一张嘴,竟一口将涅槃真火吞入肚中。”
“就在我和仙鹤飞在半空进退两难之际,有心相助却无力作为。这时,山间出现一名老者,正是桐君老人,只听他声如洪钟,说道我奉轩辕大帝之命来此,请听我一言。”
“可火光却并未停下,径直冲向桐君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