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跑去河岸边时,就听见一声炸响,瞬时河水也相应而来,就像下了一场雨,把他们一个个身上都打湿了。这次,这个“雷子炮”的威力真是太大了,这响声应该传了好远,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些伙伴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他们做的“雷子炮”是如何的成功,两个都成功引爆了。
既然炸响了,大家就更好奇水里的情况,都跑去潭边看个究竟。到水边,真的就看到水面飘着大大小小的鱼,水也不是起初那么清澈平静,正是好捞鱼的时候。林家哥哥为了方便捞鱼,脱下衣服就扎进水里,拿着网兜,一边浮水一边捞鱼,递给岸上的伙伴,岸上的伙伴就欢快地收鱼呀!
不一会儿,他们带的几个瓶子都装满了。在瓶子里,死的活的鱼都有,他们才想办法把活鱼装在瓶子里,把死鱼就直接用一根胶线串起来,串了好长一串。
才用了两个“雷子炮”就把这个潭的鱼炸了不少,大家都收拾了一下,准备起身回家了。现在,他们要商量着怎么吃鱼了,虽然今天炸了不少,可就五个人分下来,一个人也没有几条了,如果分配不均,或是不给盼盼,似乎他们又会觉得不公平,于是,他们打算几个人和在一起,用炸泛白的鱼做一道小菜一起吃。
“这潭里还有不少,我们还能再弄些!”
“不要一次弄完,我们要给鱼一些生息的空间,这样才能生生不息、取之不尽!”
“哈哈!有道理!今天就“取”这么多就可以了,现在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怎么吃鱼的问题!”
“我觉得这些活的鱼可以拿到上面合适的小滩里放生,让上面的鱼也发展起来,到时候我们就在上面的滩里也可以弄到一些鱼。”
“我看这些炸死的鱼适合油炸,这么小的鱼,炸出来香脆可口,特别好吃!”
“烧个鱼汤,弄个酸菜鱼,大家都能多吃一些。”
“现在这个时候有鲜辣椒,可以做成小鱼剁椒,那吃起来才够味够爽!”
······
他们绕过这个断崖,沿着河道往上游走,一路讨论着吃鱼、做鱼的方法。
盼盼很是欢喜。他觉得每次跟着这群伙伴,总有很不错的收获,也能见到一些新奇的东西,让他看到这山里美妙的一面,这种感觉,能让他感觉到激动与兴奋,更让他对这些伙伴崇拜与佩服。他更想着快快长大,也像他们一样,懂得那么多,知道怎么在山里避开凶险,获取食物,享受到生活的乐趣。
他们到林家后,先是被家长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你们这群野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半天不见踪影!”
“我们去弄鱼去了,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们去一会儿就回来!”
“你们又跑到河里去,小心淹死了!每周回来啥不干,叫你洗个碗都辞劳苦!家里没一点指望,真是些冤孽!”
“我们还是学生,我们在学校吃苦读书,回家了还指望我们干活,真以为我们是铁打的!”
“你跑得还有理了!看我不打你!”家长说着,就黑着脸拿着树条子就来了,他们见着家长来势汹汹,干脆就往圪石梁这边跑,手里提的一串鱼也摇摇晃晃。
当他们到顾家的下面,还听到林家那边在骂着:“那群野驴子!真是些冤孽!······”
“不管他了,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又累又饿,本来心里都窝火,还要骂我们,我们先弄些吃的来!”
“是啊!盼盼,你曾祖母对你最好了,也没听说你挨了多少打,我们就去你们家做鱼吃吧!”
“好吧!就是不知道曾祖母怎么说。”盼盼显得有些犹豫,毕竟曾祖母问起他们去哪里的事,他是不好回答。但是,习惯说谎的伙伴早就想好了。“盼盼,你回家后就说这是林接哥哥一个人打回来的鱼,我们现在把鱼拿来,就是在这里煮,好让你也吃一点。”
到了顾家,盼盼真的这样说,曾祖母也没说什么,听说他们还没有吃中午饭,只笑呵呵地帮他们刷锅煮吃的,不但给他们每个人煮了两颗鸡蛋,还倒油帮他们炸鱼,做一个鱼汤。这些伙伴也没闲着,有的去破鱼,有的加柴生火,有的剥大蒜、切青椒,很快就做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
盼盼这时候就有些得意了,本来他今天是没有功劳的,炸鱼的用具不是他的,捞鱼的时候他也没有参加,只是帮他们拿了一会儿网兜,提了一瓶子活鱼,最后还都放生了,这些伙伴回来的路上就说他跟着没啥用处。现在好了,他们弄回来的鱼是在他家煮的,他就算是“出力”了。如果没她带着他们到这边来煮鱼,他们不但今天中午这顿没有着落,说不定还要挨揍呢!
煮好了鱼,盼盼还占了先,几个伙伴也开心地由着他了,曾祖母就先给他盛,说是他年龄最小,才“照顾”他的,要吃哪条就由他选。反正一大锅鱼,每人还有两个鸡蛋,一定是管够的。盛到最后,还剩下一些,几个孩子都让盼盼曾祖母自己盛着吃,她就乐呵呵地盛在碗里,也开心地吃起来。
晚上,顾林业和于秀英从别家回来,听盼盼曾祖母提起今天的事,也把盼盼叫到跟前来问话。
“盼盼,你们今天去河里炸鱼了?”
“我没去,是林家哥哥去的!”
“撒谎!我们刚才经过林家的时候,他们大人跟我说了,说是你们今天去河里炸鱼去了,河里响了一声,把下面的住户都惊吓到了,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后来你们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提了一串鱼。”
“是啊!”盼盼看着爷爷,有些羞怯了。他怕爷爷也斥责他,甚至打他。
“林家那些孩子胆子真大,敢跑到下面的大深潭里去炸鱼!你要跟着去,我们真是不放心!”
“他们炸鱼很厉害的,都是有经验的!爷爷,你们不要那么担心!”
“不担心!你知道刘家有个手臂断了的人吗?他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去炸鱼,不小心把手掌炸断了,所以现在一个手臂,好多事情都干不了,悔恨终生!”
“他是怎么炸断的?”
“据说他是中了邪!他也是经常去河里打鱼,而且是在大河里打鱼,以前都没事,可是有一天,他发现这条河里有一个深潭里的鱼很多,于是他就在这河里去炸,可那天他点燃了引线,就不知道放手了,随后一声响,他的手掌就没有了······”
盼盼听得有些吓怕了,没想到这些山里处处充满着危险。现在他听说的,有河里淹死的;有饿死鬼拖走的;有野蜂蛰死的;有毒蛇咬死的;还有被雷劈死的······,如果他不小心,真就撞见鬼了,那就会出事,这山里也挺邪乎的!
现在,盼盼跟林家那些伙伴在一起久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像林家哥哥说的,家长们嘴上说的那些鬼神之类的,都是迷信,是不科学的!他们在学堂里,老师讲的才是科学知识。虽然他自己也怕黑夜,怕遇到鬼神,也不理解伙伴们说的什么做时代新人,破除封建迷信,但他至今也确实没有见到鬼神,难辨真假。
当他的小小心子触碰到这山里的一切,他也在逐渐接触、理解着山里的一切。出于好奇,出于对周围生命环境的探索,他的萌眛之心呼之欲出,呼唤着他快快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