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哭了，还哭的更凶。
龙诚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能说什么，顺着本能哄小孩那样哄刘佳，越哄哭声越大。
没有效果，龙诚索性闭嘴，什么也不做像块木头愣愣站着。
哭吧哭吧，哭个痛快，活着也会好受一些。
许是哭累了，刘佳带着哭腔闭上眼睛，一抽一抽间半梦半醒。
终于消停，龙诚保持一个姿势许久，手脚都僵了。松开一只手，他想要掏手机通知刘明接走刘佳。
大和由美子在加班究明陈叔的死因，邓兴也安排了人手连夜加班，尽量赶在白天到来之前理清现场收集到的证据。这个时候，接替秦晓浩的警员也应该到局里了，目击证言和第二天的调查工作也需要整理和分配。
龙诚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他没有多少时间在这边耗。刘佳这个状态他也不敢放任她一个人回去，赶紧把刘明叫过来是最好的选择。
龙诚掏手机的动作已经是尽可能轻，可还是惊动到睡眠很浅的刘佳。
刘佳从龙诚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哭红的双眼里雾气氤氲，可怜巴巴直视龙诚，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龙诚受不了刘佳这个眼神，扭头不敢直视她，掏手机的动作又失败。
龙诚这个恨啊，他遇到刘佳之前就不应该把手机放进口袋，放进去了好像就再也没有机会拿出来。
如果最开始有机会呼叫刘明过来支援，也就没这么多曲折。
“你想干嘛？”刘佳软声细语。她不是故意这样说话，只是刚大哭一场，嗓子有些痛，软声细语的说话会好受一些。
“我……”
龙诚说话的时候习惯性摆正脑袋对上刘佳的脸，然后……然后就卡住了。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两人脸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公分，龙诚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刘佳呼出的气息覆盖在自己的脖颈上。
两个人身体的距离更近，刘佳靠在龙诚怀里，隔着两人身上的衣料，彼此紧贴。龙诚的手还很自然地托在刘佳背后，怕她什么时候又发疯往外挣扎。
一开始情况紧急，龙诚没觉得有什么，他心里想的纯粹为了救人，并无非分之想。现在刘佳消停下来，龙诚才有机会感到不好意思。
龙诚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脸上也因为充血而变得潮红，好在环境里光线暗淡，刘佳看不到他脸上的红晕。
龙诚倒不是对刘佳产生了什么男女之情，他只是真的不擅长私下里与异性打交道，还是如此暧昧的近距离接触，所以有些害羞。
直到放松下来，龙诚才有抱住一个女孩该有的感觉。
感受到刘佳身体柔软的触感，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龙诚脑子里被抽走一半思考能力，变得愣愣的。
龙诚不是没有抱过女生，他曾经给过龙一冰无数个拥抱，校运会、数学建模大赛、英语竞赛、景观设计比赛、毕业典礼校长拨穗……无数次龙一冰获奖或是其它重要的时刻，龙诚从未缺席，都会给于兴奋的龙一冰一个兄长的拥抱。
但害羞的感觉，龙诚是第一次体会到。龙诚视龙一冰是妹妹、是需要呵护的小女生，是公主，而不是女人。
刘佳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独特香味，因为离的很久，龙诚能够清晰地闻到。
体香？应该不是，那是一种根植于生活习惯的气息。熏香、花草香气、空气清新气、沐浴用品里添加的香精……无数日常用品的气息交织在刘佳身上，形成一股独特的香气，比香水的味道淡也比香水味好闻，龙诚不讨厌也不排斥。
我在干嘛？还有闲心思考香气来源！
龙诚从四处飘飞的想法中惊醒，手松开，身体后退半步，下意识和刘佳拉开距离，保持陌生人之间该有的状态。说起来他和刘佳其实不熟，硬要牵上关系也不过是见过几面的点头之交，甚至就是两个有过数面之缘的路人。
数面之交的路人之间抱在一起，怎么说还是有些越线。
刘佳还没回味过来，保持在混乱的悲伤和感动之中，整个身体的重心完全靠在龙诚身上。当龙诚毫无征兆地后退抽离的时候，失去支撑的刘佳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往前倒去。
“啊！”
身形不稳的刘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呼。
见势不妙，龙诚赶紧回来搭把手，扶住前倒的刘佳。一个来回折腾，大幅度动作让龙诚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又裂开了，好不容易结成的血痂被破坏，血又涌出来，疼的龙诚龇牙咧嘴。
扶稳站直后的刘佳也回味过来，开始意识到龙诚陌生男人的身份，再想起刚刚两个人之间的拉扯与搂抱，刘佳哭的狼狈不堪的小脸上瞬间布满血色，像是熟透的红苹果一样胀满红色。
刘佳害羞地想要挣脱龙诚的搀扶，拉开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另一方面，察觉到刘佳又开始奋力反抗，龙诚又一次习惯性地制止住刘佳的挣脱，以为她又要开始发疯或者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几轮推拉，胳膊拧不过大腿，刘佳终究是败在龙诚是力气之下，两个人重新恢复到类似于抱在怀里的姿势。
距离很近，刘佳能够闻到龙诚身上因为生活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充斥铁锈味的血液气息、长期烟草洗礼的淡淡枯草烟气、咸湿的汗味、还有家里棉被的味道……大量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组合成龙诚独特的味道，让刘佳感到安心。
刘佳并不排斥依靠在龙诚的怀里，但少女的羞涩让她不敢多待。
力气拗不过龙诚，刘佳出声抗议，哭到干枯的嗓音有些沙哑：“你放开我。”
“啊？”龙诚顿了顿，刘佳的声音太轻，他没听太清。
“我说放开我。”
这次刘佳刻意提高音量，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加上龙诚的仔细聆听，终于听到刘佳说了什么。
慢半拍的龙诚总算意识到刘佳挣脱自己的桎梏不是再次发疯，而是他们两个陌生人没有理由抱在一起。
刘佳已经冷静下来，结果自己居然还把人家强“抱”一次。会被当成非礼、变态、性骚扰的吧。
龙诚立马松手，这次后退不止半步，直接是几个大跨步让两个人之间拉出至少5米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