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不在室外拉屎拉尿的坏习惯,引起了叶冬极大的反感。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改掉我这个坏习惯。
第二天清晨,又是天蒙蒙亮,我睡不着,坐立不安,先用嘴巴拱拱叶冬伸开床边的手,她翻个身,没理我。我不甘心,抬起前腿,扒着床沿,后腿一蹬,一跃上床,躺下,再翻个身,刚好跟叶冬背道而睡。叶冬被我热乎乎的后背惊醒,吓了一跳,一骨碌坐起,打开电灯。“亲妈们,你都爬上床了!赶紧下去!下去!”一面说,一面用手赶我下床。开始我不以为然,以为她说几句,就算了,依然安之若素,躺着不动声色。“我说话,没用吗?啊?”叶冬声色俱厉地大吼。“我的床,你也敢上,你这是以下犯上,以身试法,知道吗?”我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知道她很生气了。但是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因而我仍然无所畏惧地趴在床上,任凭叶冬如何发作,犹如一块石头,一动不动。“看来不打你一顿,不知道我的厉害!”说时迟,那时快。叶冬抄起一只鞋,甩着鞋底狠狠地打在我屁股上。
“痛!”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床,逃到门口,但是门是关着的,我只好守在门口,待机而逃。
叶冬把我赶下床,竟然没起床,继续关灯睡觉。
黎明前的曙光透过玻璃又穿过窗帘缝隙,照进室内,在地板上剪出一个长长的斜方形的光地。借着光亮,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下屁股,不折不扣地拉一泡臭臭的狗屎。隔壁邻居家已经有人起床,开门,骑着电动车去上班了。这家人真是夙兴夜寐,好勤快。我的耳朵完全被外面的声音吸引着。
突然,叶冬坐起来,使劲抽鼻子,“这是什么味道?这么臭?”她一面疑惑,一面起床开灯。
“天啦。你竟然在地板上拉屎。”,她一面气凶凶地呵斥,一面动作敏捷地追着要抓住我,我知道大事不妙,东窜西逃,可惜,门是关着的,我无处可逃,只好逃到床底下。叶冬,见我不知道认错,还变本加厉,逃到床底下。更是火不打一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给我出来!”只见叶冬拿着一根衣服架在床底下胡乱地挥舞,几乎打到我的身上。我吓得魂飞魄散,什么也不想了,就想逃出门去。叶冬在床这边挥舞,我就逃到那边,终是维持着“差之毫厘,缪以千里”的状态。最后,我逃出床底,叶冬想扔鞋子砸我,又投鼠忌器,怕我胡乱窜逃,不小心脚上踩着狗屎,把室内地板上踩的到处都是狗屎,那就更糟了。
她忽然,放下鞋子,去开门。我趁其不备,一溜烟地逃出门去。趴在楼梯拐弯的地方,抬着头做张做势地注视着叶冬的举止。
只见她快速走进卫生间,拿出一打白纸,回到房间。我想看看她要干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回到房间门口,看到叶冬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白纸裹地上的狗屎,样子认真又可爱。我悄悄地走近,她也没有要打我的趋势。我也顺势趴在地上,鼻子就搁在叶冬擦狗屎的手边。
“这是谁拉的?谁拉的?”忽然,叶冬一手拉住我脖子上的项圈,一手指着我的鼻子责问。我逃无可逃,只好诚惶诚恐地坐着,歪着脑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闻闻!是不是你啦的?”叶冬把擦过狗屎的纸靠近我鼻子,逼我承认错误。
闻着臭味,我竟然垂涎三尺,突然一张嘴去咬叶冬手里的擦过狗屎的臭纸。
“啪!”叶冬刷地一下,扇了我一个耳光,“你难道是如蝇逐臭,如蚁附膻吗?狗屎你也要吃啊?”
“狗改不了吃屎!”叶冬爸爸已经起床了,他在楼下笑呵呵来一句。
是啊,狗本来就爱吃自己的狗屎的。我觉得好委屈,听了叶冬爸爸的话,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叶冬又不忍心继续打我了,继续打扫房间,又去楼下提一瓶消毒液,祛除地板上的狗屎味!我听到楼下叶冬爸爸开门的声音,一骨碌下楼,趁其不备,窜出大门,溜之大吉。
“要死了。lucky!lucky!………”
我冲出门,沿着花草树木,一路向南,又跑上大马路。只听叶冬爸爸在后面,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声音如雷贯耳。不一会儿,又听到叶冬的声音,在后面隐隐约约地传来。想起那一巴掌的痛,我还是快马加鞭地逃吧。他们喊得越凶,我也跑得越快,离他们越远,渐渐地他们的呼喊声越来越小,最后听不到了。我才安步当车地路边悠哉悠哉地走马观花。走到一家超市门口,他家的大白萨摩耶犬试探着走过来,上来就想闻闻我的屁股,真是不知廉耻。被一只老公狗调戏,我有点恼羞成怒,把屁股移开,不让它靠近。刚好又有一只戴着铃铛的黑色贵宾犬屁颠屁颠跑过来,我倒是比较喜欢这个小不点,立马跑上前去,和它厮磨玩耍起来。
老萨摩在一旁看着我们,眼神睁狞,又失落,心情跌落谷底,用句诗来形容就是: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但是我想老萨摩是不会知道这句诗的。它的失落和尴尬,也是瞬间的,被它的主人一声呼唤就带走了。
我和小黑狗今生相遇,却像前世有缘,亦像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我俩一见倾心,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怎么也跟大黑一样,就喜欢跟小黑狗玩。”叶冬的声音从天而降。
我惊愕地抬头,发现叶冬已经悄悄靠近我,正准备抓住我的项圈。
此一时,彼一时。我绕着小黑狗,跟它说声后会有期,撒腿就跑,先溜之大吉了。
初来乍到,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跑,结果竟然跑回了家。
“大狗已经回来了!”叶冬爸爸站在门外,对着追赶在我后面的叶冬大叫。
“没想到,它已经认得家了!”叶冬走进门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它跑不掉,狗,认路厉害的!以前大黑无论走多远,都摸得回家。”叶冬爸爸一边关门一边附和一句。
“大黑,不就是我的前生么……往事历历在目。”我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偷空,蹲下屁股,在院子里,撒尿拉屎。
“天啦!在外面玩这么久,你竟然还跑回家来拉屎拉尿。找打!”叶冬爸爸抬起脚,在我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我吓得屁滚尿流,飞快地窜上楼。
“它拉过了,你再打它,也没有用。必须盯着它正蹲下屁股想拉的时候,打它,才有用。不然,它还不知道为什么打它的。”叶冬对着她爸说一串话,我也没听明白,趴在楼梯台阶上,高屋建瓴,注意他们的动静。见叶冬拿着我的狗盆,打了一盆水,又在另一个狗盆里盛了半碗狗粮,看着看着,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起来,经不起诱惑,我一个箭步窜下来,狼吞虎咽吃起来。
吃饱喝足,跑了一早晨,我很满足地趴地板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