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知道也也脾气一向冷清，很少生气。生了气也不会发火，如果在她身边，可以看见她皱起的眉头。但是隔着电话，陈斌说不好她现在是不是生着气。只好陪着笑，对她说：“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知道的。我们做老师的，除了有寒暑假还能走动以外。平日里的时间，是一会儿都请不了假的。就是烧到40度也得带病坚持。我这不是不确定嘛。你别生气。”
“我想也是，时间不好凑，也不一定要一起去。比如你以后放假，我也不定有时间能陪你一起游山玩水。就怕到时候你觉得我不好。”也也微微皱眉，两个人的时间不对盘，可不能随时进行说走就走的旅行了。实在，怕他觉得没意思得很。
虽然不想说什么，可是心里头，难受。总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挺独立的，很多事儿也都没有什么分歧。可这不代表，没有分歧。相处的时间越久，这些分歧会一点一点地凸显出来。终有一天，会不容忽视。
“没事儿，如果凑得齐就一起走，凑不齐就自己走。也不能因为我们两人在一起了，就限制了彼此的自由。”
自由是有了，可……有的时候也也还是觉得既然在一起了。两个人就应该是彼此最依靠信赖的。便是一人在外，也会记挂。也也没有说话。那边陈斌也觉得没趣儿，又说，“也也，你别介意。自从我妈去世之后，自小到大，我一个人习惯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习惯有你的日子，但是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和你在一起。有的时候，我说话让你生气，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也也想起他儿时就没了娘。后来的阿姨虽然待他还算好，可是始终不亲近。父亲毕竟是男人也不会体贴。他曾经跟自己说过，他从小到大就一个人住校，他真的只是习惯一个人罢了。也也这么一想，心都软了，就说：“我知道，你很努力。没事儿，我不在意的。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事儿。我说让你别去了，也不是生气。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那就好。”陈斌叹了口气，“也也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你有什么话一定要直接跟我说。我怕，我怕猜你的心思。猜对了，累。猜错你的心思，让你不开心，更累。”
“我知道了。”也也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画好的画，心里觉着，只有心静才能画好画。向来，她的心境，都算平和的。不曾因为任何事而不平过。今日，却有了一点不平之心。
彼时的也也不明白，心不平是因为有所求，而无所求才会心平气和。
这会儿，莫奇回到家，已经挺晚的。停好车，马不停蹄地跑回家。毕竟这个小区给她留下的心里阴影还在。房屋没到期，房东不退款，她和也也实在是舍不得，也没时间去看别的房子。总之感觉，乱糟糟，得过且过先。再说了，法治社会，也没那么多闲散人员，追着她们这些良民。
回到家，锁好门。也也正好洗完澡出来，看见她一身湿哒哒的，连忙说：“你这又是咋闹的？怎么全身湿答答的，快去洗洗，可别冻着了。”
莫奇嘿嘿笑着去洗了。出来的时候，看见也也在看自己的画。她凑上前去，看了看，一脸羡慕地说：“也也，你画的画真好看。哪天给我画一副，我就挂在客厅里，看着多赏心悦目。”
“你倒是要求多。真要一副能挂出去的画，得费我多少时间，知道不？”
“那你慢慢画，我不急，好不好？”莫奇嘿嘿笑着。也也看着她擦着头发，笑问：“你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从实招来！”
“今天和王成唯去西园坐摩天轮了。我看他磨磨蹭蹭的，不敢牵我手。然后我就牵他手了。”莫奇说着嘿嘿直笑，有点傻傻的样子。
也也噗嗤一笑，乐了。“你加那个，真有意思。果然还是个学生。我看他看你的眼神，炙热温柔。挺好的，你能遇上这么一个人。”
“不过我算是瞧出来了。这身体的亲密接触，有助于加深感情。”莫奇想起他抱着自己，那温度似乎可以熨烫人心。
“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做一些促进感情的事儿。”
“你这话说的，我有点害羞。”莫奇吐吐舌头，“不跟你说笑了，我去睡了。明天还没完呢。你也是，这么多的事，堆起来。人都要垮了，你本来就瘦，体质又不好。”
“知道了。”也也笑笑往自己房间走去。
隔天，两人一起去上的班。报社里，让张也也公出，去省会开会。和朱主编一同去。莫奇知道，这是朱主编带着也也出去长见识呢。这省城的报业，人才济济。他们去了，有的吃有的喝，还可以学到很多先进的理念，真心羡慕。
回到办公室，张猛突然说自己准备提出辞职，去别的报社了。莫奇吓了一跳，说：“张猛，你这是要走啊？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
“我们mz城，又不止一家报社。在这报社干了这么多年，也没起色。我琢磨着换家报社试试。”
“起色？要什么起色？”莫奇纳闷。那边陈安逸笑了，说：“张猛被温城日报的刘总编看上了。挖去做主编去了。在我们报社跑腿干活，这么多年，也没混上主编。主要是张猛的风格，不是咱们总编喜欢的。自己风格太明显。”
“那是高升了。恭喜恭喜。”莫奇连忙道贺。张也也一起道了喜。陈安逸看着也也说：“你也很快能升职了。要知道除了总编，我们报社，可就是朱主编说了算。虽然我们报社主编多，可是这朱主编可是前总编指定的继承人。但是他欣赏咱们总编，才把他推了上去。听说两人有亲戚关系。朱总编看上的人，还能差？”
这话说的，莫奇心里头一阵酸涩难言。这职场上的能力是第一要事，而人际关系也不可或缺。能力同等的情况下，自然谁的人脉好，就先升职。不过这都是机缘，不可强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