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四年
彼时的咸阳正值隆冬,咸阳大殿,秦王坐在座位上,脸色阴沉,不说话。
本来,大军压境,就是为了逼韩安交出韩非。毕竟,韩非是那么才华万丈,区区一个只知术治的韩王安怎么能让他尽展才华呢?只有秦国,这个所谓的虎狼之邦,布衣的大展拳脚之地,才是最适合韩非的地方。
只是,韩非自从到秦国以来,无论是对其师兄李斯,还是同窗蒙恬,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仿佛自己高人一等。更何况,韩非对对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姚贾大骂,把其比作嫪毐。嫪毐是谁?那是搅乱秦国,祸乱朝纲,使太后陷入肉欲的罪人。而姚贾是谁,那是秦国行人令,主持对三晋帮交的大功臣,其一言可顶十万兵马。韩非此言,确实使人寒心。并且,韩非在秦国朝堂上力主存韩,主张秦国先攻打赵国或楚国。赵国楚国,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攻不下来,韩非这是赤裸裸地想要将秦国大军拖在云梦或邯郸,以图存韩!但是,秦王天真地还想着韩非是否会回心转意,帮助秦国。
直到,桌子上这一封《存韩书》的递交。
字写的倒是苍劲有力,可是秦王无心细看。站起身来,嬴政在大殿里徘徊良久,长叹道:“难道韩非??????真与我大秦无缘吗??????”
赵高默不作声地从屏后出来,给秦王把茶杯里添满了水,再默不作声地退下。
嬴政静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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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李斯兀地站起,“我怎能作此无情无义之事!”
“斯兄还请稍安勿躁。”姚贾静静地呷一口茶,“斯兄不为自己谋,宁不为大秦百姓谋乎?”
李斯瞬间愣住了,慢慢地坐了回去。
“为今之计,只有??????”姚贾把头凑到李斯旁边,悄悄说道。
“这??????怎么可以?”李斯面露为难之色。
“依你对秦王的了解,此计莫不是秦王指意乎?”姚贾伸出一根手指头,似笑非笑地说。
李斯长出一口气:“呼??????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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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二十一年
长江江畔??????
此时正值隆冬,正是寒冰封锁江面的时间,与此同时,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年,盘腿端坐在岸边。少年面目清秀,双眼紧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身后有一人,草帽遮住了其面目,布衣打扮,腰间别着两把短剑,也在其后静静地默立。
良久,少年起身,双目睁开时已含满泪水,将随身所带的一坛酒开封,尽数洒在地上。
“张良无能,不能保全韩国,无颜去见父亲大人。”
身后的那人走上前,拍了拍张良的肩膀,淡淡地说:“韩国覆灭,已不可挽回。为今之计,当寻找韩王后代,重建韩国。”
“说的轻巧,”张良苦笑,“建国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多数老韩贵族被秦王软禁,韩王安生死不明,没有军队,没有人民,怎么能重建起韩国来?”
“只要那个人死了不就好了。”草帽男轻声说,但是在张良耳里却如此清晰。
“宋兄此话当真?”张亮猛地转过身来。
“当真,不过我只是个屠夫,又老又慢,帮不到你什么。”草帽男把草帽摘了下来,也放在了地上,“不能为轲兄报仇,此生遗憾,望良兄替我成全。”
草帽摘下来之后露出来的是一双沧桑的眼睛,花白的头发,与此同时是泪如雨下。
“良兄,宋如意愿为你举荐一人。”
“哦,请说。”
“黑冰台—嬴鲛!”
听到黑冰台这三个字,张良仿佛陷入了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