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鲛?”尉缭声音颤抖着说,“为了抓我,连黑冰台十六尉之一的你都调用了,嬴政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皇上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妄图刺杀他的人活下来。”嬴鲛毫无感情地说,“廷尉府阎乐就在邯郸埋伏着等你。以阎乐和赵高的手段,进了廷尉府,恐怕就要牵连到正在隐居的国尉大人了。”
“给你两个选择:”嬴鲛突然放下了弓,说,“一,跟我走,我保证给你个痛快;二,你继续向前走,我不会拦你,不过阎乐就在邯郸城中。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也就是说,没有别的选择余地了?”尉缭突然笑了,陨星剑出鞘横在身前。
嬴鲛眼神一凝,喝到:“尉缭,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嬴鲛双手向腰间一摸索,两柄短刃出鞘,做出了进攻的姿势。
“我可是看在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上才跟你废这么多话,要是别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嬴鲛原本丝毫看不出表情的脸狰狞了起来。
“这么多年交情?嬴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尉缭的愤怒也写在了脸上,“你要是真看重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干嘛不放了我。”
“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嬴鲛的声音冷得仿佛结了冰。他突然奔跑起来,刹那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几步。近了,更近了,嬴鲛忽然挥出右手短刃,跃起向尉缭斩去,左手短刃护在身前成防御姿态。
嬴鲛这两把刀叫“壬癸鲛”,右手刀稍长,为“壬鲛”,剑刃较锋利,主要用于进攻,左手刀稍短,为“癸鲛”,剑刃较钝,主要用于防守。两把剑相互配合,相得益彰。配合这两把刀,嬴鲛也自创出了自己的一套刀法,取名叫:水无形。意思是自己的刀法像流水一样,无影无形,难以捉摸。到现在为止在现役的铁鹰锐士里,除了尉缭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还真是没有人能挡得住这套刀法。
尉缭向后退了一步,充分发挥出陨星剑的长度优势(陨星剑比嬴鲛的两把刀都要长),用剑基部分挡住了嬴鲛的攻势的同时,用剑尖斩向嬴鲛的腰腹间。只听得“叮”的一声,尉缭不看也知道,自己的攻击被“癸鲛”挡住了。
两人刀光剑影过了十几招之后,嬴鲛身形突然改变,一刀斩出,尉缭躲闪不及,右臂背划出了一道大口子。嬴鲛收剑退立,说:“尉缭,你被我砍伤,已经不是我的一合之敌了。现在不降,更待何时?”
尉缭紧紧攥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因为剧痛和疲劳已经挥舞不起来了,殷红的鲜血从尉缭的指间溢了出来。他冷冷地说:“回去也是一死,不降也是一死。既然这样,那不如战个痛快!”
嬴鲛的牙都要咬碎了:“你!执迷不悟!”
尉缭把手松开,把陨星剑换到左手上,在右臂上又划开一道口子,让自己的鲜血滴在陨星剑上,原本朴实无华的陨星剑的剑刃,忽然泛起了点点星光。
嬴鲛眼神一凝,知道尉缭这是确实要拼命了。
这招叫做“血祭”,是要以剑士的血浸染整把剑,就像是把血液当作食物喂给剑吃,所以又名“血食”。“血祭”据说会激发剑本身嗜血的本能,并且又有一些阴阳家大师说是什么五行相生相克原理金生水(阴阳家擅长分析这些天地五行什么的),导致剑的灵巧程度和锋锐程度都提高了一个层次,瞬间提高剑士的实力。但是,血祭过程中,必须不断给剑喂血,所以如果战斗时间一长,就容易失血过多而死。所以现在只有少数人拿来当作搏命的最后一招。
尉缭以前见过一个剑士使用过这一招,他至今都记得那个剑士的眼神,那种嗜血的眼神。也是自那之后,他明白了“血祭”的奥义。他是不信什么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的,什么“血祭”也只是个仪式而已。真正的血祭,是拿自己的鲜血???????
唤醒自己嗜血的本能啊!
嬴鲛虽然很谨慎地防备着,但还是没有尉缭的速度快。尉缭在开启“血祭”之后,速度大增,一个猛进,扎入嬴鲛怀里,不顾嬴鲛刺来的“壬鲛”,紧紧抱住嬴鲛,嘴一张咬在了嬴鲛的肩膀上。瞬间的剧痛让嬴鲛分了神,手一抖,“壬鲛”掉在了地上。他只好左手握紧“癸鲛”,使劲在尉缭的背上敲打着。奈何“癸鲛”原本就是用来防守的,剑刃很钝,没有办法给尉缭造成更加剧烈的伤害。尉缭因为要紧抱着嬴鲛,左手紧握着的陨星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刺入嬴鲛的身体,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渐渐的,尉缭的牙松了,紧抱着嬴鲛的手臂也松了。嬴鲛知道,这是他失血过多了,已经撑不住了。嬴鲛赶紧挣脱开,把尉缭扶着平躺在地上,先下了他的陨星剑,再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些伤药给尉缭涂抹,同时用布条扎住尉缭手臂上部。
嬴鲛作为黑冰台十六尉之一,经常要做一些刀尖上舔血的任务,任务中少不了受伤,所以黑冰台十六尉都经过了简单救治训练,保证在任务过程中就算不得不死也要把情报传回本国。
黑冰台,秦国的间谍机构。嬴政统一六国时,采用四代尉缭的计策,选拔邦交大吏在六国间邦交斡旋,瓦解六国合纵。为保护大吏安全,嬴政特设黑冰台,从秦国铁鹰锐士中选拔一部分人,进行刺杀、救治、护送、伪装等方面的训练,跟随邦交大吏,保证其平平安安出发,平平安安归来。其中最精锐,起到统领作用的16个人就被称为黑冰台十六尉。
简单处理之后,嬴鲛思忖再三,把两只手伸向尉缭,想把他背起来,带回咸阳交给皇上处置。然而,一把冰冷的长剑横在两人之间,一脚抬头一看,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中年人,一脸胡子,手臂肌肉虬结,身上还有股酒味。
中年人豪爽地大笑着说:“小兄弟,这个人我可不能交给你。我们先生可是指名道姓要他。”
嬴鲛忽然感觉到,这个中年人收敛着的杀气,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