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训练过后，虽说摘下眼镜还不能控制好神志，但戴着眼镜进行训练时，赵衫已经能对抗阿二释放的精神控制了。
即使阿二是四个徒弟中最弱的那个，但毕竟是大法师的徒弟，再弱能弱到哪里去呢？
只是符咒堆里的张三还表示不满意，按赵衫现在的水平，碰到猴子的靠山，恐怕只能自求多福。
不过只有一个星期，赵衫已经做得够好了；更何况他还发现自己肋骨的作用：可以消耗肋骨对骨架进行改造，或者直接把肋骨改造成武器扔出去。
就新手而言已经很出色了。张三这么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鉴于赵衫主动提供资金支持，他会给予“特训”。
我才不要一个糟老头子所谓的“特训”啊！还是用加重的语气反复强调的啊！
把你的媚眼收一收行不行啊！我看着鸡皮疙瘩哗啦啦地掉啊！
捡捡你的节操啊！都掉在地上了还要不要啊！不要我二百五一斤卖了啊！
还好张三尚有自知之明，一口一个“老朽”地钻回了符咒堆，一扬手表示一周后就开传送门去西安。
因为整支队伍需要的符咒是张三一人准备的——倒是不张三信不过徒弟，而是华夏法师大多擅长符咒这样的延时法术，让徒弟画符咒，总感觉像战斗的时候没用出全力——所以张三说下周出发，那大家自然不会提前。
事实上前一周张三完全在摸鱼，以指导赵衫训练的名由，结果有人不乐意了。
那人就是阿四。
作为师傅手下唯一的“物理法师”，阿四对赵衫的实力也十分关心，更何况在赵衫不知道的情况下阿四还被压制了，这让阿四多少有些不甘。
再加上大敌当前，师傅画的符咒居然只有个位数，直来直去的阿四自然就不满了，徒弟指导师傅，不由分说把张三关进小黑屋专心画符咒，顺手抓来小九扔了进去，张三倒也挺配合。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月黑风高杀人夜，阿四和赵衫约定在密林中的竹林空地决战，决定阿三的所属权。
呸。
只不过是大白天在平常的训练场地对练，阿三还在位置高一些的专用场地训练输出性法术呢，上次法术战让她学到了不少实战经验。本来世界和平的很，阿三眼里她的师傅都没几次实战，这一次实战经验价值可见一斑。
扯远了。
场地直径百米，对两位特化近战的法师而言不算太远——上满buff从一头到一头也就几步路。
两人站在隔开百米遥遥相望，时值晚秋，寒风瑟瑟，颇有几分意境。
“开始！”阿大作为工具人，自然担任对练的裁判站在场边，阿二则是宅在屋中，用法术记录这场对战。
阿大话音刚落，阿四的肌肉就猛然绷紧。一米八五的身高，超过九十公斤的体重，再加上几乎和头一样大的肱二头肌，阿四过去对自己的力量充满自信，即使没有经过强化也足够普通法师喝一壶了。
只不过现在他遇上了赵衫这个骨头架子，一个难缠的对手。
真不知道一副骨头架子，没有肌肉没有神经，是怎么运动起来的。
赵衫也思考这个问题很久了，最后只能归为法术，毕竟试图用科学解释魔法还不如去解哥德巴赫猜想来得容易。
当阿四绷起肌肉，几乎要咯噶作响的时候，赵衫也启动了愤怒的能力。
一股无名的力量伴随着怒火传遍每一根骨头，在这股力量之下，赵衫几乎不费力就能将拳头攥紧。
不知道现在握力有多少千克。
伴随着一个无厘头的疑问，赵衫已经彻底将对方视作了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需要将对方抹除的敌人。
“砰”，骨头与肌肉的对撞，赵衫看似弱不禁风的骨架并没有因碰撞而散架，甚至未曾颤抖。
赵衫试图用纯粹的力量使对方屈服，这也是他当初把健身教练打趴下的原因，健身教练力气没他大。
而阿四学乖了，他清楚眼前这副骨架力量比自己更大，自己要用格斗技巧击败赵衫。
可是上次他和阿二联手，还是落败，更何况现在的赵衫已经开始有意识地使用肋骨的力量了。
眼前的赵衫一根肋骨都没有，但骨架也没有变化，看来是储存留作后手。
两拳对撞后，阿四收回手臂，快速向侧方移动，这个大家伙对侧向移动颇有心得。
赵衫则是蹬地，冲向阿四，刚才的这一拳之后，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阿四的力量比自己弱。
现在对方在转移，岂有不追上去胖揍他一顿的道理？
阿四见赵衫上钩，脚尖对着赵衫，重心放在后一只脚上，身体下沉，试图以膝盖和双手为支点，来一个过肩摔。
赵衫意识到自己重心偏高，但速度太快已经来不及调整，既然如此……
正面打穿他！
能用力量解决的事就别用技巧！
赵衫重拳轰出，瞄准阿四咽喉，这一拳要是打中，就算有一百条命也救不了阿四。
性命受到威胁，阿四不敢去赌自己比对方更快。他双臂交叉挡在面前，沉腰，再次降低重心。
阿四只感觉这一击比上次的赵衫更加强，而且不是一点点的差距，而是指尖之间的差距，隔着一个宇宙这么大的指尖。
杀意，明显的杀意，即使是过去遇上的雇佣兵也没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原本以为赵衫的气势算得上是强者，没想的他还没动真格。
硬要阿四形容的话，这次赵衫的杀意是“毁灭”。
不容许任何活物存在，不容许任何人造物的存在，只有烈火与焦炭才被允许存诸于此。
自从赵衫戴上眼镜后，他身上的光芒或者火焰就从未出现过，这一次阿四隐约间似乎看见了赵衫眼窝中原本黑棕色象征眼球的那一块变成了黑色。
不是与眼窝阴影融为一体的黑色，而是某种更为邪恶的存在。
那种黑色，仿佛要跳跃起来成为火焰，仿佛有一个邪神被封印其中。
这些想法都是阿四在空中时产生的。
阿四被赵衫一拳从半山腰的道观打得越过了山头，砸在另一边的土地上。
阿大赶过去的时候，阿四竟然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昏迷，他醒了也没用，因为他把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自己被两侧的岩石卡得牢牢的。
阿大只关心阿四的情况如何，机灵的阿二发现赵衫情况不对。
他的眼镜爆裂了，眼镜片成了渣，眼镜架从中间炸开，两部分残骸相距数十米之远。
而赵衫却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令人感到危险的沉默。
张三房中，他把毛笔弃置一边正在快乐撸猫，小九也眯着眼颇为享受。
但小九很快睁开了眼，绿色的竖瞳十分锐利，但似乎又没有焦点。
张三感到疑惑的时候，就听见训练场方向传来了爆炸的声音，小九几乎是“嗷”地叫了一声，就跳窗离去。
张三连忙开门，想释放远视术查看训练场地的情况，却发现自己仿佛变成了普通人，连法术能量都无法感知到！
是结界的施法者！他要动手了！
失算了！没想到对方的控制能力这么强大！这样看的话只能上去肉搏了吗？
张三一瞬间手足无措，他的二弟子阿二正迎面奔来。
“师傅！赵衫把阿四打飞了！阿大去找他了，你快过来！赵衫看上去不对劲！”阿二心里是崩溃的，因为他刚才发现自己无法使用任何法术，只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作为宅男，他在山上的速度这会儿已经够快了。
张三心里飘过一个“？”，但阿二绝对不会说谎，难道是对方附身在赵衫身上了？
一般来说附身会对俯身对象进行能力惩罚，俯身者只能发挥这具身体50%左右的各种能力，除非通过各种强化法术、亲和法术、侵蚀法术，才能接近100%，但永远无法达到。
赵衫有这么强吗？俯身者有这么强啊！
但张三已经没工夫思考，随心他的随身空间有一些符咒，应急还是可以的，再不济自己换一具身体也要让弟子们撤退。
两人跑向训练场地，路上还撞到了阿三，后者的火球术搓到一半就彻底消失，随后看见阿四的身体飞过天空，正要往那边跑。三人没工夫说上话，匆匆挥了挥手就各奔目的地而去。
阿二是通过镜子观察两人的练习的，那面镜子并没有失效，镜子上，一只黑猫正在靠近矗立不动的赵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