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凶手是庄越?”
“是的,现在基本确定是他了,我特地来告知你们一声。”
奎镇医院里,此时的付侦正坐在李医生一家休息的房间里,面前一脸震惊的,正是精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李医生。
这个休息的房间是为爷爷李战准备的,而李医生夫妇,本来是在隔壁的房间休息的。但儿子和儿媳为了安慰死去孙子的爷爷,倒也情有可原,并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昨天不还说是我们邻居肖平么?”李忠不解的问道。
付侦看了看和昨天一样坐在床边的肖梗,又观察了下躺在床上眼睛不知道是在盯哪里的肖战一眼,他们几乎和昨天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房间里的花香味似乎淡了不少,而肖梗在听到肖平的名字后,也没有再颤动了。
好样的,他们的反映完全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付侦暗自点了点头。
“咳咳,现在基本确定是庄越了,你们邻居的嫌疑已经排除,你们镇上的人都不相信他是凶手嘛!”
“都不相信,就可以不是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李忠愤怒的质问着。
“您别生气,比起骂我以外,现在还有件更为重要的事情我要通知你们。”看着李忠疑惑的神情,付侦也略显紧张的说道:“听说张飞飞昨天又在隔壁镇子杀了人,市里现在命令我要防止他再次作案!”
“我怎么没在新闻上看到过。”
“因为连续发生两起事件,咱们警局面子上也不好看啊,所以这件事也就没有报道。”付侦一脸认真的解释道:“现在市里命令我保护你们的安全,今明两天就还请你们不要离开这所医院了,我们会派警力日夜守护你们的安全,防止庄越再次对你们家下手。”
“是这样吗?好吧!反正我们最近哪里也不想去,等你们结案了先把那些油漆给清理了再回去也不迟。”李忠医生没有多大抵触,正如他所说,现在的他们回去也是徒增悲伤,还不如在医院里。
“这医院晚上十一点之后就没人值班了,你们的安全是个大问题,昨天我们忽略了真是不好意思。”
“呵呵!”
“对了,为保证你们的安全,我需要将你们三人的手机保管一下。”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李忠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脸色突然开始发白。
“怎么了吗?难不成要告诉我现在这个时候,您还需要玩手机吗?”
“不行!这不是玩不玩手机的事情,为什么要没收?和我们安全有什么关系?”
“那张飞飞可不是一般人,以前就有他通过警员手机定位找到我们保护的艺术品的先例,难保这次他不会故技重施,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你们的位置。”
“找到位置又怎样?难道他杀了我孩子还不够吗?我们和他没有那么大的仇!”李忠医生十分抵触的说道,他坚信庄越不会对他们再次下手。
“那些通缉犯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付侦微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这句话李忠医生相当耳熟,这就是当初付侦和他见面时自己说过的话,在这里说真可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李医生!我这次来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付侦目光如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我还有最后这一两天时间,还请您务必理解,现在请把手机交给我。”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固执的李忠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听人言,付侦比他更硬气的时候,他也败下阵来,乖乖的将全家三人身上的手机交了出来。
“我告诉你,你拿我们手机可以,但是不能偷看我们手机的内容,这是我们的隐私权!”把手机拿给付侦之后,李忠还不忘补充这样一句,而付侦也拍着胸脯保证这手机马上就会被送到医院后面的警察局去,自己当场把所有手机关了机。
“那么,晚上请放心安睡,我们会时刻保护你们的安全,就从今晚开始。”
“就是你们随时在我们身边我们才睡不着!”
“那,您还是不愿意让您的妻子和父亲说话吗?”付侦突然这样问道,把目光投向至今依然一言不发的肖梗和李战身上。
肖梗依旧呆坐在床边,低着头手里不停的把弄着什么,而李战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但等了十几秒之后终究没有开口。
“有些话还是说出来好。”付侦站起身来,表示告辞,手里正拿着刚收上来的三部手机,活像班主任没收学生的违禁物品一般。
“我们和你们这帮警察没有什么好讲,两天之后不要让我看到你。”李忠恶狠狠的撂下这句话,左手使劲一推,在付侦还未站定的时候,门也随之砰的一声关上了。
“哎,真是的。”付侦看着手上的三部手机笑着说道:“李医生,两天之后没准咱们能一起回去。”
外面的阳光更加刺眼了,此时正是大家吃午饭的时候,面馆老板娘隔老远就招呼付侦去吃饭,而付侦却拿着三部手机,一步一倒的下了医院楼梯,出了门直接朝李医生的家里走去。
沿着这两天轻车熟路的土路,付侦又走到李医生家的家门口,门口依然有两三个警员把守,不过样子也不像昨天认真了,吊儿郎当坐着吃花生啃瓜子的都有,看样子他们工作热情下降的很快,付侦没有理会,而是在周围晃悠,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寻找的目标。
“大哥,借我一把你们家的砍刀吧!!”
“小兄弟,你要那玩意干什么啊?”
“有没有,有的话还请借给我,我用一下马上还给你。”
在到李医生家里前,付侦问他家附近的一名大叔借了把砍刀,然后提着砍刀就走进了李医生的家,同时还把看守这里的警员叫了进去,要不是现在都知道付侦是市里来的警官,不然别人看到了早就报警了。
付侦进去了五六分钟后就走了出来,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付侦他将砍刀还给大叔后,便道了谢前往了奎镇警局。
路过医院的时候付侦还看到李忠站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而他的脸上却似乎阴云密布,付侦没有再注意他的行动,而是穿过左边小道,来到了奎镇警局。
下午付侦很容易的就看到了被害者的尸体,但从那具尸体上并未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切掉的头颅,切掉的三只躯体,和照片上所见到的一致。”而由于自己又不是法医,并不能看出更多的东西,所以也只能到此为止。
午后闷热的天气更加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不同于他之前的雷厉风行,付侦突然开始坐在警局的大厅里睡起午觉来。
“不是说要去抓肖平吗?”一直坐着大厅等着指示的于川警员看到付侦如此悠闲忍不住好奇的问。刚才他就想跟付侦一起去李医生家的,但是却被安排在大厅等待。
“不用,晚上他自己会过来。”付侦闭着眼睛说着。
于川敲着脑袋,在警局大厅晃悠了三圈之后终于摆摆手离开了大厅,他实在不知道付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到大门口的他给奎镇局长去了个电话,而奎镇警局的局长知道付侦仍未同意签字,也不急着赶来见面。
“行吧,既然是许组的意见,那就再等两天。”
“他还说今晚上肖平会自己过来。”
“他这么说吗?老子是不是被骗了,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市里吧。”局长这样说着,挂断了电话。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于川警官这样说着,然后离开了警局。
闷热的下午,大厅的吊扇呼呼呼的转动,自然的风甚至带着一丝凉意进入了大厅,然而很快这阵凉意便被炎炎夏日所驱散,就这样付侦一直坐在大厅里,终于等到夜晚来临。
此时已经是七点半了,月亮仍未出现,天空仍有黄昏之色,不少人家还未掌灯,付侦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便立马站起身朝奎镇医院而去,值班大爷看到他终于动弹了还吃了一惊。
走出警局,付侦步伐轻快,很快便来到了医院前的空地,而于川警官也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一身休闲打扮,上身黑色短袖,下身穿着一条破了几个洞的牛仔裤,未佩戴警官证,而付侦见他如此也将自己的警官证取下,揣在兜里。
“搞不懂你。”于川有些不快的说道,但马上感觉有些冒犯连忙改口道:“可能是我想的太少了吧。”
“不,你想的还挺好的,不过那也是真凶想让你知道的,我不也被他骗过了嘛?”付侦笑着说道,然后叫着于川一起走进了奎镇医院,他转过头仔细的观察了四周,确认没有可疑之人后就一步一步走在医院的楼梯上。
医院到了晚上就只有不到八个人待着,奎镇的医院说是镇医院还不如说是诊所,这一点与长期以来只重宣传不重质量有很大关系,到了十一点这里更是人去楼空,无人值班。平时是如此,但是今天晚上却有付侦和于川守在这里,目的则是保证李医生一家的安全,这一点你早已请示过了。
这种地方的医院一到晚上就特别安静,不大的走廊吹过一阵凉风都会感到空旷,付侦走上三楼,知道李医生一家三口正在这层休息,于川则在此站定。
“走啊?”付侦站在楼梯口,准备朝着天台的门走去,而于川则一脸惊讶的表情。
“去哪儿?”
“天台啊。”
“不是保护李医生一家吗?”
“对,所以我们要上天台。”付侦自信的一笑,于川也低着头闷闷的跟上,上了天台,整个天空像一张巨大的灰色罩子,只有几处还闪烁着星星的光亮,而在下面静静安眠的,正是几十年都风平浪静的奎镇。
天台很是空旷,值得一提的就是有一个围成长方形的铁质围栏,除此之外就是灰色的水泥地,付侦毫不顾忌上面多脏,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并且招呼着于川警官坐在自己身边。
“这次的案件,是我们想复杂了。”
听到这话,于川立马坐了下来,本来他还有点排斥,但当一说起这次的事件,他立马像磁铁一般贴到身边。
早上说要抓住肖平,下午啥事没做,而晚上更是跑来看星星,别说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别人可能真的怀疑付侦到底有没有药。
到底要怎么抓住肖平呢?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我也觉得这次的事件很简单,就是畏罪潜逃,既然你说能抓到他,肯定有什么他的把柄吧!”
“我没有什么把柄,今晚上他也不一定会来。”
“这?!”
“别急别急,但他也不一定不会来,说白了这是我的一场赌注罢了。”
“我去...”于川一脸黑线,难以苟同,而黑夜下的表情他相信付侦也是看不到的,因此肆无忌惮的在脸上表现自己的不以为意。
“即便是赌,我也不是毫无赌资的。你还记得我早上说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吗?”
“记得啊,我还问过你你不跟我说呢。”
“那是李医生一家隔壁的老太太告诉我的,她说事发当天晚上,她有听到女人的声音。”
“哦,你这证据...那老婆婆上了年纪说的话可信嘛?”
“说听到声音不太可信,但说听到女人的声音那就可以信一信了。”付侦说着,眼中闪烁着如天上星星一般的光点。
“就算是真有女人的声音,那能证明啥呢?”
“你还记得李医生一家的那个隔音门吗?一开始我们问为何客厅的孩子被杀了,卧室里的人都听不到声音,有警员告诉我这是因为李医生一家的隔音门质量太好,所以我们也并未深究。”
“是啊,这我们也问过了,李医生说他一点声音听不到。”于川补充道:“那门的确很隔音,我们做过实验的,进去关上门说话再大声,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没错,同样的实验我也做过,的确听不到。但是,如果说不是人声呢?”说着,你用手使劲的敲击了一下地面,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仔细想想就知道,屋子里除了孩子的哭声,很明显还有分尸的声音。要是分尸这样的孩子,用到的工具绝不可能只有手术刀,而若是砍刀的话,那分尸的声响,只是专门隔断人声的隔音门可做不到。”
“就是地震一样的感觉?”
“地震...算了,总而言之在客厅分尸的话,那种砍断肢体的声音和人声绝不会一样,卧室里面的人也绝不会听不到,现在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是啊!连隔壁老婆婆都能听到说话的声音,这家人怎么可能听不到,那这样说的话?”突然,于川感到身后一阵彻骨的凉意。
“没错,那女人的声音不是别人的声音,正是孩子母亲肖梗的声音。”说道这里,付侦也感觉脊背发凉,仿佛冰糕紧紧贴在背上一般,融化的冰水一下子流满整个背部。
“这么说的话,那天晚上肖梗并没有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错,是他们三个人,都没睡。我今天做过实验,用砍刀使劲去敲击客厅的桌子,那混沌的声音立马就会传遍整个屋子,整个地面都会咚的响一下,白天尚且如此,这里如此安静的夜晚声音便更大了。”
“如果犯人用被子之类的蒙住声音呢?”
“不可能的,那样分尸的难度就很大了。而且客厅天花板,地面,墙壁涂满的红色颜料都表示,犯人可是很嚣张的,一点也不怕被人发现,而为什么犯人会有这个自信在屋子里搞如此大的动作都不怕呢?很简单,因为犯人..”
“知道这家人都醒着?...”于川的声音更加打颤了。
“不用遮掩了,犯人就是那屋子里的三人,实验已经证明,若是有人分尸他们一定听得见,而他们说自己的房间隔音,就已经是撒谎了,他们纵容了自己的孩子被分尸!”
听到这话,于川感觉心的位置一阵绞痛,这样说来,难道是亲身父母杀害了自己的孩子?
“没有动机,没有动机啊,他们多宝贝这个孩子可是全镇都知道。虽然根据你的分析,他们在事发的时候听得见声音,但也有可能是他们睡得太死,还有可能是听见了太累了不想管啊!”于川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结论。
“即便第二天是满月宴?”
“是...”
“如果孩子放在客厅,哪怕有一根针的响动,为人父母也知道冲出去查看的。”付侦下定了结论道:“更何况肖梗和李战两人浅睡眠,这种睡眠质量的人可不会突然睡得和死猪一样。而我猜邻居老太婆也多半有所保留,因为我不觉得那个柔弱的女子能下手分尸自己的孩子,所以很可能还有李忠医生或者爷爷李战的声音,或者两人都有,现在的推理也就到此为止了。”
天台的风随着夜色渐渐加大了,皎白的月光似乎也变的不再有人情味,而让人感到心惊胆寒。
于川不知道付侦今天居然做过那种实验,而奎镇的警员也是第一时间接受了李医生的说辞,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屋子的三人听不见外面发生的事情这一设定。
而由于李医生一家是出了名的想要孩子,因此全镇的人才没有发现这一盲点,这一由亲情包裹下显而易见的不合理之处。
“那凶手是三人中的之一?”
“目前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谁是凶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肖梗老师肯定脱不了干系。”付侦接着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肖平的事情,那个被你们认为是凶手的人。”
“行,你接着说吧。”
“既然隔壁老婆婆能听到李医生一家的响动,那同为隔壁的肖平也不可能听不到,而他留在李医生窗下的脚印,正是他那天晚上听到响动去查看的证明,只是他从窗子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东西。”
“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某个男人正在分尸孩子,而那个男人,就是李忠或者李战。”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也正是肖平会朝田埂跑的原因,因为李家人当时很有可能注意到了窗子外的他,从门前的土路跑很有可能被冲出正门想灭口的罪犯知道,而肖平那从小受尽欺负喜欢呆在阴暗之处的性格,也促使他朝着暗色调的田埂跑去。”
“你还学过犯罪心理学啊...”
“没有,只是瞎扯,但是最后罪犯还是找到了他,而他也摊牌自己知道了屋子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然后呢?”于川迫切的想知道故事的下文。
“然后因为某种原因,肖平答应帮罪犯销毁证据,比如说砍刀,手套,手术刀,油漆桶,这些东西都让肖平第二天一早便带到市里处理掉了。”
“某种原因?”
“是啊,遗憾的是我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不过我想很有可能是肖梗对肖华说了什么,因为老婆婆说过,只要是肖梗的话,那肖华不管是什么事都敢做。”
“那肖华为何今天会回来呢?来到这里?”于川好奇的问道,时至今日他已经知道付侦是在这里等着肖平了,因为按照付侦的说法,要想知道犯案动机和所谓的某种原因,他们也只能从替人背锅的肖平身上找到。
如果说楼下的三人是凶手,而过程正如付侦推理的那样,那肖平就是唯一的希望,作案的工具已经被处理,作案的动机也至今不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李医生说谎了,但要是以此为证据说他就是真凶是肯定行不通的。
“所以我收了这三人的手机。”看着于川脸上的疑惑,付侦也不卖关子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计划:“如果我的推理没错,那真凶和肖平一定在这两天保持着联系,因为平时只走个过场就结案的市警察这次居然呆到了第二天,如果当时真凶给肖平说的是:“先帮我处理掉凶器,那帮警察走了之后你再回来”这样的话呢?真凶不会想到我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因为我这个不确定因素案子一直没结,那个肖平会不会紧张呢?”
“应该会吧,毕竟是杀人案啊。”
“所以,如果一直以来真凶和肖平的联络中断的话,你觉得肖平会怎样?”说完这句话后,付侦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像是猎物已然进入自己的陷阱一般。
“他一定会回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错,而且这里有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女人,我相信他就是死也不会离开这里的,这便是我的赌注,我赌的就是肖平今天晚上会来这里!”
“如果他来这里,到时候我们的所有疑问都可以有答案了。”听到这里,于川警员激动的说道:“你该早点跟我说呀,我再安排几个警员过来!”
“那就打草惊蛇了,就肖平那个身板,咱两足以应付。”付侦笑着说:“而且万一他没来,我这丢脸的推理就只有你知道了,那脸丢的还不算大。”
作为为数不多警局里的聪明人,付侦愿意和于川一起行动,而就算推理错误,那于川警员也不可能嘲笑自己,更为关键的是:实验已经证明,李医生在说谎。而这就意味着他很可能知道案件的来龙去脉,所以他对凶手的转换接受的非常之快,这样想想,李医生到现在为止的表现也全都说的通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叫什么,监守自盗吗?如此简单的案子搞的这么复杂,要是让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杀害自己的孩子,还弄这些烟雾弹,他们下半生得好好给我到牢里去....”于川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而这时候付侦却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
“你听?”
咚!咚!咚!
楼下传来了有人上楼的声音,天台二人组立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立马走向通向三楼的楼梯,贴着墙壁凝神定气,注视着即将从三楼楼梯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