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半空中,压在他胸膛上,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好似诀别。
我平安了,那你呢?
不知为什么喉咙哽咽得很,我伸手环住他,喃喃说:“我也有个愿望,比你的大一些。我想要我们都平安。我信你,你看着办。”
他一只手轻触我的脸庞,无奈笑道:“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没法子了。”
我紧闭双眼不敢去看他,脑袋里空空一片。
生平第一次,这样害怕出人命。
干枯的枝桠发出脆生生折断的清音,掺杂华衣撕裂的割破声,我的心揪成一团却又浑身无力,这是失重的症状。
但好在没什么大事。到底是一国的王爷,他以力借力,一路蹬着树干落下,最终“咚”的一声闷响着陆。我慌忙起身,以为他真的命亡了。
我使劲摇晃他,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哭得一塌糊涂,呜咽着自己都听不懂的鬼鸟话,语无伦次。小不点倒吸一口冷气,闷声道:“别摇了,再摇就真死了。”
哭声戛然而止,透着眼睛里的水气,我仿佛看见他在笑。
“你没事吧?”
我使劲地摇头,像一个拨浪鼓。
他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面色苍白着说:“那就好。我左脚有些痛,恐怕走不了了,这大概是归燕山,我们上山不久,下山的路应该很好找,你自己下山可好?”
我心里一咯噔。
一把打开他的手,转过身颤颤巍巍碰了碰他的鹿皮绒靴,他闷声哼了一下,我杏眼圆睁偏过头瞧了他一眼,那时我便知,这脚骨,多半是断了。再轻轻一捏,果不其然。
“你要我自己下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额头上渗出冷汗,却依旧笑着对我说:“你看你,急什么,这荒郊野岭没个医馆,想劳烦你下山去寻个医者来的。”
我一时语塞,他说的这话不无道理,我去寻总是要快些,可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这事颇为不靠谱。我皱着眉头沉思,他一只手轻轻覆住我手背,打趣道:“当初你见我时我记得也摔伤了脚,这下可好,天道轮回。你那时的气,可是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