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洛天在广场被打,头部也挨了几下,脑袋懵懵的,听起先生的讲授愈加晦涩难懂,昏昏沉沉不觉间就睡了过去,进入了梦乡……
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一行由十几辆马车组成的运货车队正缓慢前行,车队前头由5匹枣红色战马开路,马背上各跨坐着1个身穿黑衣的武士,武士肩头上各扛着一把长刀。在枣红色战马后面,跟着的是一匹白马,马背上一青年男子,身穿青衣,腰佩长剑,左胸前绣着一个粉红色的“云”字。
突然,一伙20多人的盗贼从丛林里杀出,冲向了车队。黑衣武士和青衣男子出击迎战,两方激烈拼杀了起来。青衣男子英勇无比,面对多人围攻仍不落下风,杀得难分难解。正在这时,一支羽尾箭突然从后方丛林射出,没入了青衣男子的胸口,青衣男子身形不稳掉下马来,一名盗贼趁此机会砍掉了他的左臂,他忍住疼痛,挥舞着右臂用剑砍掉了这个盗贼的头颅。然而这时,另一名盗贼从身后一刀插进了青衣男子胸口。青衣男子口吐一大口鲜血,然后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胸口的血流不止,青衣男子身体也缓缓倒了下去。即将着地时,青衣男子忽然缓缓侧过头来,仿佛对着洛天微微一笑,然后直直的跌倒在地上,再未起来。
此刻,车队的周围已无一人,只剩下盗贼在狂欢。这时,一个羊胡子老头好像发现了什么,偷偷打了个滚,隐入高草之内,缓缓地远离了盗贼队伍,之后迅速消失到山林之中。
盗贼们正兴高采烈地逐车清点财物时,山路的另一方向杀出一大队黑衣蒙面武士,迅速包围了盗贼。盗贼很快不敌,逐个被灭杀,盗贼头虽武艺高强,终寡不敌众,最后被蒙面武士的首领一刀刺入胸口。这时,蒙面武士的首领缓缓揭开了面巾,盗贼头领看到蒙面武士首领的真容后两目圆瞪,口中连吐出几个“你”字。然后倒了下来……
忽然背部一阵剧痛,洛天从梦中醒来。发现张大武正在轻拍他后背,恰巧拍在被打伤的地方。
“快醒醒,放学了”张大武正推着他的肩膀小声喊道。
洛天“哎呦”了一声,抬起昏沉沉的头,发现讲堂里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两三人正从他身边走过,经过之时还不忘对他报之以鄙夷的目光。
众人走后,张大武、洛天也一前一后走出了学堂。
洛天和张大武回家的方向不同,出了广场便分了开来。洛天依旧沿着来时的小路回走。
路上,洛天一直在回想课堂上做的那个梦,还有那个青衣男子:“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我爹?我爹是怎么死的……”纷乱的想法充斥着大脑。走着走着,不觉间已经沿小路走了里许,到了一个分叉路口。向西直走是湖滨小路,直通洛天家里;向北方向是一条通往北邙山中的崎岖山路。洛天轻轻抚摸了一下胸前的玉佩,踌躇了片刻,见正值正午,天色还早,便转身沿着向北的山路走了过去。走了约莫二里,转过了几处小山包,来到了一个青山环抱的小山坳里。
走进山坳,映入眼前是一个孤零零的坟墓,墓碑上刻着:先考云公山、先妣独孤氏之墓。洛天对着古墓跪了下来。
“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洛天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缓身起来。
“爹、娘,你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别人都说是我克死的,这是不是真的。”洛天声音中带着一些委屈,更是带着一丝疑惑。
就在这时,一阵沙沙的声响传入洛天耳中。正值晌午,洛天并不害怕,就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只大兔子正啃食着青草,沙沙作响,啃食之余,还不停的朝洛天张望。洛天心中好奇,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眼见如此,兔子并未惊慌,也没有逃走,而是继续啃食着青草。待到洛天走到距离兔子5米时,兔子才不慌不忙地向后方蹦跳了几米。洛天又向前走了几步,兔子则又向后蹦跶几米,始终保持和洛天大约5米的距离。就这样反反复复走了五六百米,洛天走到了这处山坳的后面。
山坳后面人迹罕至,草木郁郁葱葱。洛天稍不留神,一晃眼功夫就丢失了兔子的踪迹。正要起身回走时,又听见右前方不远处传出沙沙的声响。洛天望了过去,前面不远有一个方圆丈余、相对平缓的区域,地上长有一些杂草乱枝,周围则被丛树环绕,那只兔子正蹲在这片区域后面的树下。
洛天朝这边走了过去,5米,4米,兔子这次并未向后蹦跳开来,依旧不慌不忙的啃食着青草。洛天向周围看了看,并未有异常,洛天便抬起了脚又向前迈了一步。
“扑通!”洛天一脚踩空,连翻带滚跌了下去。着地时,洛天先是右臂感到一疼,紧接着头部好像撞在了硬物上,顿时昏迷过去…
在洛天的右臂下,正压着一个小鼎,小鼎鼎身朝下,三足均已缺失,鼎足处残留的豁口划破了洛天的手臂,几滴鲜血流了出来,落在了鼎身上。鼎身被血液浸润后,仿佛闪了一下,一道紫色气团从鼎足豁口处飞出,钻入洛天右臂,之后沿着经脉游走,最后停在丹田之处,弄罩在了洛天的丹田之处,将其包裹个严严实实。
在紫色光团进入洛天身体之时,昏迷中的洛天好像进入到一种幻境。在一座大山之上的空中,两位神人正激烈斗法,其中一人身着紫色龙袍,头顶一支翎羽,额间生有一只竖眼;另一人身着绿袍,手执一根金色权杖。
突然,紫袍神人的竖眼发出一道金色光芒,射向了绿袍神人。绿袍神人则挥起金色权杖,恰恰抵住了射来的金光….两人斗法多时,并未分出胜负。
这时,紫袍神人金光一收,双手掐诀,身前凭空出现了一只三足大鼎,鼎口向前一转,喷出熊熊的红色烈火,烧向绿袍神人。绿袍神人也毫不惊慌,只见双手交叉在胸前,口中似乎在默念咒语,不久就召唤出一只墨绿色壶状法宝横贯身前,壶状法宝喷出墨绿色气柱,与大鼎喷出的烈火汇在了一起。两大法宝喷出的火焰和绿雾似乎绵绵不绝一般。紫袍神人眼见久攻不下,大吼一声,双手环抱,掌中生成一团红光,双掌往前一送,红光飞出爆在大鼎之上,推动大鼎撞向壶状宝物,两大法宝猛然相撞,顿时天动地摇,壶状法宝被撞成万千碎片,大鼎则碎裂一分为三,其中两足与鼎身分离后各自飞逸,第三足和鼎身则反撞回紫袍神人,紫袍神人被撞飞,一口鲜血喷在鼎足之上。第三足和鼎身冲势未减,飞向远方……
一种强烈的痛感从手臂袭来,幻境瞬间消散。洛天连忙抬起了右臂看了下,手臂下方已被划开了一道寸许长短的口子,幸好不深,血液也不再流淌。洛天朝划破手臂的地方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像是一个金属器皿。拿到手中一看,洛天心头猛然一震:居然和幻境中的大鼎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此鼎仅剩鼎身,三只鼎足不知所向,大小也相差甚远,还不到他的手掌大小。洛天心想此物相必不凡,便擦了擦上面的血迹,放入贴身衣服内收了起来。
收好小鼎,洛天抬头看去。跌进的这个大坑上宽下窄,上方方圆约莫丈许,下方略窄。刚在头部撞到的地方正是一颗未曾识得的小树的根。小树高约两米,顶头的枝叶极为平整,散开的枝叶掩在坑顶位置,再加上大坑边缘在草繁茂,正好将大坑遮掩的严严实实。坑底长有些许青草,不过大多数有被啃噬的痕迹。
洛天环顾了坑底一圈,眼前一亮,在坑底的另一端,一只约摸几个月大的小白兔,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坑底。洛天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小兔子并未闪避,只是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洛天。“就叫你小白吧”,洛天说着用手捧起了小白兔。
坑顶上方边缘,刚才引洛天过来的那只大兔子正两眼滚圆的盯着洛天。洛天见状略微一笑“好聪明的兔子,你是特意引我来救小白的吧”。
坑壁并不算难爬。洛天把小白放进青色书包,顺着坑壁缓慢爬了上来。上来后,洛天将小白从书包里拎出,放在了地上。小白在洛天袖口上嗅了嗅,然后就贴着洛天卧了下来,洛天见状,就侧身从边上拔了几棵脆嫩的青草,放到小白嘴边,小白三瓣的小嘴顿时一张一合地啃噬起来。大兔子见状也蹦跳过来,不过并未过来啃食,只是在距离半米远的地方盘卧了下来。
歇了片刻,见天色渐晚,洛天起身原路返回。刚走了几步,身后一大一小白兔就蹦跶着跟了上来,洛天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沿着回去的路继续往前走,很快回到了父母墓前。洛天对着墓碑又磕了个头,然后转身朝山坳外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大兔子咕咕叫了几声,洛天转过头去。看到洛天回头,大兔子将小白向洛天这边拱了拱,然后自个往后退了退。小白准备往回走,大兔子则朝它发出嘶嘶的叫声,小白兔顿时不敢再往回走,这时大兔子又朝洛天咕咕叫了两声。
“你是想让我带走小白吗?”,大兔子咕咕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回应。看着夹在中间不知所措的小白,洛天稍一迟疑,便蹲下身把小白抱了起来,看了大兔子一眼,便朝着山下走去。大兔子这次并未跟随,而是待到洛天转弯不见时,又跳入到草丛之中。
出了北邙山,来到了之前的那个三岔路口,洛天将小白放进了青色书包里,又拍了拍身上的土,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