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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缘似红霞

是的,莲芯是我的劫。但是,这种感觉我喜欢。我感到我的生命是饱涨的风帆,正在心海的河流中畅游!我听到莲芯踏上竹制楼梯的脚步声,那么地轻盈,那么地轻快,莲芯的快乐就是我的幸福!“莲芯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裙,裙摆处镶满了淡紫色的勿忘我的花边。修身而高雅,长长的秀发编成了一条辫子,又是那么样的古典和唯美。身边的卫清森顾盼神飞,俊朗飘逸。白色的短袖,袖口上居然也有淡紫色的纹饰,再配上同质地的长裤,愈发衬托得是位碧人。我感到心里泛酸,但马上抑制住,不能在我自己设置的场合中失掉了身份。

我忙起身迎了上去,并与卫清森亲热地握手,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在等着上菜的空隙中,我与卫清森谈一些世俗风情,人生百态。我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莲芯,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爱情是排它的。

烤鸭上来了,已经是处理得很是精致,切成了薄薄的片,在白色的瓷盘上码得整整齐齐。盘子的另一边,放着蘸料、洋葱丝、筋饼,再配上几样地道的本店招牌菜。餐桌上已是色、香、味俱全了。很是诱人。“看看,喝点什么?”我希望卫清森能端起酒杯,“不,我不喝酒,过敏,一会儿我还得开车回省城!”“这么急,好容易过来一趟,多待些日子呗,也体会一下我们市县的风光。”我心里也是诧异,为什么这么急。而卫清森拒绝得很是优雅,像是真正的修士。“那这样吧,下次再聚,得一定得喝点儿。就把鸭骨架炖上土豆儿,做成汤吧!”告诉了服务员后,我们开始动筷品尝起这只有缘鸭子!毕竟,不能和吃的结仇吧!

我和卫清森分别卷了一张饼,递给莲芯,莲芯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中的餐具,一起接了过来。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盘子里。“丛老师,清森有礼物给你!”莲芯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提醒了一下,也化解了刚才的尴尬。莲芯,对不起!我在心里祈祷。听到莲芯这么一说,我这才注意到卫清森旁边的纸袋!卫清森微微一笑,将纸袋递给了我。好像是很精致的礼物。“谢谢!可是我怎么能接你的礼物呢?”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能接的。“丛老师,谢谢你对莲芯的照顾,莲芯经常同我说起,她是一个只顾工作,不会抬头看路的人。平日里真是多亏了你的提醒。来,我以汤代酒,敬你一杯。”我也端起汤碗,与卫清森轻轻地碰了一下。

只要不去触碰那敏感的话题,一切都是好的。一切都是好的!其实,我的心里真的很不好受,特别是看到卫清森这么地优秀。我感到莲芯与他才是最配的。我为心里面有了这份疑问而打了个冷战。不可以的。千万不可以的。

吃饭的时候不算太长。因为卫清森要赶时间,所以,就早早结束了。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已经结过了。“等下次,下次,你做东!”卫清森又露出好看的笑容。我几乎在他的笑容里恍惚了。斯是何年。我有种被穿越的感觉。卫清森,你是凡人吗?我也就大咧咧地说:“那就谢谢了,下次可不要这样了。我希望下次不远!”卫清森笑而不答。来到了外面,才发现繁星已是满意天了。“路上要小心,到了家,给我发个信息!”莲芯不放心地站在卫清森的背后,不断地叮嘱着。“放心吧!小芯,我会小心的,倒是你,多吃些,太瘦了。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卫清森拥抱了莲芯,我忙低下了头,但是,一滴泪滑落。“好了,你们回吧!”等我抬头的时候,卫清森已进了旁边的一辆房车里面,而开车的不是他本人,是一名女生,生得好精致。仿佛是画中走下来一样。卫清森仿佛还在不断地挥手,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为止。莲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表情木然。“莲芯,看不到了,我们也回吧!”我上前拉了一下莲芯的衣袖。“好,咱们也走吧!”莲芯的情绪很是低落。但是,我更多地感到卫清森对于莲芯像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星光夺了月华,微风袭来,掀起了莲芯的衣裙,那么柔美,那么雅致,直到我看得呆了过去。我小心地走在莲芯的身边,尽量不去破坏这种宁谧的时刻。有几家店铺还在施工,改换门面,让老百姓图个新鲜,兴旺红火一阵子。又像是秋风扫了落叶,过一阵子,也就是尘埃落定了。

“丛老师,清森送你的是一件衬衫,你回去试试看合不合适。”我张大了嘴,那有男生送男生衬衫的。不会这么奇葩吧!什么情况。“你别想多了,他就是感觉这件适合你,这是限量版!”莲芯向我笑笑,但我看出那里面有苦涩。“莲芯,你是知道我的,我也不知道你和卫清森到什么情况,但是,只要你没有嫁,我就有机会,而我不会放弃的。”我坚定的语气也是感染了莲芯。也是到了家门口了,莲芯站住了。“丛老师,何必呢?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不要那执着了。会错过好多的风景。”“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等,我一直等。”我眼里又含了泪。“丛老师,这件事情就此打住吧!咱们还年轻,先以工作为主好吗?”说完,莲芯就开门走进了院子,并将门落了锁,听到上锁的声音,我的心里也咯噔一声。我知道,今夜我将是无眠了。

看着天上清冷的星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连着几天眼圈都是黑的,但是精神头还是在的。我知道硬撑着的后果是什么。我回避了所有的人询问的目光。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我相信我自己。

莲芯的课讲得非常成功。同学们特别配合,要求准备的食材,都备得很好。实验做得很是利落。让在场的领导和老师都禁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特别是学生做出来的玫瑰花汁、紫薯汁、大辣椒汁、胡萝卜汁、三角梅汁、紫甘兰汁、蝴蝶兰汁等变色的现象那么五彩缤纷,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实验后,实验台收拾得如没有用过一样,我为我的学生感到自豪,更为莲芯感到高兴。

讲课结束后,我将学生带回班级。因为莲芯还要参加评课。我心花怒放。我扬起了最自然的表情。“同学们,今天表现真的很棒,老师给大家奖励好吗?”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用了,方老师已给大家买了!”云横大声地说。“那好吧!同学们,老师的心意一定要表达。”“那就给我们一节体育课吧。老师带我们踢足球。”是书理。看着他那白得都没有血反的脸。我一阵心疼。“好吧!我答应大家。不过,又一轮考试快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老师,咱班又转来一位新同学!”是班长,殊峰。这孩子,又长高了一截,那在件他最喜欢的灰色带蓝边的毛衣已有些小了,但是,他还是依然穿在身上。干净而整洁。我点点头儿,表示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示意他坐下。就如江河的流总是愿意向东走去一样。我们的班注定是一段时间内关注的焦点。一名教师,无论他有多么地弱小,但在学生心目中,他就是世上最伟大的工程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攀上珠穆朗玛峰,但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座高峰。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好故事要自己写结局!既然在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个开始,当然也会有很多个结局。那何不在自己精彩的人生中写上浓墨重彩的几笔。

我看到于疏池安静地坐在最前面的桌子的最前面。显然,同学们不知道把他安排在哪儿是最适合的。知雨的坐位现在空着,但是,那是不能随便安排其他同学的。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书理站了起来。“老师,我想同新来的同学一座儿,哎,你是不是近视眼啊!”因为书理自己申请了坐在班级的最后一排。

于疏池扬起一张纯净明澈的脸,回过头很爽快地说:“我,我是近视啊!”他俩一问一答引来了同学们的轻轻笑声。“但是,我坐在后排是能看到黑板的!”不知为什么,于疏池最后加上的这句让我的心抖了起来。就像德雷莎修女曾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做不了大的善事,你可以做那些细小的,带着伟大的爱去做。”我刚要招呼前面的金粟,想让他把坐位让给于疏池。书理已走出座位,当他穿过同学们的座位,往前面走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万道彩光汇集在他的身上。光彩骄人。“老师,我推于疏池过去!”我用眼神争取一下于疏池的意见。他还是那么样地纯美的微笑。“没事的,老师。如果我坐在后面看不清楚,我再向老师提出申请。”我点点头。似乎是生命漫漫的镜头,我看到了于疏池下面几乎是空空的裤管。就像那缩小了的山岩悄无声息地存在着。我走下讲台,推着另一侧的轮椅的扶手。两旁的学生纷纷站了起来,将课桌向两侧再撤一下再撤一下。“人人心中都有一位国王,寂寞的时候,去跟这位国王倾谈,国王就会现身。”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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