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与青鸾嬉闹片刻,缓缓站起来,青鸾兴高采烈地绕着楚衡飞舞。
楚衡爬到废墟中一根粗壮的树木上站着,环视四周,放声大喊:“还有人活着么?有人活着的话就应一声。”
回应楚衡的,只有山林间的回音。
楚衡慢慢往坡下走,走了许久,又站到一处高地,大声喊道:“还有人活着么?有人活着的话就应一声。”
同样没有人回应。
楚衡一连尝试了四个地方,都没有人回应。
看来其他人都死在了数斯与驳的战斗波及中。
“吱吱!”
楚衡正想打消寻找活人的念头,忽听青鸾叫了一声,楚衡抬头一瞧,青鸾已离开了他身边,正朝着前方飞行。
楚衡跟在青鸾身后,在废墟中行走,青鸾在一堆杂乱的树干上落脚,看着脚下,“吱吱”叫唤。
“下面还有活人?”楚衡好奇地问。
“吱吱!”
听到青鸾确认的回应,楚衡皱了皱眉,忙道:“阿福,你走远一点,不要出声。”
如果下面真有活人,万一见到青鸾真容,就算没有死,也不会活过今天。
青鸾十分听话地飞到离楚衡三十步之外,落在一根树枝上,好奇地看着楚衡。
楚衡眼前倒塌的大多都是一些互相交错的树枝,不重,也不深,楚衡并没有费多少工夫,便将树枝扒开。
树枝下的确有一个人。
穿着妃色衣裙,样式楚衡见过。
苏锦。
苏锦运气很好,倒下的树枝纵横交错,没有将她砸死,而且还正好给她留下一点足以栖身的空间。
她此时已陷入昏迷,脸上、衣裳上,都是血污,楚衡俯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抓过她趴在地上的手,探了探脉,确认她没有性命之忧后,便站起来,将刚才被他扒下来的树枝,重新堆了回去。
“阿福,我们走。”
“刚才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把它忘掉,知道了么?”
“吱吱。”
如果这时候救苏锦出来,苏锦也同样是死路一条,想救苏锦,只能暂时等一等。
“阿福,你还能感知到附近有活人么?”楚衡问。
“吱!”青鸾点头。
“好吧。”见得再无活人,楚衡叹了口气,“走,咱们再回去。”
楚衡带着青鸾,回到驳死去的地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陪着青鸾嬉戏,等待着三个黑袍人的到来。
等了约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三个黑袍人才姗姗来迟。
三个黑袍人分别站在三个方向,将楚衡和青鸾围在中心,沉默许久,其中一个黑袍人道:“出了何事?快说!”
声音嘶哑难听,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而且,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他在恐惧。
黑袍人越是恐惧,楚衡心里便越有把握,抬头看向正对着他的一个黑袍人,紧紧握着太初神剑,神色平静如水,静静打量着黑袍人。
黑袍下,有一双血色的眼睛,闪烁着慑人的光芒。
“快说!”
楚衡迟迟不回答,黑袍人心里焦急,忽然一声怒吼,抬起手,苍白而枯槁的手上血色光芒凝聚,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隔着三十来步的距离,楚衡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钻心的疼痛钻进脑海,太初神剑脱手飞出,趔趄着跌在地上。
“吱吱吱!”
青鸾急促地叫唤着,挡在楚衡身前。
“咳咳,阿福,你让开,一声也别吭。”
心脏传来的疼痛忽然消散,楚衡已能重新呼吸,咳嗽了几声,捡起掉落在一边的太初神剑,缓缓站起来。
阿福听话地飞到楚衡身侧,不再叫唤。
楚衡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上尘土,冷冷看着前方的黑袍人,冷笑道:“这次动手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若再敢动手,我保证你会后悔。”
“你一个凡人,竟然敢威胁我,你是想死么?”
黑袍下黑气弥漫,指尖红光凝聚,似乎随时都能取楚衡性命。
面对黑袍人的威吓,楚衡无动于衷,慢悠悠道:“你认得我身边的这只鸟吧?”
黑袍人道:“这是我们饲养的仙禽青鸾。”
楚衡道:“青鸾已经认我当爹。”
黑袍人道:“无妨,仙禽刚刚出生,认错父母很寻常,可以纠正过来。”
楚衡微微笑道:“但是青鸾与我建立了‘灵犀’。”
“灵犀?”黑袍人下意识地询问出口,身子微微一颤,“那是什么?”
三个黑袍人并不知道什么是灵犀。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
因为是楚衡编的。
楚衡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青鸾与我建立灵犀后才发现,原来有些仙禽仙兽出生时并无父母,就算是仙禽或仙兽,没有父母照顾,也很容易死去,是以有些没有子女的仙禽仙兽,会与刚出生的仙禽仙兽建立‘灵犀’,灵犀是一种契约,不仅可以让两个形态不同、语言不同的仙禽相互交流,还能让两者互相感知彼此存在,便于养育,不过呢,如此一来,建立灵犀的两者便从此生死同命,一损俱损。”
楚衡说的这些,黑袍人闻所未闻,并没有人相信,但兹事体大,却容不得他们大意,尽管十分有九分不信,其中一个黑袍人还是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楚衡点头道:“是青鸾告诉我的。”说罢,抬头看着青鸾,笑道:“阿福,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青鸾点了点头。
见得青鸾点头,眼前的黑袍人身子猛地一颤,沉默半晌,他稳住声音,沉声道:“你如何能够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楚衡抬起胳膊,轻声道:“青鸾。”青鸾飞到楚衡胳膊上站立,楚衡又道:“你去啄一下前面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青鸾欢快地“吱吱”叫着,飞向楚衡面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身形一动,闪到一边,可他刚闪过,便见青鸾也同时身形一动,闪到了黑袍人身前,丹喙狠狠地啄了黑袍人一下。
“啊!”
不知道啄中了什么,黑袍人发出一声惨叫,连连后退。
完成了楚衡交代的任务,青鸾兴冲冲地飞回楚衡身边,楚衡抚摸着青鸾头顶羽毛,以示赞赏。
至于青鸾啄黑袍人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他并不需要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