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主人’两个字听起来好生别扭,算啦,咱们公平交易,互帮互助,算是同道中人,你别叫我主人,我也不是你主人。”
素衣不解道:“那我要怎么称呼你?”
楚衡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叫我楚衡,我叫你素衣,叫名字就好,不用别的称呼。”
素衣道:“是,素衣领命。”
忽然,楚衡眼前光影变幻,一道光芒刺眼,楚衡忙不迭闭上双眼,等再次睁开时,他已回到了那片废墟之中。
他手里还握着那一把锈迹斑斑的剑,青鸾环绕着他飞舞。
楚衡呆了一呆,走到一棵倒下的古树上坐下,陷入沉思。
神鸟亲近,神剑在手,两件事无疑都是天大的好事,可向来祸福相倚,好事伴随而来的有可能是一场灾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倘若德不配位,必然会带来灾殃。
楚衡需要好好思考应对之策。
神剑的事情虽不简单,其中定然有莫大诡秘,但毕竟还有十年之久,可以从长计议,青鸾的事情迫在眉睫,才是当务之急。
青鸾一旦现世,必然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未免走漏消息,三个黑袍人一定会杀了楚衡。
而且就算素衣现世杀了三个黑袍人,楚衡也没有办法隐藏青鸾行迹,青鸾一旦被人所知,必定会引来无数修仙者的觊觎,就算有太初神剑傍身,楚衡也必死无疑。
但……
楚衡有个法子能够偷天换日、瞒天过海!
三个黑袍人行动一致,既不互相戒备,又无私心,显然青鸾并非他们所有,而是奉命饲养青鸾。
奉谁的命令?
能打着血杀门考试试炼的名头寻找合适的“食物”,多半是血杀门掌门,其他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不过就算楚衡猜错,也没多大影响。
青鸾降生,负责饲养青鸾的三个黑袍人却没有一个在场,这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倘若青鸾失踪,后果不堪设想。
命令三个黑袍人的那个人,怎么也不会让三个黑袍人好过。
甚至还有可能是死罪。
绝大部分人,在遇到自己无法承受的错误面前,不会坦然承认,甘愿受罚,而会选择隐瞒与遮掩。
所以三个黑袍人多半不会上报,而会选择遮掩下来。
如果楚衡猜得没错,其中便大有文章可做。
就算猜错,也有太初神剑在手,危急之时,素衣会现身救他,楚衡并不需要太过担心自己性命。
楚衡抬头看着青鸾,青鸾刚刚降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正绕着楚衡欢快地来回飞舞。
楚衡抬起胳膊,青鸾自然而然地落到楚衡胳膊上,楚衡笑道:“你刚出生,还没有名字,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吱吱!”
青鸾似乎还记得楚衡之前给它说过的话,叫唤了两声。
楚衡道:“唔,干脆就叫你‘阿福’吧?”
“吱吱。”
青鸾似乎分外高兴,一边叫着,一边扇动扑上来,又开始啄楚衡。
“停停停。”
楚衡痛得连声叫停,青鸾自以为“亲昵”的举动,还真有点儿让他吃不消。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你好好听着,你还小,我说的话你理解不了也没关系,但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你是神鸟,记住我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楚衡看着青鸾,神色十分凝重。
“吱吱。”
大约有什么不好的预感,青鸾不再像刚才那么欢快,站在楚衡胳膊上,漆黑的眸子盯着楚衡。
楚衡继续道:“以后我对你说‘是不是’,或者‘对不对’之类的话,如果‘对’或者‘是’的话,你就摇头,如果‘不是’或者‘不对’的话,你就点头,记住了么?”
“吱吱。”
青鸾轻声叫唤着,连忙摇头。
楚衡看得十分满意,笑了笑,又道:“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分开了……”
楚衡说到这里,青鸾忽然伸过头,一副急促的模样,要来啄楚衡,楚衡伸手抚摸着青鸾头顶羽毛,轻声道:“阿福别慌,听我说,我当然不想和你分开,但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你,你只要存在于世上,身边时时刻刻都是危险,不知有多少修仙者暗中觊觎你,一不小心就会死,为了我们都能活下去,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暂时的痛苦并不算什么。”
青鸾颇有灵性,虽然有些不明白楚衡话里的意思,但被楚衡情绪感染,似乎已然懂了什么,低着头,“咕咕”低声叫唤。
“阿福真乖。”
楚衡夸了青鸾一声,笑了笑,抚摸着青鸾羽毛,继续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话来做,我们应该不会分开太久,你听好了,从今以后,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说的任何话,你都要装作听不懂,知道了么?”
“吱吱。”
青鸾叫了两声,摇了摇头。
“真乖。”
见得阿福如此听话乖巧,楚衡忍不住又夸赞了一声,继续道:“而且,你还要装病,装病你会么?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不想吃东西,不想动,不想叫。”
楚衡话音刚落,便见阿福忽然缩起头,双眼无神,呆呆地看着楚衡。
没想到青鸾如此灵性,比楚衡想象中还要聪明,楚衡不禁拍手叫了声“好”。
“对对对,就是这样。”
只要青鸾能做到这些,楚衡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阿福,咱们来试试刚才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吱吱!”
“你叫阿胡么?”
“吱!”
青鸾连忙点头。
楚衡告诉它,对便是摇头,错便是点头,青鸾记得很清楚,楚衡十分满意,又道:“你叫阿福对么?”
“吱吱!”
青鸾摇头。
“你装作听不懂我的话的样子试试。”
“去,出去飞一圈。”
青鸾睁着双眼四处乱瞧,对楚衡说的话无动于衷。
“来,再装病给我看看。”
青鸾缩起头,双目无神,眼眶中一片水润。
“好!就是如此!阿福真聪明!”
楚衡抚摸着青鸾羽毛,大加赞赏,被楚衡夸奖,青鸾从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立即变得欢快起来,扇动双翅,扑到楚衡身上。
楚衡任由青鸾在身上拍打、轻啄,格格直笑。
他们现在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三个黑袍人回来就可以了,结界已破,三个黑袍人不会没有感知,应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