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作恶多端终有报,尸首两处去阴曹
赵均用坐在油灯下思量来思量去,最终坚定了信念,决定暂时追随芝麻李,坚决打赢天亮后的徐州攻城战,为以后实现自己的抱负打下基本,想罢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装束,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于是移身向门外走去。
出了门他决定先找彭大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对芝麻李现在他不敢太信任,因为他看到自起义以来,芝麻李虽然很倚重他,封他为右丞相,但是他看到大干王芝麻李在重大问题上,并不找他商议,而是更多的倚重范二毛他们。
他心里清楚,包武德、范二毛他们一年前流窜到永堌镇之后,一直寄宿在芝麻李家,他们经常在一起议事,反而更贴心一些了。因此他决定必须先找彭大商议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行动。
彭大,安徽萧县永堌镇人,早期从波斯东渡中国的回鹘人。
永堌镇因镇子东南角有一座铙钹山,状如一个巨大的铙钹,上小底大,顶端平坦,古人遂称永堌,故镇以山为名。
彭大屠户出身,自幼生活在永堌,是个完全融入汉民生活的土生土长的农民屠夫子弟。其父因长年做贩卖牛羊的屠宰生意,积有些许家资,彭大很小便随父亲出外贩运牛羊,有时要长途跋涉数千里,去关外购买牛羊,所以练就一个好身板。十六岁随父亲去关外时遇上一个会使铁鞭的贩马胡人,这贩马胡人的铁鞭长有六尺二寸,重有十五斤,六楞形鞭锥有十九节,每节有铜圈联环,手处柄佩有木饰,并束以铜柄,柄端如槌,四面环列,手柄处刻“鞭打四方,追风千里”八个小字。
那胡人使出铁鞭便打出一套把式,这把式叫追风铁翅锁口霸王鞭,鞭法有十八式,单见胡人摆手流星点头炮,劈闪藏叶花飞了,转身炮击鬼打头,卧牛炮指魔缠腰,丹凤展来乾坤少,进步肘肘连环到,鬼探头儿想躲难,四平炮横直扫倒,冲天燕子炮钻云,连珠流星赶月炮,磨身炮打前后摔,抄水归还站住了。
这彭大看了万分喜欢,于是央求父亲留下来学习鞭技。彭大父亲见他真心想学,心想年轻人学艺是好事,人常言艺不压身,于是这彭大父亲便备上厚礼去见那胡人,胡人见来人意诚,又看彭大长得结实,是个学鞭的材料,于是便收下了彭大。
但凡身怀绝技的人都有一个思想,想自己一身功夫,生当逢时,遇上战争年代,便把技艺使出来图个报效国家,如果生逢和平年代,也怕技艺失传,心想把自己的技艺传个有缘有道之人,如今看眼前这彭大是那块材料,于是便同意把彭大留了下来。彭大爹一看欢喜,便留下一笔学资回了中原。
过去学艺当徒弟可不是白学白当的,父母即要出学资,本人也得当苦力为师傅家干活,干活之间师傅才传你技艺,所以入户学艺往往即是长工又是学徒。
过了三年,这鼓大学得追风铁翅锁口霸王鞭这十八式,说来古代兵器鞭与锏使法相似,主要以挡、摔、点、截、扫、盘、板、戳、拦、撩、拨,以及绞压等主。其主要身法在流星赶月转折圆活之上,要求腰部刚柔合度,腿下步伐轻捷奋迅,上身手腕要灵活,鞭法紧密配合手腕,做到点、扫、戳、撩、绞出鞭如炮弹出堂,四平横扫。探爪抓胸如白蛇吐信,指掌破拳如飞鹏展翅,提膝摘跨如燕子钻云,虎撞双钩如白猿献果,身箭步双似金鸡抖翎。
这彭大在师傅家学艺三年,练就追风铁翅锁口霸王鞭,这是纵横江湖所向无敌的独门兵刃。这种软中带硬的长鞭,主要招术有崩砸、点打、缠捋、刀拿。
追风铁翅锁口霸王鞭在鞭身尾端有两根毒须,鞭身有连环锁子簧。平常把这条鞭亮出去看不出一点异状,只是一用上力,往外撤招时在鞭梢下七寸会蹦起一支钢针,长有一寸五,再往上七寸又是一支钢针。这种兵刃打上,能认穴入骨,两支针上均淬有毒。只要被这种暗器打上,纵不骨断筋折也得重伤。
回家后他父亲又传他一套绞索月牙刀法,这绞索月牙刀与普通杀生刀不同,这刀上半部如刀牙儿,下半部分如砍刀,刀后有一个长柄,柄上连接一个铁绞索,索还链长有三尺,索扣系于腰间,腰间佩有一个大皮囊,这皮囊刚好藏下这绞索月牙刀。
原来他父亲传他把绞索月牙刀也是把暗器,平时不到万不得已,这刀只藏在腰间,只有在最紧关头,这刀才会出鞘,且刀身锋利无比,刀一旦出鞘必见血方收。
这鼓大学得这两门武艺之后,人已经十九岁了,早到娶亲的年龄了。
这日他父亲给他物色了一个对象,这女孩儿也是屠户家出身,说来也算门当户对两相宜,于是两家父母过媒传帖,算是定下这门亲事,亲事定下,交换婚帖,下聘礼定吉日,准备完婚。
谁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彭大准备完婚的前三天,出事情了。
出啥事情了?原来离这永堌镇十里之外有一座大庙,庙里有个活尚,这活尚可不是一般的活尚,这活尚很年轻,才三十来岁,是从燕京永济寺调任来的主持方丈。
这活尚长得英俊,是个西域胡僧。元朝时胡僧有项特权,这特权在汉民看来简真是污辱人八辈祖宗。为啥?因为这西域胡僧有权力。这特权在汉人看来可是个要命的特权,这不单纯是给新郎官个绿帽子戴的问题,这直接关系到血脉相传传宗接代的大问题。但是人家胡僧就有这项特权,所以在彭大妻子被活尚掳去三天后,彭大才得以与新娘子完婚,这绿帽子戴得窝火,但你又不敢反抗,只有认了。因为元朝法律有明文规定西域胡僧有此特权。
你想皇帝嫁女尚且如此,你一个平头百姓又当如何,只有忍了罢了,所以当彭大妻子生下第一胎儿女时,他看都不看便抓住去了后山,寻个阴沟便活埋了这个小生命。
看官说了,这彭大也大残忍了,活生生的一个生命怎么说埋就埋了呢?看官你有所不知,这彭大本身就是屠户出身,是个杀活物不眨眼的狠人,在他看来这比污辱他八辈祖宗都严重,雄狮尚且不容前雄狮之狮仔哩,何况人乎?所以彭大亲手活埋妻子生下的头胎儿女也是无奈之举,这与雄狮咬死前公狮幼仔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血脉传承。
待到他妻子知道了跑到后山寻时,婴儿早没有了,只留下几片被畜生撕扯下的废布。彭大妻子看罢昂首哀嚎,哭得死去活来,可是已经无可奈何了,悲伤过后回家便一病不起,再加上生孩子时出血过多,身体虚弱,下气不调,导致虚淤不散,没三月便呜呼哀哉了。
这事一事两命,给彭大的打击无法用语言表达。
半年后,在一个风高星稀的黑夜,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飞身进入那所寺庙。第二天,当小活尚催主持方丈起床时,主持方丈卧室外间堂屋后墙的方桌上血淋淋地放了两只人头,小活尚当时就吓昏过去了,待到醒来仔细一看,一个是主持方丈的头颅,一个是侍候主持方丈小沙弥的头颅;小活尚看罢连滚带爬地来到门外,用沙哑的声音高声传送惊恐的叫喊,瞬间惊动全寺,活尚沙弥们连忙往这里跑,主持方丈的寝室很快围满了人,有年长的活尚分开人群进里观看,看罢出来便闭上了门,只说快报官,便封锁这座房子。
县官得知胡僧被杀,不敢怠慢,立即带上县尉和出班衙卒,又叫上仵作(古代验尸官)打轿来到寺庙。
老和尚打开方丈寝室门,县官、县尉和仵作迈步进入房间,进房间抬头就见堂屋方桌上放住两个血淋淋的人头。
仵作首先验看头颅,查看凶手是用什么兵器砍下了这两头颅,仵作看后一时难以确定兵器,于是邀县令、县尉进里屋查看尸身。
卧室没人进入,现场保留完好,仵作刚进去就踩了两脚血,于是赶紧让县令和县尉注意脚下,不要踩到血迹。
三人来到床前,仵作上前扯开被子,被子扯去,太不堪入目了,仵作、县令和县尉不由同时发出唏嘘之声,这声音有点脏,为啥,就是没有头了,只剩下两个肉体。
县令和县尉看罢摇摇头双双走出了卧室,只留仵作探验尸身。
正是:
作恶多端终有报,尸首两处去阴曹。
卧步拦刀除恶僧,铁锁追风逞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