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翁~小姐就在此处!”
姒文书在提心吊胆忐忑不安中熬过了三天,仍不见自己那神秘的外公出现,就在他百无聊赖之时,听到了房门外传来了客栈掌柜的声音。
“哥~你看我叠的纸鹤漂不漂亮~嘻嘻!我吹一口气都能飞起来~!”
正当姒文书愣神之际,一个纸鹤落到了他的面门之上,随后就传来了姒小妹那不怀好意的笑声。姒文书正在出神,哪里会在意自家小妹的小心思,随手一丢,便让那纸鹤又飞回了姒小妹的怀里,乐得姒小妹咯咯直笑。
“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退下了~!”
房间里的气氛好像有些不一样,因为姒小妹的笑声太清晰了,像是在空旷的原野,又像是在宽敞的大堂,余音绕梁。姒文书坐起身来看了一眼已经从床上站起身来的姒母,三两步就来到她跟前,搀扶着她那颤抖的身子向着门口走去。
“娘~?”姒小妹有些疑惑的喊了一声。姒母没有回应,正当姒文书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一下子开了。
“回来了~也不回家~!”推门不入的是一位皓首老者,不同于山神龙伯的玩世不恭,一整方正的面庞棱角分明,显得刚毅。
“不孝之女,无颜再进家门~!”姒文书明显感觉到了姒母身体的抖动,像是在努力克制着,可是那哽咽的呢喃,让姒文书亦是难以自持。
“哼~过去多年~已为人母,还是那样幼稚!当年真不该让你去那鬼地方!早晚我会收拾那些老匹夫,哼~回家!”
门口的老者本来缅怀感慨的神情,在听到姒母的这句解释后,瞬间须发皆张,张口便骂。最后更是乾纲独断的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娘,娘~那是谁?”姒小妹有些胆怯的拉着姒母的衣角。
“那是外公么?娘亲~那咱们·······”姒文书哪怕幻想过任何一种见面时的情景,甚至脑补了一些另一个世界的狗血桥段,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
“嗯~回家!把你们安置好后,我便出门寻你父亲!”姒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抹了抹自己眼角,很是主定的向着姒文书点了点头。
“素素,咱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跟你发脾气了吧~我瞧着老头子,身子抖得厉害,走路都不稳了~!”
刚一出门,姒文书就听到了一个不着调的声音,待一抬头,发现那人正在自己娘亲身边。人到中年,却是嬉皮笑脸,让姒文书很是反感,尤其是他围着自己娘亲乱转,这让姒文书有种暴揍他一顿的欲望。
“幺妹儿,叫舅舅!我是你小舅!怎么样,是不是被你舅舅我的风采所倾倒?哈哈~~~~”
“这是你二舅,幺儿,叫人!”姒母的声音好似以及催化剂,逆向作用瞬间让姒文书把脸憋得通红,幸好他此时正大包小包的提着行李,低头赶路的样子,别人也未发现异常。
“还不快点~,多大的人了,还不着调~!“老爷子坐在车子里,窗帘未掀,声音却从里面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解到的车外情形。
“行李放在最后那辆车上~来,咱们去前面!”姒文书这个二舅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像是没有注意到姒文书一般,指使着家丁快速的行动起来。
姒文书无法,将手中行李交了出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姒母之后。待得姒母二人进入车厢之内,他确实把姒文书拦了下来,
“此乃女眷,你去后面那辆。”
姒文书看了他一眼,并未动身,待得对方正要动怒之时,一柄寒铁飞刀从姒文书指尖划过。
“四儿~去吧!娘这里没事!”姒母的声音及时的止住了姒文书出手的欲望。
“嗯~知道了,娘~有事儿就叫我!”姒文书眼中只有车上的窗帘,通过光线投影和风吹帘动,他并没有发觉里面有何异常,于是转身向着后面的车子走去。
“靠~这小崽子,我怎么感觉到一阵清凉~?”那奇葩二舅后知后觉的摸了额头一下。
“嫂子~这是为何?”姒母有些佯怒的看着车内的妇人。
“莫问~老爷子的安排~!你以为我家那位有这脑子?哼~”那夫人撇了撇嘴,似笑非笑的轻哼了一声。
姒文书来到后面车旁,看着车辕上坐着的赶车人,又瞧了瞧车子四周,没有瞧见哪里还有空余的地方,一时之间有些迟疑。
“大哥~要不,您往边上~靠靠~?给我留个地儿,可好?”姒文书一点儿也没有先天高手的觉悟,当然哪怕此时他有,那么他也会让自己收起来,毕竟他感受到了自己母亲的情绪变化。
“磨蹭什么,还不快些滚进来~!”
那车夫看了一眼姒文书,本能的向车内看去,可是传来的却是对姒文书的催促。
“呃~外,外公~?”姒文书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端坐在那,没有一点儿文人气息的老人,试探的问道。
“我有那么远么?你外曾祖父死于黄巢之乱,怎么,你想见他?”姒文书这外公确实是非比寻常,说起自己老爹也是毫不避讳。
“能见他老人家最好,毕竟是仙人,能够更好的调理下我娘亲的身子!”
姒文书闻听对方言语,索性也是放开了,若是对方真对自己母子三人不利,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还真是无法,既然如此,何不主动,能拉一个垫背的也好!于是姒文书找了个就近的位置盘膝而坐,不再言语。
“如此没有教养,简直是一丘之貉。”
姒文书这外公姓言,双名施韫,家传子游,崇尚古礼,而非表礼。此时见得姒文书在自己面前如此作态,言语自是颇些挤兑。
“何为‘教’?谁教?父之母生,吾自当养!”
一见面,便给气受,懒得理你,是避免争执,你真当小爷没脾气~?怼死你!
“无礼至极~!”言施韫被他这么一通狡辩,弄得有些吹胡子瞪眼,不过他很快就平息了自己的怒气。
“你娘没跟你说过她的家学?”
“只是告诉我诗书传家!”
“倒也不算错!我子游之学源自周礼,嗯~~你爹为何没来?”
“负朋友之义,暂未回来!”
“还是如此浪荡······”
“这是家传!忠厚之道,祖父在世之时就时常教诲。所以自当俢善修德,跬步而积!”
姒文书不置可否的表情,让他气愤难抑,最是那嘴角的一撇,差点儿让他爆发。可是听到是老友所教,心中又是无限感慨。
“你祖父,忠厚之人,世间少有!”
“谢谢~!”姒文书恭身跪坐,作揖行礼。
“唉~你这孩子,真是小心眼儿~哈哈····哈哈~~~~一点儿也不像你祖父,哈哈·····”
“听到了吧,老爷子高兴着呢,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你啊~就是放不下~”陪坐在姒母身旁的那位姒文书的二舅妈,有些羡慕的说道。
“可,可是~外公很凶的~!”姒小妹有些不服,强自争辩道。
“那你就多陪陪他老人家~有句话叫做爱之深,责之切,是不是啊~小幺儿?”
“嘻嘻,嗯嗯,我家大黑就是!刚开始对我可凶了,后来老是粘着我!”
姒母想着自家二嫂的话,看着言语中带着羡慕的二嫂都弄着小幺妹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哽咽,自己小时候何尝不是如此!
“莫要瞎说!那是大黑能类比的?”姒母破涕而笑,呵斥了姒小妹一句。
“唉~以后日子应该好过些喽~”那个吊儿郎当的二舅此时正躺在行李车上,跟自己身边的随从聊天打屁。听着车中传来的笑声,心中莫名有些感慨,由衷的说道。
“二爷,您真会说笑!您老,哪天过得不潇洒~你们说是不?哥几个。”
“是啊,是啊~不器就会说笑!”
“你们呐~”
坐在车厢内的姒文书自然不知道车外的情形,更不会知道自己那吊儿郎当,看着比自家二叔还不靠谱的二舅竟然跟随从打成一片。此时的他正面对着小心眼的老爷子,谨慎的应对着。
“不错~功课没有拉下,丫头也算是听话,没有让你们不读书。”通过刚才的一番问对,言施韫对自己这个外孙甚是满意,期满现在看起来比自己家中那几个不省心的家伙好多了。
“可曾习武?我瞧着你神光隐隐,好似刚刚突破境界,奇怪的是,我竟然看不出你到了何种程度?”
“外公~我此时刚刚突破先天罢了,加上从小气血有缺,所以根基不是很稳。”姒文书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其实也有着装傻充愣,哭穷吃肉的意思。
“呵~先天?你此时几岁?我记得你是长兴元年出生的吧?十四还是十五?”言施韫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先天不足?这是先天不足应该有的修炼进度么?你让那些天才情何以堪?
姒文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按照自己的计数原则五年加五年加三年应该是十三啊最多是年尾了算是十四。可是按照老爷子的算法,待得三个月后我就虚岁十六了?另外自己为什么能够突破,还不是机缘巧合,掠夺了那阴灵将军的魂力和灵力,一通下来,虚不受补,强行突破了呗。
此时的言老爷子是不知道姒文书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操练一番。猛地姒文书的手臂被他抓了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你这哪里是先天不足?你这是在压榨身体的潜能,谁让你突破的?告诉我?”
突然间爆发的气势,让车内外的众人一惊!就是那吊儿郎当的二舅也是坐直了身子以应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