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那我自己走了啊,你可千万别怪我不讲义气,”听到不可一世的大鸟说出这种话,钟神秀拔腿就跑,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他。
“蠢货,如果能轻易从这老妖道手里逃掉,本尊还用得着和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联手。”大鸟轻蔑地笑了笑,之后便立马警觉起来,不远处那老妖道嘴角玩味的笑容令他感到深深不安。
眼见钟神秀越跑越远,那老头似乎并不着急,神色自若,拿着荣政那把剑在眼前晃了晃,然后指尖轻轻一弹,剑身瞬间就断成了两截。
“破铜烂铁,终究是伤不了人的。”老头随手一丢,那把断剑便不见了踪影。
“三师尊,那少年杀了大师尊的灵宠,我们就这样放他走了?”先前跪在地上的领头黑衣弟子不解地问道,此刻他正忙着照顾受伤的荣政,无暇去追那逃之夭夭的少年,他不明白为何三师尊对犯下滔天罪行的少年没有一丝杀意,如果他出手,恐怕那少年早就成了剑下亡魂,哪里会有逃命的机会。
其余弟子也是疑惑不解,不过却不敢吱声,没有老头的允许,他们连头都不敢抬。
这老头是神剑门出了名的鬼见愁,不仅脾气古怪,平常在教导众弟子习武之时更是无比严厉。折在他剑下的弟子不在少数,哪个不听话他便废了哪个的修为,据说他的脾气上来连神剑门门主都拦不住。
听到神剑门灵宠被杀的消息,再加上钟神秀回头之时喊的那句“大哥,你谁啊?”老头仰天狂笑,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敢喊自己“大哥”的人不多,敢杀神剑门灵宠的人在当世也没有几个,这么好玩的娃娃不拐回去当弟子岂不是暴殄天物?
此等言行,莫说是大鸟猜不透这老妖道心中所想,就连神剑门的这群弟子都僵住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老头身上的时候,钟神秀火急火燎地又沿着原路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咋呼着“师傅,救命啊!”待跑到大鸟身旁被他扇了一翅膀之后,这才安静下来。
“鸡兄,你不是说不跑吗?怎么还跑我前面了?你又坑我!”钟神秀瞪着大鸟,在等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大鸟甩开钟神秀搭在自己翅膀上的手,见怪不怪地道:“这事你还是问你大哥去吧。”眼神一瞟,将钟神秀的目光带到了老头身上。
看到去而复返的钟神秀,老头笑意盈盈,朝他招了招手,一柄断剑飞回了手中。
“害我白高兴了半天,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搞的鬼,糟老头子,比我师傅还坏。”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一遭的钟神秀,很扫兴地道。
“我不用一招断剑残影,你怎么舍得回来。”老头摩挲着那把残剑,头也不抬,心中对钟神秀的喜爱又多了几分。“不知小兄弟师出何门?可有改换门庭拜我为师的打算?”
“少在这里套近乎,别张嘴小兄弟,闭嘴小兄弟,搞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就在刚刚,你那把破剑差点就把我给戳死了。拜你为师?我呸!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呢!?”钟神秀骂骂咧咧地道。
“他走不了,你更走不了。”老头淡淡地道:“你扬声骂我,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私下里却用腹语让它先跑,是不是发觉它不死你也逃不掉,所以这假装中了这招断剑残影,试图诱导它先跑,然后再趁我追杀它的功夫借机逃跑?”
“不过,这剑上残留的余温出卖了你,你之前装疯卖傻的伎俩被我识破了。”那老头稍一用力,手中那把断剑便断成了数节,被他弃如敝履,丢在了地上。
大鸟腹语传音给钟神秀:“他说的可是真的?你压根就没中招,刚刚只是逢场作戏,为的就是骗我逃跑,然后趁他追杀我的时候你再借机逃跑!”
钟神秀义愤填膺,拍着胸脯:“鸡兄,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瞒你了,我刚刚只是假装逃命而已,为的就是看看这糟老头手上有多少手段。果不其然,这老家伙好手段啊!就单凭他手里那柄破剑我都难以应付,它紧追不舍,我朝它喷火都不管用,差一点就被它给戳死了,我生怕这老家伙伤到你,所以这才飞奔回来。鸡兄放心,我一定与你同生死共患难!我在鸡在,鸡亡你亡!”
先前他与神剑门弟子过招之时大鸟就发现他玩心太重,所以才特意锁住他的脚踝逼他认真起来,原以为那只是小打小闹才会敷衍应对,到了生死关头自然会明事理知分寸,再不济也应该明白要想活命除了联手别无他法。如今看来,所谓联手,从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大鸟掩面而泣:“遇见你,本尊真是三生有幸!你到底是哪家弟子,怎被教养的如此奇葩?”
“师尊莫要轻信,他们师出同门,此番谈话定是故意误导我们,混淆视听,为的就是隐藏宝物的下落,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应该及早将这泼皮撒欢儿的少年给处理掉,捉住那只鸡带回师门严刑逼问才是。”
被领头黑衣弟子渡了一些真气的荣政强忍住断臂之痛,颤颤巍巍地走到那老头身边说道。
只不过他自作聪明,借刀杀人的意图太过明显,别说他的三师尊心中瞧不起他,就连那一群同门弟子也是一脸的鄙夷之情。
老头脸色平常,不为所动。
“师尊……”荣政吭哧一声跪在地上,“求师尊一定以大局为重,若此次不能取回宝物,恐怕神剑门在大源国地位不保啊!”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老头眼中杀意大涨,一只手捏住荣政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难道你荣家兄长没有告诫过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嘛?你为了此次外出执行任务机关算尽,残杀同门,滥用禁术,这些我都可以忍,但是你错就错在不该将你知道的事情当作交易的筹码,更不该以此来要挟我,这样你会死的特别惨,特别惨。”
老头衣服上的金色丝线在他动怒之时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游走,一丝一毫渗进了荣政的血肉里。
大鸟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双翅本能地将自己裹了起来。
钟神秀用手指戳了戳大鸟的羽毛,“鸡兄,他们神剑门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啊?一言不合就杀人,未免也太可怕了,要不趁着那老头杀徒弟,咱们赶紧溜吧,从这崖边直接跳下去。”摩挲着大鸟的翅膀,钟神秀笑嘻嘻地说道:“一会跳的时候我坐你背上,我们飞下去。”
大鸟白眼一翻,没好气的道:“本尊如果能飞,怎会和你这种卑鄙小人联手?”
“你长这么大一对翅膀,竟然不会飞?家禽界的脸岂不是要被你丢光了!”钟神秀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