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
白小玉等一众信徒，宛若梦呓般念叨着这两个字。
毒老露出了和蔼的表情：“我主的三段式遵名，平时不可随意说出。
未经我主同意，更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主的遵名。
我们平时，只需要称呼祂为智者先生就可。
至于我，和千眼一样，都是我主座下的天使。
我为智者座下‘毒天使’，你们称呼我毒老即可。”
毒老温和的声音，和之前那道威严的，就要降下神罚的声音，判若两人。
白小玉等一众信徒虽然疑惑，但在刚刚的天威面前，这些疑惑也都烟消云散了。
虽然信仰的神变了……但，好像影响不大……
反正换了一个更厉害的过来。
当然，这些都是毒老的特效，其实如果刚刚白小玉等人被那个绿火骷髅吞下，就会……
什么都发生不了！
毒天使外强中干的事实就会被发现了！
所以秦霄弄了一个“智者”出来，还顺便把千眼邪神收编了。
白小玉仍然有些恍惚：“毒……毒天使阁下……”
“叫我毒老就可以。”
毒老的表情越发地慈祥和蔼。
“好，毒老……”
白小玉指了指那两个穿白衣的女孩，说道：“这祭品……”
毒老脸色一板：“活人祭祀……你以为，智者先生是邪神吗？”
“不敢！这两个女孩自愿献祭，是我们作为信徒的心意，希望可以取悦智者先生。”
毒老摇摇头：“智者先生为什么会要这种祭品？
祂是全知全能的存在，所有凡间之物，对祂来说皆为亵渎。”
“可……这是千眼天使赐予我的方法……”
毒老长叹一声，飘到白小玉身边，小声说道：“千眼那个家伙，在诸多天使里算是异类，坏得不行，你以后少和祂接触。”
“哦……那……”
“这两个祭品等会让她们回去就行了，就算做是献祭完成了吧。”
“哦……那……”
“智者先生那里，已经记了她们一份功劳，以后会有福报的。”
“哦……那……”
“这里的人就先散了吧，等会儿我会教你智者先生的教义，然后由你，向下传播。”
白小玉轻叹了一口气，事情发展到现在，实在令她意外。
本来，按照白小玉的剧本，他会召唤一个不稳定的邪恶神灵降临世间，然后毁灭世界。
但现在看来，不稳定的邪神没有降临，倒是感觉似乎降临了一个正神的天使。
这个智者先生和千眼天使完全不一样。
作为祭司，白小玉在祈祷之时，曾经聆听过神谕，千眼天使给白小玉的感觉就是疯狂、堕落、邪恶等等邪神该有样子。
但是现在的毒天使，以及当时阻止毒天使降下神罚的智者先生，所展示出来的，都是理智、正义、至高无上等等正神该有样子。
而且与其他正神的庄严肃穆不同，这个智者先生以及毒天使给人的感觉还颇为和蔼。
这怎么行！
她，白小玉，召唤邪神可是要毁灭世界的！
不是来建设美好家园的！
而且感觉自己要变成这个智者先生的传教工具了，这可是白小玉不想看到的。
不过刚刚这个毒天使的手段白小玉是看到了，虽然没被那个绿火骷髅吞下，但白小玉觉得如果那样后果一定会非常严重。
所以，白小玉只能按照毒老的指示，遣散了信徒。
“赞美智者先生！”
众信徒，包括两个自愿当祭品的傻丫头，都带着迎接福报的期待与喜悦，各自回家了。
其实他们都是被白小玉骗来的，他们以为千眼邪神降临之后，会给他们带来财富与幸福。
“大毛二毛，你们也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会记录毒老的教诲。”
两个圆眼小熊猫精点点头，看了一眼毒老的灵体，就离去了，眼睛里看不到一点虔诚。
显然，他们只是因为白小玉来的，对于教会邪神啥的好像也不懂的样子。
教徒们和两个熊妖都离开了，破旧的神庙中只剩下白小玉和毒老。
火盆中火光摇曳，烧着的树枝偶尔劈啪作响，闪动的火光照射在白小玉的脸上，给她洁白的脸颊染上了一丝橙红。
白小玉神色不安，却不敢先说话。
秦霄大概知道白小玉心中所想，其实白小玉现在想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毁灭世界。
至于为什么白小玉要这样做，他不知道，猜测是她很有可能成有反社会倾向，原因可能是那个被剪掉的耳朵以及过去的生活。
现在的白小玉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单纯教育她不要毁灭世界要有爱要和谐这些，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反而还会让她出现逆反之心。
这个白小玉是发展教会的重要人物，如果能把她摆平，秦霄就相当于将她的所有下线信徒全部拉入自己的麾下，这可是非常诱人的。
虽然秦霄并不准备按照千眼邪神的指示发展自己的教会去抗衡三神，但他的的确确是需要人帮自己完成“真气工厂”的！
有了大量的苦力……不，是信徒，秦霄就可以传播无极混元功，然后将真气工厂计划推进一大步！
至于发展邪教，抗衡三神，秦霄现在还不考虑。
对抗三神？呵，但凡有一盘子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啊。
现在，秦霄打算通过话术搞定白小玉。
毒老深邃的目光盯着白小玉火红的双瞳：“其实你不是真心信仰我主！”
不管接下来怎么忽悠，先恐吓一发总是没啥问题的。
白小玉身体剧震，跪倒在地：“小玉是真心信仰智者先生！
只是之前不懂，错把千眼天使当成了智者先生！”
毒药不为所动：“不，你并不懂什么是‘信仰’！
你所谓的信仰，不过是想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你的目的是想利用千眼，给人类社会造成破坏，仅此而已！”
毒老的每一个字，如同一发发炮弹击打在白小玉的心神之上。
她脸色惨白，不敢辩解，甚至紧闭了双眼，似乎在等待神罚的降临。
然而神罚并没有降临。
白小玉悄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毒老慈祥的目光，和蔼的笑容。
大棒之后，应该有萝卜。
毒老柔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想要去毁灭这个世界呢？”
泪水模糊了白小玉的双眼，她想到了自己出生以来的悲惨遭遇。
白小玉刚刚出生，就被人类带走，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因为妖族的外表往往易于人类，所以白小玉从小就被人当做奴隶或者宠物养在笼子里，生活极其痛苦。
甚至，曾经被人为了取乐，剪掉了半只兔耳朵。
直到有一天，终于找到了机会的白小玉，逃出了笼子，遇到了同样被迫害的大毛二毛，三人一同开始了对人类的复仇计划。
当然，计划都是白小玉做的，大毛二毛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上面的故事虽然简单，但真实情况却更惨更血腥。
整整一个时辰，白小玉讲述了自己悲惨的童年以及更悲惨的少年经历，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白小玉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了好感，她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伤害这个世界，毁灭这个世界！
毒老伸出手，对白小玉施展出摸头杀。
灵体构成的手掌直接穿过了白小玉的头颅，让她浑身一哆嗦。
毒老尴尬一笑，安慰道：“你的情况智者先生早就知道了。
祂知道你对人类有怨气，对全世界不满，也非常理解你。
所以，智者先生派我来响应你们的仪式，取代了千眼。
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小玉摇摇头。
毒老解释道：“因为你之前的做法是错误的。
我问你，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你该怎么做？”
白小玉坦然说道：“找个机会，杀掉他。”
毒老说道：“死亡，就是最好的惩罚吗？
你杀掉他，他对你造成的伤害，就能消失吗？”
“不能……但除了这样，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难道要我放下仇恨吗？”
毒老的声音似乎有诡异的魔力：“不！奴役他，控制他，让他成为你的工具，傀儡，奴隶！
这，才是最好的惩罚！”
“可……这谈何容易？”
“所以智者先生让我引导你。
你痛恨人类，但毁灭人类是没有意义的，智者先生也不希望这样做。
所以智者先生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成为人类的统治者！
你可以统治人类，奴役人类，将全世界的人类都变成你的奴仆！
这样，难道不比单纯地毁灭这个世界，更好吗？”
白小玉难以置信地看着毒老：“智者先生想让我成为……天子？”
毒老笑道：“天子虽然是天下之主，但……他权力有限。
我将送给你的，乃是真正奴役人类的方法！”
白小玉疑惑道：“奴役人类？”
“没错，相比于毁灭，奴役，才是你需要的。”
白小玉想了一下，确实，相比于自杀性报复，让所有人类都臣服在自己脚下确实更有复仇的快感。
但是，人类凭什么臣服？
毒老正色道：“我将传授一样东西。
它是肮脏与血腥的代名词，
它是根植于人类种族深处的原初之恶，
它是令所有人类变成傀儡和奴仆的禁忌之果！
如果不是因为你，智者先生是不会允许我把这么可怕东西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白小玉从未听说过如此恐怖的东西，不由得心生好奇：“它是什么？”
毒老的神色也带了一丝恐惧，仿佛这个东西光是说出它的名字，就非常危险一般：
“它叫……
资本主义。”
